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还有多少时日?
长孙温柔的噙着一抹笑容,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兕子的讲述。 “还有还有~窝今天可腻害啦~介些都系窝抱肥来哒~小囊君和阿姐都夸窝,嗦窝系坠棒哒~” 兕子一个劲的说着,到最后更是昂着头,挺起胸,扬起小骄傲的表情。 就差没在脸上写:阿娘,快,夸夸窝~ 果然,长孙不会让小女儿失望,闻言立即笑呵呵的夸赞道: “我家兕子长大了,知道帮忙做事,而且一做就是这么一件大事,阿娘很开心,兕子真棒。” “嘻嘻~窝也觉得窝系坠棒哒~” 得到阿娘的夸奖,兕子笑嘻嘻的朝长孙怀里拱了拱。 然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四处张望。 “阿娘,阿耶咩有过来吗?” “阿耶这会还在忙政事,过不来。” 长孙面容古怪的解释了一句。 李世民哪里是在忙政事,当得知李丽质和兕子将货物带回来了之后,他便兴冲冲的跑到这里。 让张阿难抄起一箱二锅头,一箱玻璃杯,转头就走,直奔太极宫。 接着,长孙就收到消息,说是陛下让人传唤长孙无忌、房玄龄以及魏征。 都不用去看,长孙就知道自己这丈夫打算做什么。 每次得了好东西,要么显摆,要么就分一些给这几个他最器重的臣子。 兕子小眼珠滴溜溜一转,脆生生的哦了一声。 扭动着小屁股,从长孙怀里下来,牵着城阳的手就朝外跑。 “阿娘,窝和二姐去玩啦~” “恩,去吧,小心些,别摔了~”长孙嘱咐了一句,也不去管这两个小的。 她已经看见李丽质几次朝她使眼色了,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 “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宫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长孙轻轻吩咐了一声,正在搬运货物的宫人立即放下手中货物,匆忙走出殿内。 等人都离开了,这才朝李丽质说道:“什么事如此着急?可是昨日我们的猜测是真的?” 长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昨日他们母女俩猜想李渊复辟一事。 只不过她这种想法没有持续多久,就见李丽质微微摇头,面露悲色的朝她扑来。 一把扑入长孙的怀中,语气哽咽的轻呼道:“阿娘~~~呜~~~” 见此情景,长孙皇后身体猛然一僵,旋即立马又放松了下来。 轻轻拍打着伤心欲绝的李丽质后背,柔声说道:“傻丫头,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看开一些。告诉阿娘,我还有多久时日?” 以她的聪慧,又如何看不出自己大女儿这般作态到底是为何事伤心。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一年不如一年,被病痛折磨了这么久,太医们又束手无策。 总会有那一天到来的,看样子丽质这丫头已经从李勤那知道了具体的时间。 所以才会如此模样,也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就想告诉自己此事。 听见阿娘询问她还有多少时日,李丽质身体猛地一僵。 “阿娘,你……你猜到了?” “恩。”长孙含笑点头,并没有因为得知此事而感到悲伤。“你多久没这么抱过为娘了?又是这般伤心的模样,再加上我对自己的身子骨了如指掌,自然不难猜到。” “告诉阿娘,还有多少时日,我……也好有个准备。” “小郎君……说……阿娘您是在……是在贞观十年……”李丽质哽咽着说出几个字,当说到贞观十年时,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还有四年么,倒是也不短。”长孙皇后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阿娘,不是的。”李丽质抹了一把眼泪,赶紧说道:“小郎君说了,历史已经被改变,您的病可以去他那医治。” “他已经在抓紧办理户籍的事情,一旦办好,您就可以去那边治疗。” 长孙皇后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大女儿,没好气的拿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 “感情为娘我这是没事呢,那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做什么?咒为念呢?” “哪有~~女儿就是想到如果没有遇到小郎君,那阿娘你……还有女儿和兕子……” “兕子??她怎么了?难道也??”长孙凤目一瞪,表情凝重的看向李丽质。 “恩,小郎君说原本的历史上,兕子十二岁早夭……” 长孙听得这话,只感觉身体陡然一软,直接往地上瘫倒。 “阿娘!!”李丽质见状大惊,赶紧双手用力搀扶。 “我没事,李勤真是这么说的?他可说了兕子是因何早夭?他那可有办法救治?” 一想到自己那软软糯糯,说话都不甚清楚的小女儿只有十年不到的光阴,长孙皇后就觉得心头难受。 仿佛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 “阿娘放心,小郎君说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是想来应该也是如女儿一般,遗传了您的气疾,是能治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听见能治,长孙皇后的心稍稍放松了些。 “丽质啊~”她一把抓住李丽质的双手。 “阿娘,我在。” “明日,你跟李勤说说,就说本宫邀请他前来赴宴,问问他可愿意。” “阿娘?!”李丽质疑惑的看向长孙皇后。 这里可是皇宫,还是后宫,阿娘请一个男子前来赴宴? 而且李勤未必会答应吧? 想起李勤对自己的态度,这种性子如果来了,到时候阿耶肯定也在,万一触怒了阿耶,怎么收场? “阿娘没有其他意思,就想着与他见个面,认识一二,也想恳请他,无论如何都要抱住兕子。” 长孙轻轻拍打着李丽质的后背,似在宽她的心。 “我自己无所谓,也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兕子,她这么小,难道你就忍心她小小年纪就离开这个世界么?” 说到这,长孙皇后便忍不住开始掉泪。 那画面,只是想想,她就觉得伤心。 “阿娘,小郎君不是说了,会救兕子的么?”李丽质不解,明明已经说了,李勤定然会救下兕子,为何阿娘还要多此一举。 “不一样的。”长孙摇了摇头,神情严肃的说道:“我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去恳请他帮忙。与你说的他应承此事,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