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没有给过多的解释,毕竟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他相信以吴朝恩的智商能随机应变,自己只要提纲挈领就可以了。 吴朝恩做得很好,第一条就完成得非常漂亮。 而密令上的第二条也同样只有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当吉野家的家主从酒醉中被惊醒,慌忙披上衣服冲出去查看时,战斗已经结束。 眼前的一幕让他懵逼了。 “这这这……这是大名的军队?!” 吴朝恩带着杨绪出现在他身边,问道:“家主大人害怕了?” 废话,我能不害怕吗?那是大名! 秃头男苦着脸道:“大人,将来你们离开了,我……” “怕他秋后算账是吧?”吴朝恩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好办,趁着咱们都在,帮你把大名做了!” 秃头男吓了一跳,目瞪口呆:“做……做了?” 杨绪掏出一张地图,上边标注着伊势大名的所在地,然后手指落下,点在那处。 狼兵趁着月色再次出发,往北而去,转眼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吴朝恩对秃头男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家主大人,咱们也走吧。” “喂喂,大人,等下……” 他的反抗和挣扎没有用,已经被傅鹰一把揪住后脖领带上了船,船队浩浩荡荡的离开港口,沿着海岸往上一路进发。 松山县,南海道西北角,位于四国岛和本州岛之间的莱岛海峡入口。 午后时分,伊势大名正坐在府邸中喝着茶,面前坐着他的幕僚。 大名喝了口茶,淡淡问道:“卫队该回来了吧?” 幕僚摇头:“还没有,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回来了。” “呵!高骊居然有胆子来惹事,还借着小小吉野家的名头,看这次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敢不敢再来。” “大人英明,恐怕他们……” 幕僚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停住,疑惑道:“是不是打雷了?” 大名也愕然看向门外,天空一片晴朗,云都没有一朵,而且现在都已经入秋了,怎么可能打雷?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跌跌撞撞冲进一名卫士,满脸的黑灰掩盖不住他的惊慌失措。 “大人,不好了,高骊水军……高骊水军把我们港口的船队都击沉了!” 大名猛地站起身,面前的茶桌顿时被掀翻,桌上的杯具丁零当啷摔了一地,茶水四溅,但是他已经顾不得了。 他连木屐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出去,才出院门,就看见远处码头上黑烟滚滚,那原本林立在海上的旗帜已经荡然无存了。 大名脚下一软,脑子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边的护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们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怒不可遏,手脚都忍不住颤抖着。 港口停着几十艘船,那都是他的根本,是他对抗另外三国的底气,可是现在一面旗帜都看不到了,难道都被毁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几十艘船就灰飞烟灭了? 幕僚比他冷静些,急忙提醒道:“大人,快命令大军集合吧,敌人马上就要攻上来了!” “对对对。” 大名也反应了过来,急忙下令让大军过来保护他。 同时他的心里一阵肉疼,因为他知道,昨天派去围剿吉野家的那些人再也回不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从港口处杀了过来,头上带着尖顶小圆铁盔,正是高骊军的制式打扮。 大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忙就要回进院子,可院子里却忽然传出一声声惊呼和哭喊。 不好,敌人已经来了! 大名急忙转过头,只见敞开的院门内,自己的妻儿老小一大家子被一个个黑衣人押了出来,整整齐齐排列在院子里。 一个长相阴鸷的汉子手中提着个孩子,脸上挂着瘆人的笑容,对大名招了招手。 满脸黑灰地卫士立刻拔出了腰间的刀,狰狞大吼道:“混蛋!” 一道破空声传来,卫士瞪大双眼倒在地上,脑门上一支弩箭牢牢钉着,让他瞬间毙命。 幕僚脚下一软坐倒在地,裤腿下一滩不明液体渗了出来。 啪! 大名抽了自己一个大逼斗,喃喃自语道:“快醒来,快醒来,这是个梦!” 庭院内的一株山月桂缓缓掉落了一片叶子,正落在跪着的大名面前,为他本来就已经很凄惨的人生添上了一抹暗淡的颜色。 高骊水军大将金大洙站在他面前,背脊挺得像一杆标枪似的,神情间满是舒爽。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得意过,能那么快就轻松灭掉一整支逶国船队,还让一个大名跪伏在自己面前,这种事情就算等到自己快要老死的时候也能在病床上和子孙好好吹嘘一番了。 吴朝恩和杨绪站在他身边,看起来就像是他的随从一样,但杨绪却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金大洙心中一凛,瞬间回过神来。 对了,杨大人刚才吩咐过的事情要尽快做。 他咳嗽一声,对伊势大名说道:“说吧,平白无故攻打我们高骊水师,破坏两国外交,你打算怎么赔?” 大名满脸悲愤,瞪着金大洙。 什么叫我攻打你们,明明是你们贸然闯入我国领土,我作为四国岛大名之一当然有责任有义务驱赶你们。 金大洙也瞪起了眼睛:“阿西!看样子你还很不服气?那就去死吧!” 刷的一声,伊势大名可能都没想到,这个高骊人居然真的敢杀他,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冒失,哪怕先服个软,事后再算账。 但是来不及了,大名的脑袋已经掉在了地上,眼睛依然瞪大着,充满了不可置信。 大名的妻儿家人发出一片惊慌的呼叫,这是大名,是将军任命的大名,这个高骊人怎么敢?他们高骊难道就不怕逶国大军杀上他们国土吗? 金大洙甩了甩刀上的血迹,说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继续谈谈赔偿问题了。” 那名幕僚战战兢兢道:“可……可是我们没有能做主的了。” 金大洙将目光投向傅鹰手中的那个孩子,笑眯眯道:“谁说没有,这不就是新一任的大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