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腾龙毁穴局
离开演武场的江城跟着下人来到一处院落,院落不是很大,但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江公子,这便是您的住所,一会会又下人给您送来吃食和衣物。” 江城点点头。 “那奴婢先行告退,有事您吩咐,门外有下人候着。” “嗯。” 下人走后,江城房门再屋子里转悠起来。 “还行,这下也算是落脚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随后他走到书房,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叠泛黄的粗纸,还有毛笔和砚台。 犹豫了一会,他拿起毛笔写了一封信,一封寄给北风城江家的信。 ‘小子,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你的人我也会尽量帮你照顾的。’ 写完信件,江城又写下那首诗。 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 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幸好老子学过书法,不然真写不了这破毛笔字。’ 随后他叫来下人,吩咐道。 “这封交给殿下,另一封帮我寄往北风城江家。” “是。” 解决完事情,江城吃完下人送来的饭菜,洗漱一番后美美的睡了一觉。 睡醒后他又回到书房,开始谋划后面的事情。 幕僚终究只是平民,在封建王朝的统治下,要想过的舒服,必须要考虑两样东西。 权,和钱,钱的事情江城不担心,前世他不过三十多岁就坐拥数亿身家。 在这个时代,他有无数种方法赚钱。 单单是这造纸,他就能挣得盆满钵满,大周的纸或者说是七国所有的纸,都是这种又粗又黄的纸张。 不好用不说,造价也十分昂贵。 一刀泛黄的宣纸(一百张)就要十两银子,而普通百姓一家三口人一年的生活所需也不过七八两银子。 而江城所熟知的造纸术不仅成本低廉,品相更是远胜现在的宣纸。 他都不知道别人拿什么和他竞争,从未见过如此宽广的赛道。 所以现在他需要权,有了权才有话语权,才能守得住自己的以后打下的基业。 江城这边正在谋划后续的事情,而赢曌那边已经吵疯了。 一群身穿铠甲的军官聚在城主府主殿中,指着布防图争吵个不停。 “我觉得应该立刻支援淮阳关。” 催山发表自己的看法。 另一个军官立马出来反驳他,“不可!我们只有三万人马,匈奴足有十六万大军,去了也不一定打得过,一旦驰援淮阳关,拒北城兵力空虚,万一匈奴藏有伏兵奇袭拒北城,那拒北城内数万百姓都将暴露在匈奴的铁蹄之下。” 又有一位军官站出来说道:“若是不驰援淮阳关,待到匈奴攻下淮阳关,自东南方奔袭而来,届时我们都将被困死在这城中,不如赌了,赌匈奴没有伏兵。” “这种事情怎么能去赌?!这可是关系到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的生死。” “那你说该怎么办吧?” “TNND,该死的赵国狗,竟然放匈奴过关。” 淮阳关位于拒北城东南方向,与大周东边的赵国接壤,这次匈奴南下,赵国不仅没有抵御匈奴,反而放匈奴过关,导致淮阳关将直面匈奴的进攻。 “我觉得还是向京都求援吧。” 一个军官提议道。 “不可!”赢曌立马否决了这个提议,“求援之事不许再提。” 众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沉默,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赢曌坐在主位,低头按揉着隐隐发痛的太阳穴,忽然她看到桌子上的一首诗。 想到什么,她立马站起身,“来人!召江城来主殿议事。” 闻言,除催山外的众人皆是疑惑江城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召他过来。 院落书房,听到下人说赢曌找自己议事,他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了,立马动身前往主殿。 当来到主殿看到那么多人,更加映证了他的猜想。 他走上前行了一礼。 “草民江城见过各位将军。” “江公子不必多礼,上前来坐下。” 赢曌示意江城坐到自己身旁的位置。 众人心惊,看着年纪轻轻的江城,脑海里闪过许多想法。 终于,一个军官忍不住出声问道。 “将军,这位是何人?” 赢曌解释道:“这位是来投奔于我的江公子,乃是一位谋士。” 众人看着年轻的不像话的江城,心中满是质疑与不满,心想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只怕是故弄玄虚之人。 但碍于赢曌的威势,众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江城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催山看到这一幕,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希望江城生气的时候不要将他算在里面。 江城则完全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坐在赢曌身旁,问道,“将军,找我来有何事?” 说起这事,赢曌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指着布防图说。 “江公子,你看,这是拒北城,这是淮阳关,本来淮阳关没有与匈奴接壤,我大周与赵国也没有发生过较大的冲突。” “但今日我收到消息,赵国大开关门,让匈奴借道而过,七日后将兵临淮阳关。” “我们若是驰援淮阳关,则担心匈奴设有伏兵,趁拒北城兵力空虚攻打拒北城。” “若是不驰援,则淮阳关十有八九会被攻破,届时匈奴自东南方奔袭拒北城,我们将腹背受敌。” “这次请江公子来是想请教,我们是否驰援淮阳关,若是驰援,可有计策守住拒北城。” 听完赢曌的话,江城笑了,淡淡说道:“此局简单,我有一计,可保淮阳关安稳无忧,亦可保拒北城无忧。” 听到这话,赢曌大喜,“江公子请说。” “我这计名为腾龙毁穴局,其意思就是让强龙不备,让其不得不离开,而后毁掉他的巢穴。” “这一局,我们不守,亦不驰援,”江城站起身指着布防图上的草原地区,“匈奴举兵南下,后方必然兵力空虚,我们可派遣一支军队,轻装简从,奔袭匈奴王庭。” “匈奴收到王庭受袭的消息,必然回援,届时,淮阳关无忧,拒北城亦无忧。” 听完江城的话,一部分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不禁赞叹道,“妙啊!” 但也有人提出质疑,“若是匈奴不回援该当如何?” 但他刚说完这句话,催山就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你笨啊,你想想,若是京都求援,你敢不回去?” 那军官顿时红着脸低头不再说话。 这时,又有一名军官问道:“万一匈奴中有乱臣贼子,不愿回援王庭该当如何?” “那更好,”江城将左手背在身后,做出高人风范,本想捋一捋胡子,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胡子,有些尴尬的放下右手。 “匈奴如若放弃王庭,我们即可趁机派兵横扫王庭,就算匈奴自东南方奔袭而来,我们以匈奴可汗为威胁,逼迫对方退兵。” “若是匈奴可汗不幸身亡,那更不用担心,可汗身死,匈奴必然深陷权力争夺当中,届时,我大周将数年不用担心匈奴之祸。” 听完江城的话,众人看向江城的眼神不复之前,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 “可,淮阳关中的百姓该怎么办呢?” 刚才那个军官又提问。 江城依旧淡然,“在棋局中,有一招名为兑子,意思就是和对方互换一子,谁换掉的棋子更加重要,谁就能抢得先机,宁失一子,莫失先机正是如此。” “用一城换匈奴数年内乱,这个买卖不亏。更何况,匈奴得知王庭被破,必然慌忙,想来并不会死多少百姓。” 看着江城那淡然的神情,众人不禁后背发凉。 他是怎么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如此狠毒的话的?以数万百姓作为棋子,说舍弃就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