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曹操的准许,曹丕连夜同张青商议了细则。 次日清晨,张青、史阿和薛欢以商贾身份赶往长安城,三百校事沿途护送。 赵达率领其余三千校事随后。 许都到长安相距千里,张青一行人马不停蹄,终于在五日后赶到长安城。 在馆驿下榻后,史阿便去拜访长安令钟繇。 次日清晨,便回到馆驿见张青。 “三千军械皆运入城东寺庙地窖中,我已探查过,并无问题,赵达的人,后日子时前赶到!” 两人都是曹丕的师父,一文一武,便以师兄弟相称。 当然,张青还是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的。 史阿毕竟是剑圣王越的弟子,与他打好关系,日后学个一招半式,未尝不可。 张青点头,随即问道:“有劳师兄了,长安城战事如何?” 史阿拱手道:“钟繇自知不敌,坚守城池不出,西凉军不擅攻坚,只是每日在城外叫骂,诱使我军出兵!” “嗯!”张青点头:“昨夜,我已命薛欢到长安城南转了一圈,找到了红酒楼,请师兄相助!” “好!”史阿点头:“我让手下三百人先行一步,确保麒麟子周全!” “多谢!”张青拱手示意。 辰时,张青同史阿、薛欢一同赶到城南红酒楼。 老板娘还是那位打扮妖艳的红娘,一见到张青便笑靥如花:“哎呦,公子您来长安城了?” 薛欢扔给对方三吊钱道:“给我们安排一间上房,让高灵儿来倒酒!” “都给您安排妥当!”红娘收起三吊钱朝薛欢抛了个媚眼。 在伙计的带领下,三人一同来到了顶楼的天字号客房。 张青扭头望向了史阿:“师兄,你的人呢?” 史阿抬起头,指了指房梁。 张青也赶忙抬头,意外看到房梁上至少倒挂着十名剑客。 “不愧是校事的人,妥当!”张青点点头。 史阿又说道:“其余人手都在外围,只要有动静,立刻冲进来!” “嗯!”张青点点头,随即招呼薛欢倒酒。 另一边,红娘来到了后院,推开了厢房门。 “灵儿,麒麟子来了!” 高灵儿大惊:“什么?麒麟子来了?” “那个叛徒还敢来?”坐在高灵儿身旁的马云禄同样站起身来。 红娘说道:“还点名要灵儿上去倒酒!” “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个叛徒!”马云禄立刻起身,拔出了宝剑。 “别冲动!”红娘赶忙拦住马云禄:“姑娘身份敏感,这个时候杀人,恐怕出不了长安城!” 高灵儿也说道:“云儿姐姐,这麒麟子未必是叛徒,且容我上楼去打探虚实,若要杀他,用毒酒足够了!” “我随你同去!”马云禄道。 “好!”高灵儿点头,同马云禄一道出了厢房。 准备好毒酒后,便径直来到顶楼天字号房间。 “咚咚咚!”高灵儿敲响房门。 “进!”张青高声道。 “咯吱!”房门被推开,高灵儿端着酒坛入内,马云禄随后。 只是一个照面,张青就看到了马云禄杀人的眼神。 “狗贼,还真是你!” 愤怒的马云禄也顾不得许多,当场拔剑。 “啪!”史阿拍桌而起,后发制人。 恍然间,马云禄才意识到,对方的宝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贼子周复!”马云禄愤怒的道:“让你的狗杀了我!” “云儿姑娘息怒!”张青道:“出卖马家的不是我!” “你放屁!”马云禄道。 高灵儿将酒坛打开,给张青满了一大碗酒水,随后道:“你若没有出卖联盟,就饮下这坛酒!” “哈哈哈!”张青笑了:“你拿毒酒想毒死我?” 高灵儿:“你……” 张青立刻掐指:“我周复对天发誓,若是我周复出卖马家,庐江周氏不得好死,我兄长周瑜英年早逝,其爱妾小乔必出墙!” 高灵儿惊呆了,目光望向了马云禄:“云儿姐姐,周公子可能真的没有出卖我们啊!” 马云禄也愣住了,如果对方真的出卖马家,怎么敢发如此毒誓,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 张青又说道:“你二人若是愿意听我解释,就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定神威天勇大将军马超攻破长安城,你二人若是不愿,转身便走,我绝不强留!” 