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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洛阳行(4)

大明第一公 岁月神偷 4282 2024-12-19 03:12
   “老板....”    徐司马所说的羊汤馆,在一处狭长的巷子当中。    铺面不大,烟雾缭绕,但里面已经坐满了食客。    寻常人吃饭的馆子,总是伴随着喧嚣。    三五成群大声说笑的,小口的抿着羊汤看着别人桌上酒肉,吃着自已的烧饼的。    还有孤孤单单坐在墙角,一壶浊酒一盘凉菜的。    当然,也少不了桌上酒菜已空,带着三分醉意,却依旧舍不得回家的。    “坐这儿....”    徐司马自已搬个了矮桌,放了门前,“老板,老板....”    “哎,这位爷,好些日子没见您来了!”    羊汤馆老板,一边在案子上剁肉,一边抬头笑道。    “白汤羊蝎子,烧饼,凉拌羊肚多放香菜!”    徐司马大声道,“热乎的羊排也来半扇,浑酒三壶!”    “来啦!”    不等那老板答应,腰跟水桶似的老板娘已经端着盘毛豆,还有小葱拌豆腐出来。    “你们兄弟几个先喝着.....”    老板娘笑道,“其他菜马上来!”    “啥眼神?”    徐司马皱眉,“谁是兄弟呀?”    说着,一指李景隆,“这我大侄子!”    “哎呦....也不怪我眼拙!”    老伴娘爽朗的笑笑,“你们三位长的连相!”    “哈哈哈!”    朱标摆手,“能不连相吗?我们仨是自家人!”    说着,看向李景隆,“大侄子愣啥呢?倒酒呀?”    就在李景隆倒酒的间隙,朱标拿了盐水毛豆,放在门牙下面咬着。    跟嗑瓜子似的,把毛头皮扔桌上,低声对徐司马道,“洛阳地方,还有河南的官员们,你了解的多不多?”    徐司马把筷子擦了擦,低声道,“臣是武官,不跟他们打连练...除了公务之外,跟他们没交往!”    说着,他擦着筷子的手一顿,“是不是有谁冲撞了您?”    “谁敢冲撞我?”    朱标端着浑酒抿了一口,叹口气,“刚来就遇上糟心事了!得杀一批!”    “那您放心!”    徐司马拍着胸脯子,“您说杀谁吧,臣来动刀子!”    “用不着你!”    朱标摇头,又看向徐司马,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河南都指挥使,没给地方上多摊派军饷吧?”    “别人那,臣不敢说!”    徐司马正色道,“但是臣这.....一文钱的军饷都没多摊派!”说着,压低声音道,“但是....”    “说,别吞吞吐吐的!”    朱标又掰开一个毛豆,却发现是坏的,顺手撇到一边。    “五爷那边....”    徐司马犹豫片刻,低声道,“臣也是听说,听别人说的....”    “你少来这套,什么听别人说的?你知道就是知道,了解就是了解!”    朱标皱眉,“你什么时候学会藏着掖着了?”    徐司马忙低头,“这几年五爷就藩之后...没少在布政司还有洛阳府打秋风...”    “前年五爷修王城建王宫,洛阳这边都出了人出了钱!”    他口中的五爷,就是周王朱橚。    啪!    却是朱标又掰开一个毛豆,还是坏的!    气得他又是顺手撇在一边。    “这些事,你跟老爷子嘀咕过没有?”朱标问道。    “这....”    徐司马犹豫片刻,“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臣多什么嘴呀?”说着,低下头,“再说,老爷子什么脾气您不知道?五爷又没别的毛病,就是爱享受点!”    说着,他又略微沉吟,再开口道,“况且,这种事....臣不说,老爷子那也应该清楚!”    朱标本来正要再去拿毛豆。    闻言,手忽然一顿,缩了回去。    端起杯,无声的抿了一口。    而在边上的李景隆,则是心中暗道,“历史上快三百年的大明朝,就是被这些藩王宗室们吃亡国的!”    “老朱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太迁就太溺爱他的儿子孙子了!”    “羊排来了....”    “给我吧!”    李景隆把老板娘端来的羊排接过,放在桌上。    “嘶....”    徐司马伸手,咔咔几下就掰成一块块儿,挑了一块有肥有瘦的放在朱标面前。    “您尝尝,比南边的羊肉好!”    “嗯!”    朱标应了一声,而后看向李景隆,“给我扒头蒜!”    “我给你拿去!”李景隆起身就走。    桌上没有蒜,朱标也很少吃蒜。    他知道朱标之所以对他这么说,肯定是有单独的话,要跟徐司马讲。    果然,他刚走到馆子里,回头就瞥见朱标跟徐司马两人,在那嘀嘀咕咕的说了起来。    ~    “蒜....”    李景隆跟老板娘要了两头蒜,就站在柜台边上,慢慢悠悠的开始扒了起来。    刚扒到第二颗,忽瞥见一队官差,冷着脸直冲冲的冲进小馆。    本来喧闹的饭馆,顿时鸦雀无声。    老板娘和老板战战兢兢的看着这队官差,径直走到墙角。    “哎!”    领头的官差,一巴掌拍在正对着一点点残酒发呆的酒客的脑袋上,啪的一声。    “啊?”    那酒客迷茫的抬头,“咋了?”    “王大可?”    “正是小人!”叫王大可的酒客拱手,“不知几位.....”    “带走!”    官差一摆手,身手数名差役哗啦一下就给王大可套上了铁链,噗通一声把他拽到在地,就要五花大绑。    “我怎么了我?”    岂料,王大可虽带了酒意,但身强力壮,几番扑腾,乒乒乓乓撞翻了几张桌子之后,红着眼喊道,“为啥抓我?”    “抓你还要为啥?”    官差怒道,“抓的就是你!”    “我犯了什么王法?”    王大可挣扎着,推搡开一名差役。    “反了反了!”    官差大怒,唰的抽刀在手,“殴打官差,抗法不遵,罪加一等!”    “我他妈哪来的罪?”    “老子良民一个,没偷没抢.....”    王大可死死的掰着差役套在身上的锁链,大喊道,“你们要抓我,拿出罪名来......”    哐当!    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铁链加身,被几名差役将他双手反绑,按着他的头,就跟杀年猪似的,往外拽。    “你们随意抓人,老子没犯法....”    王大可口中大喊,“老子要去京城,老子顶着洪武爷给发的大诰,老子要告死你们.....”    “堵住他的嘴!”    领头的官差怒斥一声,一脚踹翻身前挡路的椅子。    当的一声....碗筷落地。    残汤剩饭飞溅而起,不偏不倚正洒了扒蒜的李景隆一脚面。    恰好,又有一根筷子,嗖的飞到另一边,啪的一声砸在了门口,坐着的朱标的头上!    “老子知道啦......”    王大可拼死摇头,口中大喊道,“官府知道是老子组织人去衙门讨要工钱,所以来抓老子是吧?”    “老子早说了,当官靠不住....”    “有本事你们弄死我,弄死不死老子,老子就告死你们....”    砰!    一刀鞘,直接砸在了王大可的后背上,直接让他疼得喊不出话来。    ~    “且慢!”    官差正要往外走,猛听身后有人喊。    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一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攥着一把蒜,站在柜台边上。    “你喊的?”那官差斜眼问道。    李景隆看了下自已的靴子,又弹了下裙摆,冷声道,“那人说的没错,官府抓人是要先告知其罪,才锁拿归案的!”    “你们折腾了半天,也没说他有什么罪呀?”    “咦...”    那官差勃然大怒,倒转刀柄,突的一下怼了过来,“你是干啥的?你是干啥的?”    李景隆手臂一挡,把官差的刀鞘推开,“我不是干啥的,我就问问!”    “你问个鸡拔毛你问!”    官差怒道,“该你问吗?”    “该不该我问,另当别论!”    李景隆指着自已的脚面还有裙摆,“我的靴子还有衣服,让你弄脏了!”    “咦,哪来的信球货?”    官差恨得咬牙切齿,扬起手臂。    啪!    却是李景隆一把攥住他的胳膊,而后微笑用力。    “你你你....啊啊啊....放开.....”    瞬间,官差疼得龇牙咧嘴,身子弯了下去。    “放开放开放开.....”    “反了反了!”    其他差役纷纷怒喝,“抓了这作乱的刁民!”    “老子看谁敢!”    砰的一声!    徐司马一个酒壶,呜的一下砸在一名官差的头上,酒壶四分五裂的同时,那官差也应声而倒。    “我曹你奶奶的.....”    紧接着徐司马大步上前,扯着一名差役的领子,呼的一下扔出门外。    “有反贼.....”    哗啦一下,剩下的几名官差大喊一声,嗖的一下撤出门外,远远的跳脚大喊。    “快去通知兵马司,有强盗匪徒谋杀官差....”    “调兵来,砍死他们....”    而就在此时,坐着一直没动的朱标,突然抓起那盘毛豆,啪的仍在地上。    “坏的,都是坏的!”    呼啦一下,暗地之中,也不知从哪,眨眼之间涌出十来个汉子。    对着那几名大喊的官差,直接拳脚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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