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曹真对敌,马超占上风。 与于禁交战,马超依旧占上风。 哪怕强如夏侯惇,依旧被马超追着跑。 马超觉得,整个曹营已经没人是自己的对手了。 直到他遇见了宿敌许褚。 乱军之中,两人鏖战五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你追我赶,你杀我退,你退我杀。 马超立刻从乱军之中脱离,单枪匹马冲到了河岸边。 许褚见状,立刻杀出一条血路,去追马超。 “贼子,休走!”许褚大吼。 “非我要逃,而是要与你单枪匹马一决生死!”话音落下,马超驾马冲锋。 许褚拍刀上前迎战。 两人又战了五十余回合,仍旧不分胜负。 马超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胜许褚,不是因为在乱军之中不占优势。 而是因为许褚本身就是一员猛将,而且是一员和他实力旗鼓相当的猛将。 二将仍在激斗,两方人马相互厮杀。 而曹军大部队,还在有序的撤退。 曹操依旧盘腿坐在地上,甚至还让人生火取暖。 可一旁的曹丕却心急如焚。 两方人马就在七里外交战,这对于普通的将领来说,算不得什么。 可他爹是曹操,是大汉丞相,三军统帅啊! “父亲,您还是先渡河吧!”曹丕拱手道:“孩儿留在此地!” “哈哈哈!”曹操笑了:“为将者心要稳,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曹丕:“可是……” 就在这时,又有哨骑来报:“启禀丞相,敌将又有一路人马杀到!” 不等曹操开口,魏延立刻道:“丞相,我去战那敌将!” 曹操道:“文长从南到北不易,今日是首战,当慎之又慎!” “是,丞相!”魏延抱拳,立刻上马,率领部下迎战敌军。 而此时,曹操的身边已经不足千人了。 曹丕当即跪地:“请父亲立刻渡河……” 曹操摇头道:“传令下去,敌军什么时候撤退,我什么时候渡河!” “这太危险了啊!”曹丕眼眶都红了。 “不会有事,我儿安心!”曹操说完,望了望身后的杨树林,随后脱下靴子,放在篝火堆前烤热。 曹丕不再多言,拔出宝剑,召集亲随一同守护在曹操身边。 远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很快,便有哨骑来报:“丞相,西凉军有一路人马杀过来了!” “何人如此勇猛?”曹操道。 哨骑道:“不知姓名!” 曹操赤脚起身,手搭凉棚遥望前方,火光下有一骁骑率千余部众杀奔而来。 曹丕大吼道:“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南安庞德,来取曹贼首级!” 此时,庞德已经距曹操不足五里了。 “保护丞相!”曹丕大吼道。 “保护丞相!”千余士兵纷纷挡在曹操面前。 可曹操一点不急躁,反而转身坐回到篝火堆前,继续烤火。 此时,庞德和他的人马与曹操相距不足三里。 曹军的千余人马严阵以待。 曹操依旧是淡定从容。 两军相距不足一里时,曹操身后的树林中人喊马嘶。 刹那间,五千铁骑从黑暗的树林中杀出,直取西凉军,迂回包抄。 “贼将休狂,曹纯来也!” 冲锋迅猛的庞德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拼死与敌鏖战,却不知,这一路骑兵是曹军精锐中的精锐,虎豹骑。 很快,庞德落败,带着部下仓皇逃走。 看到这一幕,曹丕终于松了一口气。 悬到嗓子眼的心也沉到了肚子里。 此次出征,虎豹骑也在军中。 但是,大军离开潼关渡河时,他并未看到虎豹骑的身影。 他不知道的是,虎豹骑一直跟随曹操,只不过在大后方。 曹操让虎豹骑藏在树林中,就是用来防备马超偷袭的。 但来的人并不是马超,而是马超手下的无名小将庞德。 两军仍旧在混战。 马超和许褚激斗不停,魏延舍命战阎行。 原本,两军还是打的有来有往。 但随着虎豹骑的加入,战局形势一边倒。 西凉军陷入了绝对劣势。 亥时左右,毫无胜算的西凉军悉数撤走。 一场混战,就此落下帷幕。 