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的,这文官狠起来,比咱武将狠百倍啊!” 浙江,湖州府。 乌镇畔。 满桂的一番话,引得左右无不生疑,这接到浙江的急报,自家总戎怎这番表情,不就是廉政院的急报吗? 难不成是出什么事了? “总戎,这是出了何事?”一将见状,看了眼左右袍泽,上前道:“莫不是杭州府那边出事了?” “岂止是出事了,杭州府的天塌了!” 满桂压着惊疑,看向那将说道。 “什么?!” 这话一出引得不少人惊呼起来,杭州府的天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是倭寇杀到杭州了? 这不可能啊! “总戎,到底出了何事?” 为首的副将皱眉上前,“眼下我部赶至湖州,在乌镇畔修筑营寨,戚帅他们要后日才能抵达,这杭州可不能出乱子啊。” “是啊。” 另一人紧随其后道:“杭州乃浙江腹地,哪怕是倭寇袭杀过去,也不至于说杭州治下被攻破吧?” “你他娘的想什么了?” 满桂听后,瞪眼看向那人斥道:“倭寇要真杀进杭州,宁波、绍兴几地会不传急递?是崔呈秀他们抓人了。” 嗐! 左右将校听到这话,无不是露出别样表情,闹了半天,是崔呈秀所领廉政院,在杭州抓人了。 这算什么大事啊。 这抓人,能把杭州的天抓塌了? “总戎,您别动不动吓末将等。”在将校之中,一魁梧大汉咧嘴笑了起来,看向满桂说道:“这算什么大事,抓就抓呗。” “就是啊。” “这抓,又能抓几个人。” “呵呵…” 左右将校无不笑了起来。 “在钱塘,廉政院抓了数千!” 见麾下将校这般,满桂举起手中急递,似笑非笑道:“听仔细了,这是犯案的人,不包括他们的九族,要是算上这些,数万都打不住底!” “这还不算完,在钱塘抓完人,廉政院所辖执法队,就被李夔龙他们领着,奔赴杭州府各州县抓人去了。” “照崔呈秀信上写的,这又是数千涉案要犯,对了这批人之中,就有南京内廷派到杭州的掌权太监。” 一言激起千层浪。 原本发笑的诸将,听完自家总戎所讲,一个个都笑不出来了,一些人的笑就僵在脸上不动了。 每个人的眼眸都闪烁着不可思议。 “这崔呈秀是疯了?!” 一人此刻惊呼道:“光杭州府的涉案要犯都这么多,他就不怕杭州出大乱?直娘贼的,这个疯子!!” “是啊。” 另一人紧随其后道:“眼下我平倭大军各部,就我部赶进浙江境内,可要兼顾今后粮饷转运,要先在乌镇督建大营,他这一闹,杭州治下必然大乱啊。” “所以老子说这文官狠起来,比咱狠上百倍啊。” 满桂剑眉倒张道:“直娘贼的,这信催的不止是咱们,催的还是戚帅他们,人还在信上说了,杭州府的涉案要犯抓完了,那就要去绍兴、金华、严州几府去抓人。” 这…… 在场之人无不大惊。 搞半天,杭州府大肆抓捕,还他娘的是个开始,这是打算把浙江的天,也给顺带给捅破啊。 “总戎,不能叫他们这样干啊。” 副将此刻上前,皱眉道:“他这一抓不要紧,只怕暗地里通倭的奸佞,一个个都会坐不住的,闹不好,海上倭寇会先于我军再度袭犯浙江沿海啊。” “老子可没这么大的脸。” 满桂冷哼一声,随即转身喝道:“满武,你他娘的即刻持这份急报,骑快马,转递到戚帅处,要快!!” “喏!” 满武当即抱拳喝道,随即上前接过那封急递,在众将惊愕的注视下,转身快步朝一处跑去。 “给戚帅的急递,指名道姓要叫老子先看看,那就是想告诉咱们,廉政院要把浙江的天给捅了。” 满桂此刻眼神凌厉,“这天塌了,他廉政院顶着,但是这地上的事,你们平倭大军一个个都要顶住!” “草他娘的!这崔呈秀到底想干什么!” 一人听后,忍不住握拳怒骂道。 “还能干什么。” 满桂听后,露出一抹嗤笑道:“必然是先前查案的时候,遭到的围堵太多了,眼下被困住了,崔呈秀不打算忍了,撕破脸了。” “这样也好,在大明的土地上,居然有那么多狼子野心之辈,陛下说的一点都没错,有些人是生在大明,长在大明不假,但他们的心,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大明。” “对待这样的人,陛下是怎样说的?” “杀!!!” 眼下众将听后,一个个朗声喝道。 “那就对了。” 满桂露出狞笑道:“既然浙江的情况有变,那我等也要变变,不能叫廉政院的这帮文官,小瞧了咱们。” “可是总戎,眼下咱们在乌镇要督建的大营,才他娘的刚开始啊。”副将听后,面露急色道。 “戚帅的军令很明确,在他们赶到前,必须把外围寨墙都建好了,里面的,等他们的人到来再搞。” “这乌镇大营有多重要,您不会不知道,这不止肩负着前线平倭各项所需转运,后续还要兼顾廉政院在浙江聚拢流民转运啊,可不能出任何差池啊!” “老子不明白这些?” 满桂瞪眼道:“所以你要留下,老子统一半先去宁波,一半你领着在此督建,乌镇大营要建,宁波也要尽快赶去。” “这情况变得太快了,若还按先前的来办,那一切就都迟了,陛下叫咱们来浙江是干啥的?不就是想叫浙江安稳下来?” “那就这样办!” 副将听后,郑重点头道:“末将定不会贻误军令的,不过总戎,您提前赶去宁波可以,但是……” “放心,老子心中有数。” 满桂笑着摆手道:“他娘的,火炮还没拉来,这仗就算是要打,也要等等,到了宁波,老子先去慈溪站稳脚跟再说。” 满桂这个人,看似豪爽,做事大大咧咧的,实则却心细如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心里清楚的狠,这在先前是没有的,但在京营历练几年,满桂改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