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冤家路窄
但柳毅此时此刻,根本无心戏弄小青。 得到小青帮忙解围后,他便毫不犹豫,直奔街上的药王庄而去。 药王庄乃是大周药行的魁首,家大业大,药品齐全,远远凌驾于其他药行之上。 由于与朝廷关系匪浅,皇宫每年的各种用药,也都是从药王庄专程供奉。 走进药王庄内,大厅内云集着许多穿着显赫的达官显贵。 这些人都是大周各地的富商,从事的多是药业生意,所以需要到药王庄来问价进药。 柳毅直奔柜台而去,柜内站着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孩:“欢迎客官!不知客官,打算购买什么药材?” 柳毅略一思忖,淡笑道:“还请姑娘,借我纸笔一用。” “客官请!” 女孩微微颔首,递过手中的毛笔。 柳毅回忆着前世从医书上学会的内容,将各种药材一一写在纸上。 看着柳毅写下的十几样药材,女孩有些惊讶。 “当归,蜜草,何首乌,青芝……客官要买的,都是名贵药材,价值不菲啊!” “尤其是五百年成色的野山参,这个季节更是极为罕见。” “不知客官身上,可否带够了银子?” 女孩此话并无挖苦之意,只是关切地提醒柳毅这些药材的价格。 柳毅淡淡一笑,正想从怀中取银票,堂外却传来一阵冷笑。 “他一个区区罪臣之子,身上怎么会有银子?” “你们药王庄卖药材给罪臣,也不怕惹祸上身?”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不约而同转头一看,顿时都面露惶恐敬意。 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一名白衣翩翩的青年。 正是左丞相秦儒之子,秦炽。 “秦公子今日,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说的罪臣之子,是什么意思?” “莫非这位……就是柳相膝下的独子?” “我的天,没想到这两位竟然狭路相逢,真是冤家路窄啊!” 客人们顿时一个个面露兴味,纷纷驻足围观。 同为当朝相国之子,当初秦炽和柳毅,经常被人拿来比较。 柳毅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只知骄奢淫逸,花天酒地。 而秦炽则自幼饱读诗书,三岁识千字,五岁便能熟背历代先贤的名篇佳句。 不论朝里朝外,秦炽的口碑和声名都远胜过柳毅。 尤其现如今,柳青云负罪入狱,柳家将面临灭顶之灾。 现在的纨绔柳毅,与勤奋好学的秦炽,早已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柳毅一心买药回去给母亲治病,根本懒得理会秦炽:“姑娘,我这里有银子,先去给我抓药吧!” “哦,好……” 女孩点了点头,正想去抓药,却被秦炽拦住:“且慢!我这里也有一份药方,你帮我一并抓了吧!” 见秦炽也递来药方,女孩不敢怠慢,急忙接过。 然而打开后一看,却顿时面色复杂。 “秦公子,真是抱歉,五百年成色的野山参,在这个季节非常少见,我们药库里现在也只有一株。” “刚刚这位公子已经预定了,请秦公子等一等,过两日再来吧!” “你说什么?!” 秦炽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流露出一丝冷意。 “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我等?” 见状,在场的客人急忙劝道:“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秦公子可是当朝秦相国的爱子,饱读诗书,学识渊博,在京城声名赫赫,早晚是要入朝当大官的。” “而他柳毅,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的膏粱子弟而已。” “原本靠着家里的权势,他还可以当个纨绔子弟。” “但现如今,柳青云已经被革职查办,打入天牢,柳家名存实亡。” “你何必为了他个罪臣之子、纨绔子弟,而得罪前途无限的秦公子?” “让你们掌柜的知道,非将你打死不可!” “赶紧把野山参卖给秦公子,让这纨绔滚蛋吧!” 面对众人的苦劝,姚雅一时满脸纠结,不知所措。 按照身份尊卑,秦炽肯定远远胜过柳毅。 但是今日,毕竟是柳毅先来,秦炽后到。 若是直接卖给秦炽,而不给柳毅一个交代,情理上如何能说得通? 姚雅内心纠结许久,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来,只得无奈道:“请二位公子在此稍候,我去请示一下掌柜的。” 说罢,姚雅便歉意颔首,转身跑走。 “呵,真是愚昧的小丫头,这种事还需要请示?” 药王庄没有直接站在自己这个贵客这一边,令秦炽心中很是不爽。 他看向身旁的柳毅,冷笑道:“柳毅,我倒想问问,你这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之徒,买这野山参有何用?” 柳毅抱臂而立,淡淡道:“家母重病,卧床不起,急需好药治病救命。” “噢,是这样。” 秦炽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讥笑道:“柳毅,恕我直言,你还是把这野山参让给我吧!” “你要野山参,不过是为了给你娘治病而已。” “我买这野山参,可是为了熬药进补,为半年后的恩科大试做准备。” “你应该很清楚,今年恩科大试的状元之位,我秦炽志在必得。” “而你爹现如今被打入大牢,你娘不过是罪臣之妇,如何能与我这个未来状元相提并论?” 听闻此话,周围众人虽然心中都有些义愤,却也无可奈何。 没办法,事实就是如此。 柳家在京城没有任何底蕴,全倚仗柳青云的权势。 现如今柳青云已经倒台,柳家人自然也再无任何份量。 反观秦炽,父亲秦儒作为当朝左丞相,门生无数,权势滔天。 而他自己如果能考取状元之位,也可以直接入朝为官,并且一入朝,便至少是三品侍郎。 这父子二人的权势太过可怕,未来甚至将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换做他们是药王庄,也绝不会为了柳毅一个罪臣之子,而得罪秦家。 然而,面对秦炽嚣张跋扈的嘴脸,柳毅眼中流露出一丝冷意:“你刚刚,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 秦炽冷笑道:“我说,你娘一个区区罪臣之妇,不配与我……” “砰!”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