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叫啥?” “我.....” 木笼之中,邓镇这个憋屈呀! 他正跟曹泰比赛扎猛子呢,在水里就听他们在外边呜嗷的喊,刚探出头,一棍子就砸了下来,然后就两眼一黑啥也不知了。 再睁开眼,就被人捆着塞进了木笼之中。 要知道他邓镇,在一众勋贵二代之中,弓马可排前三,真要是披挂上阵手持尖锐,七八个人都近不得身。 可现在.....却阴沟里翻船了! “愧对祖宗呀!” 邓镇心中哀嚎,“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问你话呢!” 咣当,矮胖汉子又踹了木笼一脚。 邓镇的身子在里面晃晃,双眼之中快要喷出火来,“老子我乃世袭罔.....” 说着,他陡然闭嘴。 “啥?” 七舅姥爷岁数大了没听清楚,在炕上咧着豁牙子嘴,“你姓史?” “尔等为何抓我?眼中还有王法吗?” 邓镇一边喊,一边观察着四周。 同时心中暗道,“这也不像是土匪窝呀?” “你狗日的!” 咣当,那汉子又踹了一脚笼子。 怒道,“你偷看七舅姥爷大外甥女解小手,你还有理了?”说着,继续指着邓镇鼻子骂道,“你是赶上好世道了,官府不让庄子里随便杀人了!要是俺爹那辈,把你挖坑埋了都没人问!” “谁偷看了?我正在河中洗澡....刚从水里探头,就被你们一棍敲晕了!”邓镇大声喊道。 “哎呦,你他娘的还挺硬气!” 矮胖汉子说着,又抄起顶门栓,“老子今儿打折你腿....” “好汉不吃眼前亏!” 邓镇瞬间想起一句老话,开口道,“我赔钱行不行?我家有钱!” 嗯! 屋里围着的汉子们,齐齐一愣。 “钱?”七舅姥爷眼珠转转,“多少钱?” “你要多少,我给多少!”邓镇开口道,“我还双倍的给!” “咦,你狗日的吹牛逼呢?”矮胖汉子更怒。 “且慢!” 七舅姥爷盘着腿竖起手臂,看向邓镇,干瘪的眼珠不住的转动,“你说你家有钱,你家哪的?” 就这时,外边陡然一阵喊,“七舅姥爷,您老给看看,这啥呀?” 话音落下,又是几个汉子抬着个箩筐进来。 而后哗啦一声,箩筐里的东西倒了满炕。 唰的一下,庄稼汉们全围了过去。 “这啥呀?” 一个庄稼汉,拿起一个羊脂玉的挂件瞅了瞅,闻了闻,然后送到嘴边,咔嚓... “咦,死硬!” “这衣裳不孬?”另一个庄稼汉摆弄着丝绸的长袍,“回去给俺媳妇穿!” “这靴子咋就一只?” “别喊!” 七舅姥爷怒斥一声,扫扫周围的庄稼汉。 然后郑重的抓起一个钱袋子,哗啦哗啦呼啦。 解开绳子一倒,咕噜噜铛铛铛..... “嘶......” 灯火之下,瞬间屋内金光灿灿。 七舅姥爷颤颤巍巍的拿起一根小黄鱼,死鱼眼狠狠的盯着。 然后送到嘴边,用最后的两颗牙用力一咬。 咯噔! 噗! 七舅老爷子吐出一颗带着血沫子的牙,死鱼眼陡然精光四射。 “金子.....” “嘶......” “呜.....” “您老没看错?”矮胖汉子惊呼。 “俺活了八十七了!” 七舅姥爷怒道,“金子还能看错?” 说着,双手捂着钱袋子,瞪眼道,“都后退,一会平分!” 而后,看着地上的邓镇,“这么说,你真是有钱人?” “有...只要你放了我!” 邓镇狞笑道,“这些金子都是你们的!” “想啥没事呢?” 七舅姥爷瞪眼,“这些金子本来就是俺们的!”说着,翻了个白眼,“是俺们村的后生,在河里捞出来的沙金!” “你.....” 邓镇气得都笑了,“行行!你们的!没事....都好说!只要你们放了我,这样的金子,我按照人头,每人一袋子!” “嘶......” 周围的汉子们,又是齐齐惊呼。 “娘的,等老子出去了,定要带兵把你们的脑袋都摘下来,然后插在篱笆上....”邓镇心中发狠。 但他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来,“老人家,都是误会一场!只要您放了我,一切都好说!” 说着,求饶道,“您看,都绑了我半天了,我现在手脚都麻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你行行好,把我给放开行不?” “一人一袋金子?” 