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甘宁和太史慈等江东军被庞德和阎行所率领西凉军疯狂围剿。 本应该前去援助的周瑜,反被张郃占据要道挡住。 本想偷袭劫营的江东军,反被曹军伏击。 天明时,程普、太史慈和甘宁三将带着数千残兵突围逃走。 阎行和庞德火速助战张郃,攻杀周瑜。 若是水战,江东军还有优势。 但若是陆战,江东军却并非曹军的敌手。 周瑜连张郃的阻击都无法冲破,哪里是西凉骑兵的对手。 而且,程普等人已经逃散。 周瑜就算突围,也没有意义了。 退兵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全军溃散是因为江东军打不过曹军。 战场形势一边倒。 江东军漫山遍野的逃窜。 阎行、庞德像是疯狗一样追杀江东军。 相对稳重的张郃,更是率部直取江东军大营。 留守大营的吕蒙都被打蒙了。 不见大都督周瑜,也不见副都督程普。 只见漫山遍野的曹军来攻打营寨。 日落时,阎行和庞德先后杀到。 江东军大营直接被攻破。 最后一路江东军,也遭到了曹军的屠杀。 这场大战,直到三天三夜后才结束。 阎行、庞德和张郃率部返回南海城时,人头一车一车的卸下。 直接在城门外堆起了两座人头山。 城中百姓,人皆畏惧曹军。 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战至少斩杀了三万多江东军。 俘虏也有七千多,其余江东军尽皆逃散。 准确的说,这一战击溃了江东的十万人马。 这对曹军来说,无疑是泼天大胜。 当天晚上,曹丕在城中设宴款待三军。 军将士兵推杯换盏不断,载歌载舞不停。 另一边,周瑜带着残兵败将逃回到豫章城内。 一场大战过后,十万兵马竟然只剩下了一万多人。 被曹军所杀者无数,被俘虏者同样不在少数。 大多数兵马都逃散了。 周瑜命程普留在豫章城,聚集散落在四方的兵马。 自己同吕蒙乘船前往柴桑城见孙权。 柴桑府,正堂。 文臣武将齐聚。 吴侯孙权高坐于主公大位。 周瑜和吕蒙跪在地上请罪。 “此战罪责皆在周瑜一人,请主公降罪!” 孙权摇摇头,平静的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赤壁败于蒋干,可南海城之战,又败于何人之手?” 周瑜低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吕蒙开口道:“仍旧败于蒋干之手!” 此言一出,张纮开口问吕蒙道:“蒋干人在许都,如何出现在曹营?” 吕蒙望了望满堂文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孙权挥手:“张纮、顾雍留下,其余人等退下!” “喏!”众人纷纷抱拳,各自退出正堂。 走在最前面的张昭,没走出几步就被孙权叫住了:“师父也要走吗?” 张昭转身问孙权道:“主公,我可以留下吗?” “自然!”孙权点头。 “是!”张昭拱手,又回到了正堂。 随着文武退散,堂上只有孙权、张昭,张纮和顾雍。 以及跪在地上的周瑜和吕蒙。 哪怕是堂外的卫兵,也被孙权支走了。 孙权道:“此刻堂上都是我江东的肱宏之臣,有什么话直说吧!” “是!”吕蒙拱手,随即道:“江左麒麟子一直站在蒋干背后,为其出谋划策,助曹操屡战屡胜!” 此言一出,张昭下意识的后退半步,躲到了张纮后面。 孙权却摇了摇头:“江左麒麟子是何人?” 吕蒙说道:“张青,张孟义!” 张纮:“谁?” 顾雍不解:“张青不是死了吗?” 孙权道:“他没死,奉密令潜入曹营,如今已经进入校事府,担任校事尉辅事,成为了曹丕的心腹!” 顾雍摇头:“张青乃张公之侄,本无大才,侥幸进入校事府,又如何能助曹操屡战屡胜?” 张纮质问吕蒙道:“你的意思是,张青在蒋干背后为曹操出谋划策?助曹操打赢了赤壁之战,又助曹操打赢了渭南之战,南海城之败也是因为张青?” “是!”吕蒙点头:“此人首鼠两端,假借暗桩之名,屡屡算计我江东!” “荒谬至极!”张纮大吼道:“张青在我江东不过一小小的从事,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你倒是瞧得起他!” 顾雍也站了出来:“子明所言,令人匪夷所思,若无明证,我等可是要为张公打抱不平了!” “当然有!”吕蒙道:“大都督暗使丁奉诈降,为了取得曹丕的信任,密令张青诛杀丁奉!” 