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身略显寒酸的绸缎长裙,可也掩不住一身的秀美靓丽,难怪老祖宗对人家如此客气,看来是相中了人家的姑娘了,也是,自家这么多的兄弟,光是为他们挑选门当户对的媳妇就得头疼死长辈们,何况还有什么平妻姨娘之类的,人都有私心杂念,即使自己当年嫁人时,对于丈夫有了别的女人而深感不满,可到了自己儿子这一辈,那都恨不得把个屋中塞满各式美女,好使自家能早日抱上优秀俊俏的孙子,期待着一家子儿孙满堂了。 “呵呵,好一双不分轩轾,人比花娇的妹妹,张祈安拜见赵妈妈。” 随着张祈安的话声,顿时引起满屋子的女人注目,更是随着头半句不规矩的话语出口,还使得几位客人眉头一皱,但紧跟着听到这位看似浪荡公子的少年自报家门,可把个坐着的赵氏赵妈妈乐坏了,这亲戚里道的,谁又不知张祈安的大名? 那姐妹花顿时眼眸一亮,不露痕迹的快打量了下来人,不禁暗暗称奇,暗道果然是传言中人中龙凤的祈二爷,只是刚才说话的口气,却不免令人失望,分明是个纨绔子弟的口吻,不过也难怪,毕竟他就算是个侯爷,可也是个世家出身的少爷公子。 “哈哈,瞧见没,就说姨太太的闺女长得天姿国色吧,祈儿可是难得称赞谁,那可是有名眼高于顶的混小子,呵呵,果真是一对玉人啊!” 老祖宗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目光火热的盯着对面羞涩不安的姐妹俩,仿佛那就是老太太的未来孙媳妇一样,可把人家瞧得心如鹿撞,脸色大红的低下头,神色显得扭扭捏捏。 却不知此时老祖宗确是心中叹息,为她们感到可惜,毕竟这一双小儿女的出身差点,就算是相中人家,许配给庶出的孙子倒是身份刚刚好,就算是嫡出的孙子,倒是也勉强够得上了,毕竟她们的母亲乃是媳妇赵氏的妹子,算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可要是许配给嫡孙张祈安的话,那可就得委屈人家做个小妾了,甚至是连个小老婆都不够资格。 真是越看这对千娇百媚的小姐俩越喜欢,比之自家的几个孙女,除了二丫头的容貌能和人家之间旗鼓相当外,其她三个丫头可是远远不如人家了,还好,自家的丫头除了长相不如人外,其它方面倒是更强些,这还是祈儿这些年来言传身教的功劳啊! 老祖宗面色欢喜,可是看得一边的二太太赵氏心花怒放,原本还有些不乐意妹妹举家过来投奔的心思,顿时也跟着抛到脑后,她可没有把这两位后辈许配给自家儿子的打算,她压根就看不上妹子夫婿的家世,可要是给祈哥儿做个一双小妾的话,那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喜事了。 陪着说了会儿话,随着这位赵妈妈梗咽的道出来京的缘由,当下听的众人心中惊叹,暗道原来如此。 原来这妇人当年嫁给一家大户,一连生下一子两女,也是夫妇俩太过溺爱儿子,结果导致后来的惨事生,随着姐姐家飞黄腾达,连带着亲戚们也跟着鸡犬升天,这儿子长大后仗着家族权势,就在乡里无恶不作,结果因与人争风吃醋,以至于把人失手打死,她丈夫为了此事一气之下病故,家中钱财都被打点一空,这才勉强保住儿子的一条小命。 原指望着儿子归家后经由此教训,而能够痛改前非,可谁知还是吃喝嫖赌夜不归宿,更是因为没了父亲的约束,越的肆无忌惮,这妇人又是没主心骨的,事事都没有主见,结果,就把个家中剩下的田产财物被他挥霍一空,眼看着家中没个财路,这儿子干脆跑去骗了一家亲戚的一千两银子,带着个相好的就远走高飞了。 万般无奈之下,妇人只得把宅子抵给人家还债,家中一切物件连同下人们全都一并给了人家,自己带着两个女儿凄惨落魄的进京投奔姐姐,如今也算是两手空空,穷困潦倒了。 听赵妈妈抹着眼泪诉说完,张祈安这才知道,原来老祖宗叫自己过来,是为了帮着寻找那无恶不作的逆子呢?张祈安面上亲热笑着,可心中冷笑不已,真要是被自己手下寻到了,你那儿子也就别想活命了,不过表面上却郑重其事的应承此事,当即让妇人和两个女儿神色感激,低声抽泣的连声道谢。 张祈安又不免多陪了一会儿,老祖宗和母亲也跟着相劝,这才止住了这母女三人不再哭泣,原来这赵氏夫家姓萧,那两个姑娘,姐姐闺名唤作萧雅云,妹妹名叫萧雅月。 老祖宗怜她们娘三个如今孤苦无依,又喜欢两个俏丫头,当即做主,让她们一家就在园子里住下,至于日常供应花销,自是由家里公认的土财主张祈安来出,看着她们母子三人不安的模样,张祈安免不了一番劝慰,然后才告辞而出。 此时园子里逐渐热闹,因为晚上要为娘娘祝寿,嫂子朱氏正带着大群的管事妇人,在紧邻着老祖宗的几个院子中,忙着摆设着几十桌的餐具,这晚上要用到的餐具,可是奢华之极,多达上千套贵重的各式金银器皿,少不得事先登记造册,然后选派专人负责,以免因晚上人多忙乱的,被人偷走些东西。 看着远处朱氏那慵懒不堪的模样,张祈安赶紧吩咐陪他出来的紫莺,说道:“如今嫂子已经有了身孕,赶紧让人扶她到屋中歇着,另外派人去唤几个妹妹过来帮着管管,如今都大了,也该帮着操持下家务。” 紫莺似笑非笑的盯着张祈安,取笑道:“怎么不让沐姑娘帮着管管?莫不是心疼人家了。” 