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东升,金色的阳光透过氤氲雾气,散射在江面上。 飞鸟在江面上疾行,鱼儿在江水中翻腾。 曹军水寨内,士兵们登船操练,刀光剑影与翻腾的江水交相呼应。 站在大营木栏内小薛欢痴迷的望着战船上的操练甲士。 “小子,你也想参军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薛欢身后传来。 薛欢扭头,随即向对方躬身行礼:“小的薛欢,见过先生!” 这位正是蒋干的同僚刘馥,字元颍。 薛欢一时间记不起对方,只好称一声先生。 “哈哈哈!”刘馥笑着拍了拍薛欢的肩膀:“趁年轻还是要多读书,你这小身子骨,不适合上阵厮杀!” “元颍先生教训的是!”薛欢连连点头。 “嗯!”刘馥微微点头,随后便扬长而去。 薛欢的目光又一次望向大营外。 可他突然发现,江岸上多了三块石头。 三块石头不足为奇,但那个位置正是他先前和江东暗桩街头的位置。 这是双方约定好的信号。 薛欢飞奔回营帐,直接滑跪在张青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张青诧异的望着薛欢。 蒋干也跟着皱眉,这孩子平时也没和自己行这般大礼啊! “有了,有了!”薛欢指着江岸边道:“那三块石头!” “什么三块石头啊?”张青不解。 “啊?”薛欢愣住了,迷茫的目光望向了蒋干。 蒋干道:“三舅姥爷不记得了?上次您让薛欢去接头,双方约定以三块石头为暗号,当夜子时相见!” “对!”张青点点头:“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事!” “对对对!”薛欢点头。 自从上次薛欢和那人接头后,每日都会观望江岸边,等待那三块石头出现。 因为薛欢记住了张青的话,立功的机会又来了。 一旦自家先生立功得了丞相赏赐,他就能分到一块金饼。 张青道:“那今夜,你再去一趟!” “我该说什么啊?”薛欢问道:“我怕说错话容易露馅啊!” 张青道:“这次要大胆一些,强势一些,尽量套出对方的话,顺便向他要点廪费,尽可能的确认对方的身份,如果你不小心暴露了,就说你是麒麟子的心腹!” “明白!”薛欢重重点头。 当夜子时,薛欢穿上夜行衣,带上斗笠,扛着鱼竿就翻出了大营,借着朦胧的夜色摸到了江边。 刚坐下没多久,那个斗笠男子便出现了。 与薛欢相隔三五步落座,然后将鱼竿抛入江中。 “麒麟子先生,近来可好?” 薛欢学着大人的腔调说道:“一向太平,今日寻我可是有要事?” 斗笠男子道:“东边传来指示杀诛蒋!” “诛蒋?”薛欢故作疑惑。 “蒋子翼!”对方说道。 薛欢心头一惊,背后都觉得凉飕飕的。 斗笠男子又说道:“在下能力有限,此事又非同小可,还需麒麟子相助!” 薛欢道:“说清楚,东边是怎么说的?你的代号又是什么?” 斗笠男子道: “我的代号是石三,东边让我们除蒋,但在下确实是能力有限,先前散播瘟疫一事,因我当值被人盯得紧,便错失了良机,今日不得已求助麒麟子!” “哦?”薛欢道:“我初到曹营,根基不如你深厚,为何向我求助啊?” 石三道:“麒麟子既然能令阁下前来,必是思虑周全之人,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薛欢:“你……” 石三道:“阁下应是那蒋干身边的书童吧?” “你怎么知道的?”薛欢大惊。 石三又说道:“小兄弟不必害怕,我们是自己人,这件事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你到底想怎样?”薛欢的脑袋一片空白。 “瘟疫这一劫,曹军已平稳度过,马上就是除夕夜,丞相会设宴款待文武,你只需在蒋干的醒酒茶中放一点点毒药,其必死无疑!” 石三说完,将一个钱袋子丢给薛欢。 薛欢接过袋子:“这里面,不像是毒药啊!” 石三道:“四十四个金饼,毒药就在其中一块金饼中!” “知道了!”薛欢点头:“我会告诉麒麟子先生!” “那你先走吧!”石三道。 “好!”薛欢点点头,提起鱼竿收起鱼篓先行离开。 等薛欢回到大营时,冷汗已经塌湿了后背的衣衫,脸色都是苍白的。 “暴露了?”张青道。 “嗯!”薛欢点头。 蒋干呵斥道:“你这个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明白?” 薛欢闻言,立刻跪在了张青面前:“三舅姥爷,那人叫石三,虽然识破了我的身份,但并没有多说,只是让我把话带给您!” “怎么说的?”张青问道。 薛欢道:“他说东边要除蒋,任务是交给他的,需要您相助!” “除什么蒋?”蒋干道。 薛欢扭头望向了蒋干:“除掉先生您!” “啊?”蒋干突然脸色发白。 薛欢又说道:“石三认出我是先生身边的书童,让我在出席夜给先生的醒酒茶中下药!” 蒋干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榻上,抓着张青的胳膊道:“三舅姥爷,救我,救我啊!” 张青一把推开蒋干,继续问薛欢道:“那石三还说什么了?” “还说,先前瘟疫一事,因为是他当值,被人盯得紧,没能给江东及时传递消息,对了,毒药就藏在廪费中!”薛欢说完,将钱袋子交给张青。 张青掂了掂钱袋子,然后道:“数量不够啊!” “四十四个!”薛欢说。 张青道:“石三个狗东西,吃我的回扣啊!” “什么是回扣?”薛欢不解。 “就是从中贪墨金饼!”张青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有四十四个金饼啊?” “也对啊!”薛欢点点头。 张青又说道:“这个石三不能留了,必须弄死他!” 蒋干闻言,赶忙跪在地上:“三舅姥爷英明,这石三该死,太该死了啊!” 张青又问薛欢道:“猜出对方的身份了吗?” 薛欢道:“他说话像是捏着嗓子一样,但又觉得特别熟悉!” 张青又问蒋干:“你出使江东前一夜,丞相文官中何人当值啊?” 蒋干忽然说道:“刘馥,刘元颍!” “对!”薛欢大吼道:“是他,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见过他!” “果然是他!”张青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