七舅姥爷死鱼眼乱翻,山羊胡子乱抖,啪的猛拍桌子,“不中!” “哪儿不中咧?”邓镇问道。 “每人....” 七舅姥爷伸出一个巴掌来,“每人再给五袋白面。不....十袋!” “中!十袋!” 邓镇大声道。 “这可是你说的,不是俺们强要的?” “是我自愿给的!”邓镇大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冒犯了村上的女眷,我该当赔罪!” “你要是反悔咋办?”七舅姥爷追问道。 “反悔?” 邓镇眨眨眼,“我要是反悔?我要是反悔,我曹泰不得好死!” 啪! 七舅姥爷一拍大腿,“这后生发这毒的誓弄啥?” 说着,慈眉善目的笑道,“不是俺们欺负你,俺们这庄子一向民风淳朴!人家女眷解小手让你看着了,清白都没咧,让她以后咋说?” 说着,捋着胡子,“哎哟,俺那外甥女命苦呀!嫁给了王二傻子,王二傻子去年淹死了!” “寡妇门前本就是非多,现在又你给看了,你说....哎!造孽呀!” “是是是,晚辈造孽!” 邓镇不住点头,“您老说的是,这么的,您先把晚辈放开,晚辈当面给那姑娘赔罪.....” “姑娘?你要是看了姑娘,那就是打死的罪过!” 七舅老爷子又含糊一句,死鱼眼一翻,“你刚才说给钱给白面,咋给?” “您把晚辈放开,晚辈写字据,然后您老派人去城里拿?不行吗?”邓镇道,“嗯!”七舅姥爷点点头。 边上矮胖汉子得了七舅姥爷的许可,打开木笼,解着邓镇手脚上的绳索,骂骂咧咧道,“你个外乡人,跑俺们这来撒野,胆子还真大......” “是是是,你说的对....” 骤然间手脚一轻,但邓镇却没有马上暴起。 而是小心的从木笼中出来,蹲在地上,先是环视一周。 然后,暗中的活动手脚。 “过来,写字据吧!” 七舅姥爷开口道,“签字画押,自古以来就是这么个理儿!” “对对对,您老说的对!” 邓镇起身,揉着自已的手臂。 “快点....”矮胖汉子忍不住,推搡邓镇一下。 邓镇顺势上前...... 电光火石之间,右手成拳,对着七舅姥爷身边站着的汉子。 砰的一个炮拳! 紧接着转身,左肘横扫。 咣当一声,一个庄稼汉直挺挺的栽倒,双腿不住的抽搐。 就在这眨眼之间,邓镇犹如疯虎,其他人本能的避退。 邓镇又再度回身,对着矮胖的汉子一个回旋踢。 咚! 矮胖汉子脑袋意外,小舌头耷拉在外,双眼一闭,生死不知。 “老不死的.....” 这一切,其实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七舅姥爷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被邓镇的铁手捏住了咽喉。 然后跟拎小鸡似的拽了起来。 “放下七舅姥爷....” “抄家伙!” 这时,门外的庄稼汉们才反应过来。 粪叉子,红缨枪,呼的一下举了起来,对准了炕上的邓镇。 “娘的!” 邓镇狞笑骂了一声,正要翻窗逃走,却余光瞥见,院子当中几个庄稼汉,已经拉开几平日他们自制的弓箭。 “我曹你奶奶,这是土匪窝吗?” 邓镇怒骂一声。 “后生后生...咳咳咳....” 七舅姥爷翻着白眼,不住的蹬腿。 “妈的,不能把这牢记把灯掐死了!” 邓镇心中怒骂一声,手上微微松劲儿,但却依然把七舅姥爷挡在自已的胸前,而他则蜷缩在炕上的一角。 “都别动,谁过来我就掐死他!” 邓镇说着,随手从炕上抓起衣物。正是刚才那箩筐之中,装着的一个不起眼的长条好似磨刀石一样的东西。 他在上面一按,唰的一下,原来却是一把折叠的短刀。 “咳咳,都别动....”刀锋在颈,七舅姥爷惊恐的大喊,“都别动!” “后生,你听俺说,你还年轻,千万不能做傻事!想想你家中的亲人...” 七舅老爷子死鱼眼不住的转动,开口道,“你要是伤了老汉,你就真出不去了!” “呵!” 邓镇冷笑,“出不去......爷爷我压根就没想出去!” 说着,狞笑着看向所有人,“不把你们都杀了,我....还是邓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