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家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守住胡陵城不难,最难的是如何安置十万嗷嗷待哺的百姓, 百姓缺衣少食,则民心不稳。 好在藤县是彭越的据点,内有大量存粮,可就近调拨。 只要稳住胡陵城中的百姓,人心自然偏向大楚,到那时胡陵城必定成为一座坚城。 再加上藤县、薛县、戚县等地,可打造一条稳固的防线,阻止彭越一再度从后方袭扰。 当年的垓下之战,项羽之所以失败,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被彭越和韩信抄了后路,断了粮道。 令蒲家志负责防守胡陵,项龙并未立刻撤军。而是率领两力精锐骑兵,冲到城武、单父等县大肆劫掠了一番。 极大的破坏了当地的生产力,给驻守定陶的彭越军一个沉重打击。 毕竟梁国在雪灾中受损严重,项龙打击敌方的州县,烧毁府库,其目的就是要给彭越制造难题。 让彭越无暇南下,这样项龙才好腾出手来打造楚国的战略体系。 梁国、王宫、大弯。 大殿中,熊熊的炭火也无法浇灭彭越君臣心中的寒冷。 彭越伸手在炭火上烤了许久,这才长叹一声道:“看来,韩信没有与刘邦结盟是明智之举啊。” “梁王,如今楚国势大,不如我们......”大司马弟弟彭毅试探的说道:“不如我们与楚国结盟!” “楚国不可能与我大梁结盟!”彭越斩钉截铁道。 这些年彭越没少干断绝楚军粮道的丧心事,项羽对自己恨之入骨,对方根本不可能结盟。 何况梁国、齐国处于中原要地,战略位置十分重要,项羽父子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拿下梁国、齐国。 唯一让彭越后悔的是,他不该真的出兵,顶多嘴上支援一下汉军就行了。 毕竟梁国地盘窄小,雪灾后受损严重,没必要去招惹暴楚。 沉思了许久,彭越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文武重臣谁也不敢声口,生怕惹梁王生气。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进入大殿禀报:“汉王的军粮运到了!” “什么?汉王真的运送军粮来了?”彭越失去了藤县这一重要粮仓,心中郁闷,刘邦的军粮无疑是雪中送炭。 他立刻出门,亲自到大殿外迎接汉使利仓。 利仓身形瘦削,能言善辩。 见过彭越先行礼,然后分宾主坐下叙话。 利仓只字未提失利的事,只说汉王兵精粮足,来年定能击败暴楚,要彭越整顿军马,来年再战。 “利仓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楚军势力强大,我们又丢失了胡陵等重要据点,只怕对方得寸进尺啊!” “张良大人说了,这一次楚军不过是试探性进攻,至少要等到来年,双方才有力量大战。”利仓转述了张良的话。 张良乃刘邦以下头号智囊,有这么一句话,彭越安心了许多。 “我梁国该如何行动?”彭越又问。 “暂且不要激怒暴楚,修粮仓、整军备,来年与我汉军一道南下!”利仓回到。 就算利仓不说,彭越也不会再去激怒楚国。 这次栽了个大跟头,彭越内心有一种恐惧感,这是他从军几十年从未有过的。 回想起楚军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他就喘不过气来,心口像堵了一团棉花般难受。 送走利仓之后,彭越下令各军坚守城池,不得出战。 正是这一道命令,给了项龙打造防线的时间。 胡陵、藤县、薛县、戚县,这些县城都位于泗水河边,水运便利,在这里布设军队、修筑粮仓,打造一条固若金汤的防线。 为此,项龙令墨家现任巨子墨班为宗令,率领能工巧匠修筑三十余座粮仓、十七处城寨,将这四座城池紧密连接在一处。 四座城池互为掎角之势,汉军纵然有十万大军,也难以一举攻破。 彭越在此期间,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龟缩战略给了楚军打造防线的机会,等醒悟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至于韩信,原本极想出兵。 但蒯通与田横家族推波助澜,制造内部骚乱,搞得韩信焦头烂额,也没出兵的心思。 何况项龙只打汉军、梁军,他韩信也乐得作壁上观。 如此一来,项龙花了四个月的时间,顺利的完成了这一战略部署。 三月,春暖花升,阳光明媚。 在这万物生长的日子里,项龙召开大楚商业盛会。 从北方的匈奴、燕国、赵国到南方的闽越、南越等地,水陆产品齐聚楚都彭城,商贾云集,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这届商业盛会也引起了汉王刘邦的高度关注! 此前为了禁止楚国的肥皂、香皂,便携式打火石流入,刘邦还当众责打了张夫人,将其关押在冷宫闭门思过。 但终究还是没能挡住楚国商品流入! 商人们冒着杀头的风险,也要将违禁品运入汉地。 到后来根本禁止不住,刘邦索性下令放开。 如此一来,汉国与楚国的贸易逆差飙升,刘邦眼睁睁的看着黄金白银流入楚国的国库,心疼得要命。 “萧何,项龙小儿也忒可恶了!长此下去,我汉国积累的财富都将流入楚国手中啊。”刘邦义愤填膺道。 萧何深知这一危害,却无可奈何。 谁让楚国货这么好用,老百姓都喜欢用呢! 有些东西,禁也禁不住。 总不能把用楚国货的老百姓都关起来吧,那样的话谁还种地织布呢? 但任由楚国的贸易搞下去,也不行。 刘邦求助的目光扫过群臣,武将们不懂经济,说了也是白搭。 只有智囊张良闭目舌思,最终想到了一条策策! “汉王,我国只有效仿项龙,放开贸易一条路。”张良道。 “如何放开贸易?”刘邦不解的问。 “聘请能工巧匠,打造比楚国货还好的商品来。” 张良这话说了等于白说,若有那样的能工巧匠还用得着禁止贸易吗? “子房,只要有这种工匠,本王不惜封侯!”刘邦大方的说。 “汉王,臣已经替大王想好了,此人就在大殿外。” “快请啊。” 张良露出一个微笑,朝外喊道:“将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二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一辆囚车推了进来。囚车中站着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子,身穿黄色麻衣,腰悬黑色铁尺,目光充满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