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掐死的朱允炆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母亲吕氏,几个侍卫按住了她,吕氏在众人的视线中渐渐消失不见。 皇帝朱元璋盛怒之下,决定夷吕氏三族。 解决了对自己产生威胁的麻烦之后,朱雄英乐呵呵的端着一大碗酥山推开了朱允熥的房门。 浇满了酥油,点缀着各色水果的酥山看起来就像一个小盆景一般。 “啊呀呀呀!”朱允熥见到朱雄英抱着一个“冰淇淋”盆景进来,兴奋的搓了搓手。 “快吃吧!”朱雄英从怀里摸出一个木勺递给朱允熥,一边吃一边想着接下来就是把祖母马皇后头顶的那行提示词弄消失。 好一会儿之后,吃饱喝足的俩人像小猫一样,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 “听说姨娘犯了错被关起来了,那二哥还能见到她吗?” 朱允熥歪头看向他,朱雄英看着如此可爱又不谙世事的弟弟,想了想后没有作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青玉鸠车。 “呀!这是给我的?”朱允熥看着这个青玉鸠车,一瞬间就忘了刚刚要问的事情。 就在朱允熥把玩玩具之时,朱标走进了房间。 “爹。” “爹。” 朱雄英抬起头看见此时朱标的头顶出现了一行提示词。 朱标的头顶写着:郁结心胸+1 对于“郁结心胸”这个词朱雄英自然是能够理解,可后面的“加一”与之前的提示词后缀都不一样。 之前出现的提示词虽然也有数字后缀,都是预示着要发生事件的倒计时,可这一次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朱标蹲下来抚摸着俩人的脸蛋,似乎想说什么,可微微仰头后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朱雄英看着眼前的朱标,此时他的头顶的那行提示词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是“郁结心胸+1”的提示词,在这一刻变成了“郁结心胸+2”。 “你们玩吧。”朱标叮嘱了几句后,转身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朱雄英思考片刻,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或许我明白了这个提示词代表着什么意思了。”朱雄英心中想着,起身对朱允熥道,“你自己玩一会儿吧,我要出去一趟,晚上我再来找你好吗?” “好吧,好吧!”朱允熥将青玉鸠车放下,来到门口目送朱雄英离去。 朱雄英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朱标每日无非就在春和宫、文华殿、奉天殿和坤宁宫几处。 想到历史上自己的便宜老爹是在巡视陕西归来的路上因病去世,但是对于他的死因却是众说纷纭。 其中就有抑郁成疾的说法,作为大明的太子不仅每天都是高强度的政务处理,还有来自皇帝朱元璋、以及各方的精神压力。 毕竟,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作为一截更比六截强的祖父朱元璋也想当然得认为太子朱标也同样跟自己一样能超长待机,事实上能跟祖父朱元璋一样保持高强度工作的,整个大明朝也找不出十个人。 即便是翻遍中华上下五千年所有勤政的皇帝,也没有哪一个能跟祖父朱元璋一样,每天高强度工作,还依然能够身体康健、子嗣众多。 为了向祖父朱元璋看齐,这才导致朱标身体每况愈下,终是在巡视陕西归来的途中偶感恶疾。 由于身体和精神上积压了太多太多,所以终是洪武二十五年撒手人寰。 想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让自己的便宜老爹朱标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情绪。如果自己不斗倒吕氏,老爹朱标依然会有这种慢慢堆积的情绪。 毕竟,自己若不改变历史轨迹。那今年朱标不仅要承受丧子之痛还要承受丧母之痛。只是吕氏一家倒霉,相对来说他所受到的负面情绪要少很多。 想通这一点之后,自然是要好好地给老爹朱标做一番心理疏通。 