审议四川、贵州试行新军改制一事,很快就从玉熙宫派到军务院,因为此事使得过去既定决策,要进行相应的调整与完善。 新军改制一事,可不是简单的重新定个番号,明确各级建制那样简单,这背后是牵扯到一系列改动的。 如防区调整与明确。 如诸兵种规模比重。 如军工体系扩建等等。 过去推动落实的京营改制,明确了陆军第一到第六军建制,这对整个京城京畿及北直隶卫戍驻防,完成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 到今下啊,京城京畿也好,北直隶也罢早就没了卫所,也裁撤了万全都司,取而代之的是以陆军第一到第六军驻防体系,而涉及到密云、昌平、通州、永平等地整改也顺势推动,一部分给淘汰了,一部分给划拨陆军第一到第六军建制下。 而在如此大调整下,朱由校还着手从第一到第六军建制下,筛选一批精锐之士,补充进了天子十大亲军序列,还有陵卫之中,这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 对于这些,朱由校连理会都没有。 待上述这些都做好了,朱由校还着手对京城警备提督,天津卫戍提督,保定警备提督进行了调整与完善。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 在北直隶这一范畴内的军队,完全掌控在皇权之下,这部分的军队调整,晋升等等,没有颁发的中旨,谁要是敢私底下插手,那下场就一个,死!! 不过今下的军事改革,还远没有达到朱由校的预期。 按着朱由校的整体设想,大明在军队这一块,今后要构建起本土与海外两套体系,这都是直属于皇权的。 本土这块要明确军务院、五军都督府、诸军种兵种为一体化的打仗体系,这套体系要做的就两件事,备战与打仗。 而在这套体系外,本土还有套体系,即兵部、诸省都司的常备体系,这套体系要做的就多了,招募新卒,筹建民兵机制,解决军人事务,抚恤等一系列事宜。 只要在本土的这两块体系,能够按朱由校构想的搭建起来,那么文官想干涉军队的历史将一去不复返。 军队就是军队。 行政就是行政。 在各自的一亩三分地内,谁都别想着越线去插手干预,谁要是敢做这种事,下场只有一个,死! 只是想推行这套体系,势必会伴随着动荡发生。 这不,事情就出现了。 西苑。 玉熙宫。 “陛下,九边在西北所辖诸镇,有一些地方出现情况了。”时任军务院枢辅的熊廷弼,不请自来,带来了一个不算大,但也绝不算小的军情。 本在处理政务的朱由校,立时就接过了这份军情奏报。 到天启五年底时,朱由校审时度势下,根据大明中枢与地方的改变,决意提前将熊廷弼从辽东总督这个位置上,给调整到军务院枢辅一职上,在过去啊,朱由校是想叫熊廷弼在辽东待的久一点,这样支撑起泛东北战略。 但在这些年,大明内部也好,外部也罢,改变的实在太多了,这也使得过去的一些决断,也跟着改变了。 从熊廷弼就任军务院枢辅一职,军务院在中枢的根基彻底牢靠,即便有人很不满意此事吧,但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把北直隶总督王在晋,调整到兵部尚书一职上,这使得军务院、兵部在一些职权划分上,得以有效推动起来。 原内阁群辅、兵部尚书王象乾告老了,这位老臣背负的太多了,压力也太大了,朱由校不愿看这位老臣,没有安享晚年,最后却死在任期上。 “受西北多地灾情的影响,一些边镇日子过得差了,这就导致骚乱出现了?”朱由校的眼神冷了下来。 “即便是找原因,一个个也找不好,真要是受此影响,在西北各地不才应该首当其冲吗?” “陛下英明。” 熊廷弼作揖道:“这是西北边镇上,一些将校怕查到他们做的腌臜事,所以才有意鼓捣的这些。” “自秦邦屏就任后军都督府大都督一职,与派去西北诸院的人,一起联合审查九边军务一事,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不过在当时,鉴于辽东等地的复杂情况,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是在缓慢推进的,这也使得一些人抱有侥幸心理。” “大明军队就是败坏在这帮蛀虫身上的!!” 但熊廷弼的话还没讲完,朱由校就厉声道:“这是把朕当傻子看啊,还把全天下都当傻子看啊,这么多年下来,还是有这么一帮自以为是的家伙,觉得大明离开了他们,边疆安稳就确保不住了。” “陛下息怒。” 熊廷弼见状,上前劝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据军务院所辖军情局探查,在甘肃、宁夏一带,有一些统兵将校,在暗地里不止跟草原各部有联系,甚至跟叶尔羌等国有联系,这期间的一些走私一直在进行着。” 在世人的眼里,背叛大明,出卖大明利益的是晋商,至少在北方边陲时这样的,但实际情况却远比这要复杂的多。 九边这套体系,受世袭卫所官的影响,早就已经烂透了,这也滋生出一批批既得利益群体。 一直以来,朱由校就想解决西北,但是吧,站在更高层次,总要有个轻重缓急吧,毕竟西北在今下太贫瘠了。 想着手解决此事,就必须要将一些隐患给拔除掉。 所以有了西北诸省大规模迁移的事。 把没有土地的群体,流窜各地的群体,分批给输送到辽东等地去,这样,即便是真出现什么状况,也不至于造成群起而上的态势。 “所以说灾情不是理由。” 朱由校眼神凌厉道:“真正导致这一切的,是因为有司查到了什么?” “是的陛下。” 熊廷弼点点头道:“甚至于有些人,开始暗地里勾结草原势力了,打算以寇边的形势,来搅乱西北之地,这样就能倒逼朝廷做出让步,此事必须从快解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