高灵儿和马云禄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马云禄收起宝剑,白了史阿一眼。 史阿也收回了宝剑,两女这才在桌案前落座。 张青道:“中秋宴谋曹一事,本是计划周密,当日我在红酒楼先行让灵儿率家人离开许都,随后我便将此事秘密告知陈公公,可我没想到……” 马云禄摇头:“你的意思是,陈公公出卖了我马氏?” “不是!”张青摇头:“是天子!” “什么?”马云禄大惊。 “天子……出卖了我们?”高灵儿也惊呆了。 “是!”张青点头:“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可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你们信与不信!” 高灵儿摇头:“我等为天子诛杀曹贼,天子却出卖我们?” “凭什么信你?你又是如何来到长安城的?”马云禄对于张青的话存有疑虑。 张青摇头道:“因我将中秋夜诛曹一事告知陈公公,天子为我向曹操请功,许我入校事府任职,如今是奉命前来长安城打探消息的!” 高灵儿摇头:“这么离谱?” 马云禄更是不会说话了。 张青叹息:“我周复一心杀贼,如今却要委身于曹贼,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我江东周氏的英名全毁了!” “如此说来,倒真是错怪你了!”高灵儿沉默的低下头。 “我不明白!”马云禄摇头:“天子为何要出卖我马家?” 张青摇头:“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答案,天子并非不想诛杀曹操,而是因为马氏绕过联盟擅自行事,因此激怒了天子!” “嘭!”马云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这等小人,也配为天子?待我西凉军杀入许都,先杀曹贼后灭狗天子!” 张青道:“如果二位姑娘相信我,现在我就助西凉破长安城,若是不信,我现在就走!” “信!”高灵儿道:“我和姨娘的命都是你救下的,你若真是背叛了联盟,又岂会再来长安城送死?” “多谢灵儿姑娘信任!”张青拱手道。 “说说看!”马云禄道。 张青点点头:“曹操已经派夏侯楙和蒋干来长安城,这几日便到,只要这二人坚守,便无法破城!” “嗯!”马云禄点头。 张青继续说道:“长安城被围困数日,城中早已无柴,待夏侯楙和蒋干一到,西凉可先行退兵,城中百姓必定出城砍柴,西凉军可扮做砍柴百姓潜入城中,而后里应外合破敌,蒋干、夏侯楙不足为虑!” 高灵儿扭头望向了马云禄:“云儿姐姐以为如何?” “我会禀明兄长,交由他定夺,若真破了长安城,我自会当面向先生谢罪!”马云禄抱拳,随即快步出了红酒楼。 “我给公子换一坛好酒!”周灵儿说道。 “不必了!”张青:“周复来此,只为言明初心,我也要离开了!” “公子慢行!”高灵儿欠下身子微微行礼。 张青一招手,便同史阿、薛欢一同下了楼。 上了马车以后,薛欢突然说道:“三舅姥爷,您为校事府牺牲太多了!” “我叫什么名字?”张青问道。 “周复啊!”薛欢说道。 “嗯!”张青满意的点点头。 时至今日,薛欢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是张青。 史阿拱手道:“师弟当真是卧薪尝胆,师兄佩服!” “客气,客气!”张青拱手谦虚。 五日后,偏将夏侯楙和监军蒋干率三万兵马来到长安城。 当天夜里,便邀长安令钟繇到中军议事。 双方相互见礼,各自通报姓名。 钟繇道:“马超围困长安城已近半月,并未攻长安城之意,应该是在等韩遂的大军!” 夏侯楙道:“西凉联军号称有二十万,若是二十万大军倾巢出动,我等岂能守住城池?