朱雄英先是来到了老爹朱标平时起居的房间,询问了宫女们得知老爹朱标并不在这里。 他出了春和门直走过桥,转了个弯儿走进文华门进入文华殿。 文华殿里也没有朱标的踪影,他只好出了文华门,原路返回,经由中左门前往奉天殿。 “陛下,太孙殿下来了。” 正在处理政务的朱元璋抬起头道,“叫他进来吧!” 朱雄英走进奉天殿,朱元璋从龙椅上走下来牵着他的手道,“知道你受委屈了,怎么来找咱求安慰啊?” “我是来找我爹的,他不在这里嘛?” “没有!”朱元璋道,“文华殿里讲课他就心不在焉,咱索性让他好好静一静。” “那孙儿再去祖母那里找找,孙儿告辞。”朱雄英转身离开。 “等等。”朱元璋叫住了朱雄英。 “你这样盲目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也不是办法。”朱元璋想了想道,“你去原先大本堂所在的地方,就是负责藏书的地方,去那里看一看。” 真是知子莫若父,朱雄英还真的就在大本堂找到了老爹朱标。 见到朱标时,他头顶的提示词已经变成了“郁结心胸+5”。 “雄英,你怎么来了?”朱标有点意外,“不是让你陪允熥玩一会儿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允熥困了,他要睡会儿。”朱雄英道,“大父说找不到你来大本堂这里看看,也许能找到。” 朱雄英蹲下吹了吹石阶上的灰尘坐到了朱标的身边道,“我听人说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一直闷在心里久了,人是会生病的。” “你倒安慰起为父来了,为父觉得对不起你和允熥……” 朱雄英伸手捂住了朱标的嘴巴,“孩儿倒不这样认为。” “可正是因为我的疏忽,才……”朱雄英再次伸手堵住了朱标的嘴巴。 朱标诧异的看向朱雄英,朱雄英一脸淡然道,“父亲身为太子,身上肩负着的担子何其之重,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一定是多如牛毛。” “就像先生让我背文章的时候,我哪里还会去想着晚膳吃什么。自然是全神贯注的想着如何把文章背下来,这样才不会被先生打手板。”朱雄英道,“即便是这种小事,就已经占据了我大部分的精力。” “更何况,父亲作为太子,未来的储君,自然不可能将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我跟弟弟身上。” “这都是她的错。”朱雄英道,“我当然恨她,她害死了母亲,还想害死我跟弟弟。我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可至少我还活着、弟弟也好好的,这说明母亲在天上保佑着我们。”朱雄英顿了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这作恶之人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虽然不能将母亲复活,但看到我们兄弟没有被她毒害,我想母亲在天上也是开心的。” 朱雄英伸出小手,大拇指跟食指分开,将朱标的嘴巴往上挑,边上挑着朱标的嘴角边道,“开心点,娘在天上可不想看着你这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这小子!”朱标挪开朱雄英的小手,抿了抿嘴露出了笑意。 此时,朱雄英看向朱标的头顶,提示词果然发生了变化。 从原本的“郁结心胸+5”变成了“郁结心胸+4”。 朱雄英看着朱标想了想道,“爹,朝中百官有谁的女儿待字闺中,正值芳龄啊?” “啊?”压抑的心情刚刚得到缓解的朱标疑惑地抬起头看向朱雄英,他完全没有想到朱雄英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什么意思?”太子朱标愣了一下,随后捡起一根树枝朝朱雄英丢去。 “你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毛还没长齐就想着讨媳妇了?”朱标被朱雄英气笑了,当即道,“即便是现在待字闺中,等到你长大了,她们早已经是徐娘半老、人老珠黄了。” 朱雄英再次看向朱标的头顶,头顶的提示词从“郁结心胸+4”变成了“郁结心胸+3”。 听到朱标打趣的话后,朱雄英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跟老爹朱标的脑回路完全是南辕北辙。 “什么嘛!”朱雄英道,“我是想说这些待字闺中的姑娘,正适合老爹你啊。” “我?” “是啊,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单身汉吗?”朱雄英补充道,“带着仨娃的鳏夫。” “什么夫?”朱标猛地站起来,已经开始松动左脚准备脱下鞋子了。 “鳏……鳏夫啊。”朱雄英吞吞吐吐道。 “好啊!你敢嘲笑你爹。”朱标立刻弯腰脱下了鞋子,立刻对着身边的太监喊道,“别让这小子跑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朱雄英自然是不会乖乖就范。 “臭小子,你给老子站住。”朱标光着一只脚,右手拿着左脚的鞋子追赶着朱雄英。 “傻子才站住。”朱雄英边跑边回头。 “你有种别跑!” 朱雄英立刻钻进了藏书阁,俩人来回闪躲,他追他逃。 很快,朱标气喘吁吁的扶着书架。书架尽头,朱雄英也扶着书架喘着粗气。 此时,朱雄英看向朱标的头顶。头顶的提示词已经从“郁结心胸+3”变成了“郁结心胸+2”。 原本俩人都在扶着书架喘粗气,谁曾想朱标忽然冲过来。应该第一时间想要逃跑的朱雄英,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了乖乖就范。 “谁是鳏夫?说谁?” 朱标如拎小鸡仔一般将朱雄英夹在胳膊下,另一只手抄起鞋子打在朱雄英的臀部。当然,一扫阴霾的朱标除了前两下用了一点力,后续的几下就是象征性的打了几下。 “再敢口无遮拦,我可就真打了。”朱标放下朱雄英,看着鼓着嘴巴默默整理衣服的朱雄英想起了兄弟们在大本堂的日子。 每次朱元璋让朱标打弟弟们板子,朱标都用着“三轻一重”的手法,想到昔日与弟弟们打闹的时光,朱标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看什么看,再看再打你一顿。”朱标虽然在放狠话,这放狠话的语气却十分温柔。 朱雄英看到便宜老爹朱标头顶的提示词再次发生变化,从“郁结心胸+2”变成了“郁结心胸+1”。 朱雄英轻哼一声,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感觉,仰起俊秀的小脸,背着小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他觉得今天的心理疏通已经做得差不多,自己还付出了被抽鞋底的代价。至于剩下的一点,还是改日再议吧。 毕竟,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是铁腚。 走出藏书阁后,朱雄英不禁长叹一口浊气。 “去世的妈,恶毒的后妈,憨憨的弟弟,工作狂的爷爷、压力山大的父亲和即将患病的奶奶。”想到这里朱雄英不禁想着,“这个家幸亏有我,不然得散啊。” 离开藏书阁之后,他走过桥,迈进春和门,向右走进中左门,一条路走到底。路过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穿过乾清门和日精门进入后宫,在口干舌燥之时终于来到了坤宁门。 他走进坤宁宫时,看到太医署的几位太医正在候着。 “见过太孙殿下。” “太孙殿下。” 朱雄英开口询问,“是谁生病了?是祖母生病了吗?” “皇后娘娘没有生病,是殿下的弟弟受了惊吓。”太医道,“皇后娘娘叫我等过来给瞧一瞧。” 听到外面有人谈话,马皇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忙道,“先坐下喝口水,祖母先去看着你弟弟。等太医诊治完再过来看你。” 朱雄英乖巧的点点头,他之所以来坤宁宫就是看看祖母马皇后头顶的提示词倒计时到几天了。 第一批大蒜素做成功了,可提取的大蒜素并不能保存很长时间,他需要根据倒计时的时间来制定制作大蒜素的计划安排。 半个时辰后,太医们总算是稳定下了朱允炆的情绪。金院使给朱允炆扎了几针之后,朱允炆没过多会儿就沉沉地睡下了。 等到马皇后出来的时候,朱雄英已经垫着桌子上那本《女则》睡着了。 “哎哟,你这孩子。”马皇后看着那本被口水打湿的《女则》忙揉了揉朱雄英的脸,将他叫醒。 朱雄英揉了揉眼睛,看着被打湿的《女则》,又看向又爱又气的马皇后,眨巴眨巴眼睛道,“晒一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