许褚、魏延和曹纯各自领兵来见曹操。 伤的最重的是魏延,盔甲都被砍烂了,身上还有好几处刀伤。 曹操道:“文长何故重伤至此?” 魏延道:“那贼将阎行,威猛无比,我不是他的对手!” 曹丕赶忙说道:“阎行是韩遂的女婿,更是他帐下的头号猛将,纵然是马超也要惧他三分!” 曹操又问魏延:“既知不敌,为何不退?” 魏延高声道:“丞相在我身后,魏延宁死不退!” 从长沙太守韩玄投降后,魏延便留在了曹操身边。 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曹操却不断赏赐魏延。 金银铜器,田宅地契,美人美酒,数不胜数。 甚至,曹操还特许魏延以都尉身份参与中军议事。 为此,魏延在军中多受毁誉。 甚至,还有人说,你魏延是谁?真以为自己是关羽呢?你能为丞相诛颜良,斩文丑吗? 魏延整日惶惶不安,却始终得不到立功的机会。 直到今日,在渭河北岸。 尽管他并非阎行的敌手,却死战不退。 在魏延看来,自己若是战死,也算对得起丞相的厚恩了。 哪怕他再崇拜刘皇叔,终究还是倒向了曹操。 因为曹操给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一辈子都还不完。 曹操拍了拍魏延的肩膀:“文长,忠勇之将也!此战虽败犹荣!” 魏延:“丞相……” 曹操打断魏延的话,高声道:“子桓,派人为文长包扎,我大军立刻过河前往南岸!” “是,父亲!”曹丕抱拳,赶忙命人去寻医官为魏延处理伤口。 子时前后,曹操同众将渡过渭河,来到了南岸。 另一边,马超和阎行也率部回到了西凉军大营。 入中军大帐后,马超还未开口指责阎行贻误战机。 阎行却先向韩遂告状:“主公,马超不遵军令,以至于此战不得利!” “哦?”韩遂的目光立刻望向了马超。 “我不遵军令?”马超厉声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机稍纵即逝!”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遂问道。 马超赶忙说道:“我二人率部过河到了北岸,曹军人马已经开始渡河,但曹操还在北岸,我邀阎将军一同击杀曹操,他却说渡河人马不足半数,不能出击!” 阎行说道:“半渡而击之,这是主公的军令!” 马超道:“我军行踪已经暴露,这个时候不出击,只会放走曹操!” 韩遂摇头:“如此说来,曹操已经过了河,在渭南立足了!” 马超点头道:“曹操手下有一人名叫许褚,本事了得,我被他缠住了!” 阎行又说道:“曹操手下也有一将,虽非我敌手,却死战不退,我不能突围!” “庞德突围了!”马超道:“只是,曹操的虎豹骑突然杀出,他死里逃生!” “好了,我知道了!”韩遂摆摆手:“曹操一向用兵如神,留有后手也是无可厚非,既然他已经到了渭南,你二人也不必相互指责!” “是!”二将纷纷抱拳。 韩遂道:“各回本帐安歇,明日我会另派他人袭扰曹操,绝不让曹操在渭南安营扎寨!” “遵命!”马超和阎行一同拱手,各自率部离去。 翌日天明。 韩遂就命张横、梁兴领三万兵马前往渭南曹军驻地。 渭南一带,并没有太多的树木。 曹军在一夜时间,只建造了一座简陋土城。 简陋到无法御敌。 西凉军轻而易举踏破了土城。 “杀杀杀!” 张横和梁兴率部冲到土城内四处搅扰。 张郃、徐晃分别率部迎敌。 双方鏖战到数个时辰,西凉军却占不到半点便宜,张横和梁兴只得率部离去。 消息传到了中军,曹操一阵头大。 “没有树木,便建土城,为何连土城也挡不住敌军啊?” 张郃抱拳道:“启禀丞相,要建土城,就要夯土,若要建造一座可以容纳二十万人马的土城,少则七八日,多则半月!” “半月?”曹操道:“今日能挡住张横、梁兴,明日马超、阎行再来,如何抵挡?如此往复,我军仍旧无立足之地!” 张郃道:“我二人这就去派人去夯土,尽早建好土城!” “去吧!”曹操挥手示意,目光随即望向了主簿杨修:“曹丕呢?” 杨修道:“启禀丞相,今早公子就去渭河了,说是有要事!” “知道了!”曹操点点头。 曹丕这个时候去渭河,大概是去接他师父张青了。 昨日凶险无比,所以他不随大军渡河。 