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之问是在问虞姬,因为此刻大帐内只剩二人,除项羽便是虞姬,但其实又是在问自己。 此时此刻的项羽陷入一种迷惑,在秦未灭时虽然时而对未知会有迷惑,但从未恐惧,在诛杀会稽郡守殷通起义时不曾恐惧,在诛杀宋义夺回兵权时同样未曾恐惧。 钜鹿之战在诸侯皆畏惧不前时,项羽率先发起渡河攻击,最后破釜沉舟大败秦军,已然不曾畏惧,反而打的秦军威风丧胆。 彻底践行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理念。 如今秦已灭,忽然间有种空唠唠的感觉,项羽对无法掌控的未知感到一点点恐惧,一点点兴奋。 兴奋的是秦灭之后他要带着虞姬荣归故里,恐惧的是未知,对诸多盟友他没有那么多的恨,如果真如亚父所言,他真的要改变敌人的定义。 许久后,虞姬开口,“虞姬不知繁杂军政之事,只知无恒之友,无不散宴席。” 话音飘落,项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在项羽还在犹豫为何对刘季用兵,当真要与之为敌时,有两匹战马趁夜混入刘季营。 一个直奔曹无伤军帐,另一位须发刚直,眼眸如火,容不得一点阴虚的人则悄悄进入张良的营帐。 张良见到来者大吃一惊,“项伯,何故于此” 来者正是项羽之季父项伯,在项羽军营内任左尹,曾经逃难时得张良所救,素与张良友善。 项伯直言道,“吾侄怒沛公距关相悖,旦日击沛公军,愿子房与吾同去,勿与俱死。” 闻言,张良震惊,“项伯活良视为义,良为韩王送沛公,如今情势紧急,不可不告,亡去不义,容良告知沛公。” 项伯未曾想张良不仅仗义,更是待人有始有终,坚持道义,心想即便刘季知晓亦无法阻挡其侄项羽一击。 项伯思虑,“同死,不如成全子房之义,如同吾夜私见张良,不过为仁义耳。” 项伯点点头,同意张良去告知刘季,表示准备趁夜回项羽营,但张良坚持项伯待其归来后再离开。 张良的坚持让项伯软化下来,没有立刻离开,张良脚步匆匆的去见刘季。 此刻的刘季依旧在思考待见到项羽时如何解释派兵守关之事,刘季心里清楚此事必定要给项羽一个交代。 此刻项羽兵强,最终能否在关中为王,还是要看项羽的,若项羽不点头,他想在关中为王,难。 就在思虑之时,忽闻帐外响起张良的声音,“良紧要之事求见沛公。” 张良之音将刘季从思绪中拉回,此刻的刘季正在由菡儿服侍洗脚,听闻张良求见,立刻挥手示意菡儿离开。 刘季一边擦脚,一边开口道,“子房,无需拘谨,快进,帐外风雪太寒。” 对于前面几句,张良没有什么感觉,但最后一句再次温暖到张良。 张良进帐后,发现刘季还在擦脚,正欲避开,刘季道,“子房,坐,无需诸多礼节。” 见刘季已经擦完脚,张良直接开门见山,“项羽旦日欲击沛公” 张良便将项伯所言之事俱告之。 闻言,正在饮水的刘季一口喷将出来,茶水洒在燎炉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缕青烟。 刘季大惊,“为之奈何”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辩解,不问项羽为何击自己,直接询问解决方案。 张良看着刘季震惊的表情,看得出刘季还是非常吃惊,但似乎又在其预料之中。 张良直接反问道,“沛公诚欲倍项羽邪” 刘季默然,没有立刻回答,最后慢慢摇头,刘季已经意识到与项羽对着干,没好处。 张良继续道,“谁为沛公为此计” 刘季不再沉默,“鲰生说我,距关无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 刘季对张良之言破诚恳,没有隐瞒实情。 张良见刘季大有认错的态度,便继续道,“沛公自度士卒足以挡项羽乎” 刘季默然,许久他决定承认事实,开口道,“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 此时逞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刘季果断表示打不过项羽。x 张良对刘季的诚恳还是满认可的,人往往不愿承认自己比他人弱,能自知者方能自明。 张良直接对刘季道,“请沛公亲自向项伯言,沛公不敢倍项羽也。” 话音未落,刘季忽然打一个冷颤,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想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 刘季道,“子房安与项伯有故” 这个时候刘季非常的敏感,如此紧要的信息,居然是项伯夜里亲自跑到营里告知张良,这关系不一般。 事关生死,刘季不得不谨慎应对。 刘季之言,张良微微一愣,但转瞬便明白,开口道,“秦时曾与臣同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若非此故,事危而不知。” 对于为何会击刘季军,张良心中还有疑问,因为在张良看来仅仅刘季遣兵距关便要攻击,未免理由不足。 不过此时张良不愿深究,解决此时危机要紧,张良静静望着刘季。 刘季心思闪电般在脑海闪过,眼珠子转几转,“子房与项伯孰长”x 张良道,“长于臣。” 刘季整理一下衣服,脸上的表情早已不见惊慌,取而代之的是那阳光般的笑容,“子房为我呼入,吾以兄事之。” 张良点头,出帐去请项伯。 张良言辞恳切,项伯默然,心中有一丝丝忐忑,现在刘季和项羽是盟友,是共同灭秦的盟友,可如果一旦打起来,不再是盟友而是敌人,大战之前与敌人见面,此事影响极大,甚至小命玩完。x 项伯犹豫,张良再三要求项伯见刘季,“沛公乃灭秦功臣,其中定有误会,愿伯兄听沛公一言。” 张良的意思是既然已入刘季营,其身已有疑,见一面又有何妨。 项伯点点头,“也罢,子房引路。” 入得军帐,项伯此次见到刘季发现与之前颇为不同,项伯曾在薛地见过刘季,如今再观,器宇不凡。 刘季没有急着向项伯解释,而是手捧一卮美酒向项伯祝寿,“伯兄高寿,身姿竟如此矫健,冒风雪之寒救子房,真乃义士也,请饮下此酒。” 项伯先是微微一愣,与他心中所想完全不一样,他内心正在等着刘季如何辩解,谁知却不按套路出招。 无错章节将持续在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 喜欢请大家收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