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士大夫都很有主人翁精神。 谁让太宗说了,这大宋要与士大夫共天下。 所以在大明建立以后,朱元璋或许也是吸取了宋朝,乃至于元朝不怎么喜欢管的弊病。 所谓矫枉必过正,干脆,就把天下都变成了朱家的奴婢。 实话实说! 赵昕现在就想学朱元璋。 这大概就是历史的一种必然吧。 皇权必然走向集中。 不集中不行! 富弼跟自己关系好像变得冷淡,赵昕自己肯定也能感觉的到。 不过不是赵昕吹,他好歹也是后世之人,在黄河治理这方面,肯定还是比富弼要强得多。 他如今吃亏也就吃亏在,这黄河治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一个很漫长的才能见到结果的过程。 你光是跟别人讲道理,是没有办法讲通的。 不过现如今,凭借着士农工商馆的设立,赵昕也是逐步地得以网罗到大量的人才。 所以像是能不能得到朝堂上群臣的认可,这对赵昕来说,已经并不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 现如今就连科举考试,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今年…… 又举行了一次科举考试。 考试策论的第一题,就是你对惩治贪官污吏,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当然了! 这办法不办法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需要通过此题,来向天下士子表达他的想法。 大宋接下来,将会持续性地进行反贪反腐。 你若是不怕被抓,那你就来。 其实现如今,虽说他们已经采取了一些行动。 但有一说一,所暴露出来的,估计怕是才不过九牛一毛。 尤其对军队这边来说,就更是如此。 为何军队那么多的叛变,还是军人叛变。 这还不是因为一些地方官,还有军队当中的将领不当人给逼的。 在范仲淹跟富弼谈论着赵昕的时候。 赵昕这边,也是一边网罗人才,一边,看看如何才能把自己所挑选的人才,给塞到朝堂上去。 即便不能一下子就当宰相,起码,也得混进去两府三司的底层去。 以前没有那样的想法。 那是因为赵昕不太想影响他爹爹的权力。 而且他爹爹的,不迟早都是他的。 但是…… 现如今,他却慢慢地意识到了,自己不这么做不行。 毕竟这朝堂上,一个个都像是范仲淹、富弼这样的人,那只会成为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他们所认同的那一套,跟自己所认同的,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 其实如果他们能多闭嘴,少说话,准确地说,是少质疑,那倒也还好些。 主要是…… 赵昕觉得他们有时候挺烦人。 倒是有点怀念他老师了。 他老师晏殊虽说是有点混,但起码,自己想让对方做什么,对方从来都不会推辞。 即便是有什么意见,那肯定也是跟你商量着来。 而不是像范仲淹、富弼这种,搞得自己好像做点什么事,就跟杀了他们全家一样。 好像这天下不是姓赵的,而是真的是士大夫的一样。 所以赵昕才说,他其实真的非常想学朱元璋。 也不知道当初李世民到底是怎么受得了魏征的。 不过其实从史书上也可以看得出来,自打贞观十年,还是多少年,也就是恰好长孙皇后去世的一段时间以后,其实李世民也不怎么喜欢听大臣们的谏言了。 但是如果大臣真的不说话,李世民又不知道国家哪里不行了。 所以…… 他又屡屡下旨,让大臣们有话就说。 可召见了一批人以后,又发现,这批人甚至连在朝堂上对话都说不利索。 有人便告诉李世民,是因为李世民的帝皇之气太过于强烈。 吓得别人都不敢说话。 其实哪里是什么帝皇之气太过于强烈,说白了,就是有的人怕说错话因此说不定会受罚,干脆,也就不说了。 而且担心自己会不会说错,结果就是说话也变得磕磕碰碰。 有一说一! 其实赵昕原来也想当李世民的来着。 但后面发现,他这李世民,估计还当不了。 因为李世民之所以会养成那样的性格,或者是形成那样的结果,完全是因为李世民还需要有一些聪明的大臣,而李世民本人,也可以充分地调动这些臣子的能力,甚至,也可以让这些臣子的功绩,名气,都尽可能地发扬光大。 可问题是…… 赵昕不行啊! 赵昕根本不需要有那么多的聪明的大臣,因为你们都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那这大宋就绝对不会亡。 因此…… 有时候,赵昕也在想,自己要不要在一些问题上,特意地装一下蠢,然后好让下面的人,有机会可以发挥一下。 不然所有的功劳,都是自己的,他们这给自己当臣子,好像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殿下在想什么呢?” 每次从朝堂上回来。 陈圆圆看到的,总是赵昕一副眉头深锁的样子。 而看到是自己老婆来了,赵昕这才露出了一丝丝的微笑。 回道:“人活着,可真累啊。” 紧接着…… 便把自己刚刚要不要在臣子面前装蠢的想法,告诉了对方。 陈圆圆也是勉强地笑了笑,心想道,那可真的是难为了殿下您了。 不过殿下您是怎么可以这样厚着脸皮地说,您自己所想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随后…… 赵昕便抱着陈圆圆,不一会就睡着了。 而看到如此劳累的殿下,陈圆圆也只能是抱着对方,用手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 就像是哄小孩一样。 有一说一!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毕竟她可是比对方大了整整三岁。 范仲淹这边,自然是跟富弼这边争辩了起来。 本来范仲淹是想着替豫王殿下好好地说说好话的,但是,这辩着辩着,突然脾气也是上来了,然后两人就是差点打在一起。 虽说范仲淹跟富弼确实有着不错的关系,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这就是这些大宋君子的行事准则。 这边说这么小的河道,不行的。 那边说,你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随后,双方便又各自引经据典。 可最终谁也没法说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