今日大军在渭南站稳了脚跟,他就来了。 曹操发现,张青不光贪财好色,还怕死啊! …… 一艘小船缓缓靠到了渭河南岸。 薛欢背着行囊率先下了船舱,随后张青也下了船。 曹丕趋步上前,拱手道:“师父,您终于来了!” 张青道:“渭南形势怎么样?” “哎!”曹丕叹息:“一言难尽啊!” “边走边说!”张青道。 “师父,请!”曹丕伸手示意。 张青点头,同曹丕一同上了马车,一同赶往土城。 马车上,曹丕将昨夜的大战如实告知张青。 “昨夜可谓险象迭生,幸亏父亲早有准备!”曹丕摇头感慨:“不过,这渭南树木稀少,建不起营寨,只建了一座土城,今晨那西凉贼将来袭,轻易破了土城,幸得徐晃、张郃率部死战,这才击退了贼将!”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啊!”张青摇头。 “是啊!”曹丕点头:“我估计,父亲此刻正为此事发愁,故而先来见师父!” 张青笑了:“你就知道,我一定有办法吗?” 曹丕笑着道:“师父智谋无双,既然能提出在渭南安营扎寨,必然有令我大军立足之法!” 不一会儿,马车就进了土城。 张青让车夫停车。 师父二人下了马车。 看到曹军连夜搭建的土城,张青不禁摇头:“这土城还没有一人高,如何能防得住敌军啊?风都拦不住啊!” 曹丕摇头:“的确,一阵大风刮过,这土城就被吹倒了,士兵们建不起高墙!” 张青拔出宝剑,直接插在了地面上,随即笑了:“土质松软,并非黏土!” “没错!”曹丕:“难以夯实!” 张青收回宝剑,一阵冷风吹过,犹如刀子刮脸一般,当即笑着道:“这不算什么事!” “真的啊?”曹丕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张青道:“先回营帐吃个饱饭,暖暖身子!” 曹丕道:“师父,军情十万火急,您还是先说吧!” “入夜后再告诉你不迟!”张青道。 “好!”曹丕点头,赶忙带着张青来到校事府营帐。 命人取来火炭,温酒煮肉。 吃饱喝足后,张青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躺在榻上就睡下了。 曹丕也不敢叨扰,安静的陪在张青身边。 直到日落时分,张青这才睡醒。 “师父,您终于醒了!”曹丕道:“天都黑了!” “啊!”张青伸了个懒腰,赶忙走出营帐。 曹丕赶忙让薛欢把貂裘披在张青身上。 “夜里太冷了,师父当心!” 张青解开腰带,肆无忌惮的放水。 提好裤子,系上腰带,张青便说道:“计策就在地上!” 曹丕脸都黑了:“师父在戏耍徒儿吗?” “哈哈哈!”张青笑了。 薛欢赶忙说道:“三舅姥爷,您这就有点欺负公子了,我虽然是您的狗腿子,但我也想帮公子说句公道话!” “哈哈哈!”张青继续大笑,指着地上的尿土道:“薛欢你看看,这尿土是否冻上了?” 薛欢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然后说道:“有一点冰碴了!” 张青问道:“你跟随我多年,现在知道我的对策了吗?” “知道了!”薛欢点点头:“三舅姥爷的意思是,让士兵们在土城上尿尿,然后这城墙就冻上了!” 张青:“???” 薛欢摇摇头:“不过,墙多尿少,一名士兵要是能尿一桶,兴许能够用!” 张青:“你倒是挺会算术啊!” “哈哈哈!”曹丕大笑起来,当即摇头道:“我明白了,明白了,师父您太厉害了!” 薛欢迷茫的眼神望向了曹丕。 “师父稍候,我这就去见父亲,向他禀明此策!”曹丕一拱手,飞奔而走。 薛欢道:“三舅姥爷,莫非子桓公子有办法让将士们尿一桶?” 张青一脚将薛欢踹趴在地上:“蠢货,就不能取水泼在土上吗?” “对啊!”薛欢笑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哎!”张青无奈摇头:“本以为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多少能有点智慧,看来还是我想多了!” “嘿嘿!”薛欢尴尬的直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