看着紫莺额头那颗娇艳欲滴的红痣,真是气质性格都与众不同的美女,张祈安摇头笑道:“哪是什么心疼,毕竟身份有别,就算你去百般祈求人家,沐姐姐都不会帮你就是,她才不会自找麻烦,被你们取笑呢。” 一阵娇笑,紫莺也知道沐姑娘根本就不好意思出来管事,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没的叫人笑话她还未过门,就抢着在未来长辈前挣面子呢,想那沐姑娘乃是一个多么聪慧的女孩子,又怎能轻易的授人以柄。 当下也不在取笑张祈安,紫莺乖巧的应承道:“嗯,这就去办二爷的吩咐,对了。”忽然想起件事来,顿时站在那里踌躇了下,还是不好意思的轻声道:“二爷,婢子有件事,想先求求你。” “紫莺姐姐直说无妨,凭着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有何事让你为难?” 张祈安此时抬头看看天色,神色显得漫不经心,紫莺心中感动,望着他的神色越亲切,确实如二爷所说,这些年来,她和张祈安之间确实感情深厚,神色自然的笑笑,直截了当的说道: “如今姐姐年纪也大了,这成天都有找过来求亲的,原本我还不当回事,只是推脱老太太离不了我,只是这段日子却有些诡异,不但再没人找过来,还隐隐间听到有姐妹背后说些闲话,说我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搅得我心里不安,想着先和你吱一声,省的一旦生什么变故,别闹的我措手不及的。” 这话可说的张祈安真是有些呆滞了,没想到这似曾相识的命运会生在紫莺身上,不过一想想家中之事随即释然,这伺候老太太的丫鬟,先不说容貌性子处事那都是一等一的,绝对是丫鬟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就算是容貌丑陋,那也有的是家里人惦记,因她手里可掌握着老太太的所有家当和私房钱,这在古时可是非同小可的事,再说伺候主子那是长期的事,基本上都会耽误几个丫鬟的终身大事,就算是为了补偿人家,也会安排去给儿孙们做个小妾,毕竟这肥水不流外人田的。 老太太屋里的丫鬟那地位自然是高人一等,自己的一个姨娘就是当年老祖宗的丫鬟出身,也是老人家故意安插在母亲身边的心腹,紫莺的话确实不是在无的放矢。 神色郑重的点头,张祈安相比刚才是在敷衍赵家母女,此时面对紫莺姐姐,那可是诚心实意的,冷笑道:“此事自然有我为你做主,我倒要看看,谁敢做这个出头鸟?” 忽然神色一变,张祈安也不禁慌张的拉着紫莺的玉手,带着她就跑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只吓得的紫莺差点跌倒,看着神色惊疑不定张祈安低声道:“今年父亲就要从交趾带兵归来,不会是奶奶她老人家的意思?” 顿时啼笑皆非,紫莺红着脸白了张祈安一眼,娇笑道:“胡说八道,老爷可是个正人君子,哪还会··”说着说着,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不禁神色同样变得犹疑不定,此事明摆着,就算是老爷张辅是个正人君子,可那也是最孝顺不过的儿子,自家母亲要是送过来个丫鬟,哪还敢拒绝。 如此一想,紫莺最后差点都急得哭出来,站在那脸色难看的低头不语,还是张祈安安慰道:“不怕,大不了我跟奶奶张口要了你,只要你进了我的院子,自然会让长辈们打消这个念头。” 深深的叹了口气,紫莺到不相信老祖宗会如此对待自己,此事十有八九不会成真,但是别的男主子们,那可就备不住了,除了长房以外,那些男人什么德行,紫莺可是清清楚楚,保不定就会托太太们到屋里帮着讨要自己过去,顿时神色变得决绝,冷笑道:“也只能如此了,就算是给你做一辈子的丫鬟,也好过给人家当个小妾,实在不行,我就铰了头,去山上的清虚观里做个姑子。” 张祈安可是深深知道眼前这位心高气傲的性子,那绝对是说到做到,唉,还真就被人说对了,真乃是个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对于她孤芳自赏的品性,倒也很是赞赏,当下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会先和老太太说一声,万一真有个不测,就抢先把你要到院子去,等日后你看上哪个幸运儿,我就亲自送你上花轿,呵呵。” 紫莺俏脸一红,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立马婀娜多姿的转身而去,只是临走时回眸璀璨一笑,真是笑的百花都失了颜色。 站在原地想了想,左右似乎都没什么事,张祈安低头打量下一身穿戴,觉得不会太过失礼,也就没有回院子换身衣衫,径直朝着府门而去。 路过外宅时,自是汇合了在门房里烤火守候的张梁等一众亲随,问了几句交代的琐事,张梁都一一回话,这才满意的笑笑,带着家人纷纷骑上坐骑,朝着京城中皇亲国戚扎堆的街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