当火速击破马超,打一场胜仗,扬我军威!” 蒋干赶忙道:“将军息怒,丞相命我二人来守长安城,并未令我等击退马超,何况那马超悍勇无比,此战未必能胜啊!” 夏侯楙道:“我爹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吾在军中多年,岂会畏惧小小马超?” 蒋干:“这……” 钟繇道:“将军三思啊!” 夏侯楙立刻说道:“汝等无需多言,明日我便去西凉营寨战马超!” “遵命!”蒋干和钟繇纷纷抱拳。 夏侯楙毕竟是夏侯惇的儿子,执意要与马超开战,两人根本不拦不住。 次日,夏侯楙点了两万兵马出城,直奔西凉营寨。 消息很快传到了中军。 马超错愕:“我八万大军在长安城外叫骂数日无果,今日这夏侯楙竟然来挑战我?” 庞德摇头:“听闻此人是夏侯惇之子,在军中颇有威名,不可小觑!” “他爹有威名吗?夏侯楙也不过是曹家的狗女婿而已,吾必杀之!” 话音落下,马超立刻点兵出大营迎战,马岱和庞德率部相随。 两军各自排开军阵。 夏侯楙派手下大将李平挑战马超。 李平挥舞大刀,高声道:“马超小儿,可敢与我一战否?” “找死!”马超驾马出阵,挥舞长枪直取李平。 交战不过三回合,李平身中五枪,当场毙命。 “威武,威武,威武!”西凉军士兵纷纷怒吼。 马超横枪立马高声道:“谁敢与我再战?” “狂妄!”夏侯楙驾马出阵,持长枪迎战马超。 “找死!”马超挥舞长枪上前迎战。 两将交锋不过三回合,马超便刺穿了夏侯楙的护心甲。 夏侯楙自知不敌,飞马回撤。 “哪里走?留下狗命!”马超纵马追击。 “杀!”庞德和马岱怒吼,西凉军倾巢而出。 大战在一瞬间爆发。 西凉多骑兵,而曹军多为步军。 更不必说勇猛如虎的马超。 开战不过半个时辰,曹军全线败退。 夏侯楙逃跑的速度遥遥领先于部下将领。 日落前,便带着残兵败将逃回了长安城。 这一战,折损兵马三五千之多。 可谓是狼狈不堪。 满身傲气的夏侯楙就像是被打断了脊梁骨一般,下令死守长安城,绝不出战。 马超虽然胜了夏侯楙,却仍旧无法攻破长安城。 两军又一次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这天晚上,马云禄的密信送到了西凉军大营。 书中略曰:夏侯楙、蒋干死守长安城,吾意可暂退兵,待其开门,吾等扮樵夫入城,里应外合破之。兄长自行斟酌。云儿敬上! 马超看过书信后,面上多了几分笑容,目光望向了庞德和马岱:“你二人以为如何?” 马岱点头:“夏侯楙坚守不出,的确难以攻破城池,或可用此计!” 庞德抱拳道:“待将军退兵后,我愿随众将士扮做砍柴百姓入城,与将军里应外合,一举夺下长安城!” “好!”马超道:“传令杨秋、梁兴,候选三将,三日后退兵!” “遵命!”二人抱拳。 三日后,近八万西凉军悉数撤退。 消息传到了长安城,夏侯楙大笑:“我早说了,马超小儿不足为惧,今已退兵,韩遂不会再来,此战已经结束了!” “将军英明!”蒋干拱手示意。 夏侯楙又说道:“明日打开城门!” “恐有不妥!”钟繇道:“谨防西凉军卷土重来啊!” 夏侯楙摆手:“西凉军,空有勇武,皆为无谋匹夫,何必畏惧?” “谨遵将军之命!”钟繇拱手示意。 次日清晨,长安城门大开。 百姓自由出入。 一直留在馆驿的张青火速折返潼关。 临行前,还给蒋干留了一封书信。 上面只有一个字,跑! 蒋干还是很聪明的。 第一时间焚毁书信,然后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长安城。 五日后的晚上,长安城府库燃起了冲天大火。 马超突然带兵卷土重来。 城里一路西凉军,城外有大军。 夏侯楙根本无力应对,火速下令撤退。 因为曹丕跟他说过,能守就守,守不住就快跑。 不要折损太多兵马,丞相不会责怪你! 短短一夜时间,长安城便被马超夺下。 消息传到了西凉。 韩遂立刻率其余部将火速出兵与马超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