张纮道:“你的意思是,张青杀了丁奉!” “没错!”吕蒙点头。 张纮道:“这不恰恰说明张青对我江东并无二心吗?” 吕蒙摇头:“是他识破了大都督的计谋,这才杀了丁奉,这是将计就计!” 张纮追问道:“那又如何害我江东的?” 吕蒙说:“假借退兵之名,引我江东劫营!” “荒谬至极!”张纮道:“你这分明是血口喷人!” 吕蒙摇头:“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对我江东了如指掌?只有他张青!” 顾雍摇头:“大都督打了败仗无处推脱,想让张青背锅?这口锅可太大了吧?” 吕蒙立刻将一封小册子呈给孙权:“这是暗查司整理的所有线索,足以证明张青从入曹营时就背叛我江东,且一直在暗害江东!” 孙权打开小册子查看。 里面记录了张青的过往,判定他是睚眦必报的小人,给他打上了一个投降派的标签。 张青反江东是因为周瑜要杀他这个投降派。 因此张青怀恨在心,入曹营后躲到了蒋干身后出谋划策。 到许都后,又投入曹丕麾下,助曹丕立功。 南海城之战,也是张青多次识破了周瑜的计谋。 孙权看后将小册子交给了张纮、张昭和顾雍查看。 张纮摇摇头:“文章写的不错,但这些都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 顾雍摇头:“有理无据,恐难以取信他人,且张青若有如此大才,又岂会在我江东担任一名小小的从事?” 孙权的目光望向了周瑜:“公瑾,这是吕蒙自己的猜测,还是你的授意?” 吕蒙立刻说道:“主公,这是我自己的猜测!” 周瑜道:“启禀主公,我的确对张青有所怀疑,但并无明证,丁奉因我而死,此战因我而败,无可推脱!” 孙权点点头,目光望向了张昭:“张青的确对我江东了如指掌,但张公同样对张青了如指掌!” 张昭被迫站了出来:“主公!” 孙权问道:“张公,您说说看,孟义是否暗害我江东啊?” 张昭摇头:“老臣不知!” “你不知道?”孙权不解的望着张昭。 张昭点头:“老臣不知道!” 孙权又问道:“我只问张公一句话,张青有没有背叛江东?师父只需要说有或者没有!” 张昭摇头:“我若说有,却无实证,便是害了侄儿。我若说没有,但张青的确有嫌疑,岂非包庇?” 吕蒙道:“张青本就是投降派,其心可诛!” “哈哈哈!”孙权笑了。 张昭又说道:“老臣自入江东以来,便与大都督共事,先后辅佐先主和主公,赤壁之战前,我同张青等力谏主公投降,我叔侄二人都是投降派,若投降派有罪,老臣自当一死!” 此言一出,张纮和顾雍的脸色都白了。 投降派,岂止张昭叔侄二人啊! 江东文臣,大多力主投降。 他们也难逃一死。 张纮和顾雍也跪在了地上:“主公……” 孙权摆手打断了两人的话,而后道:“师父这些年对江东做所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谁人有过错,师父也不会有过错!” 张昭跪地:“若主公不杀老臣,请恩准老臣辞去所有官职,以平息军心!” 周瑜摇头:“主公,此战罪责在我,与张公无关,请革去周瑜所有职位,裁撤暗查司!” 孙权摇头:“先兄曾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如今你二人都要辞官吗?” 这一瞬间,吕蒙人麻了。 他的本意不是推脱罪责,而是让主公谨防张青。 可现在,却成了文武相争,导致张昭和周瑜同时辞官。 就算孙权不说,所有的罪责,恐怕都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了。 张昭摘下了官牌,跪在地上向孙权磕头,而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正堂。 孙权大吼:“师父……” 可张昭,头也没回,快步走远了。 孙权的目光望向了吕蒙。 “咣当!”吕蒙跪地叩首:“主公……” “好啊!”孙权道:“前线打了败仗,鲁肃生死未知,你等都要辞官,我索性也辞去将军之职,免去吴侯爵位好了!” 周瑜摇头:“主公,万万不可啊!” 张纮也说道:“主公,三思啊!” 顾雍摇头:“主公若辞去所有职务,江东就真的亡了啊!” 吕蒙道:“一切罪责皆在我,请主公处置我!” “罪责皆在吴侯,皆在吴侯啊!”孙权摇摇头,转身离开了正堂。 周瑜大吼:“主公!” 孙权却头也不回。 张纮指着吕蒙大骂:“吕子明,都是你干的好事!” 吕蒙:“我……” 顾雍摇头:“大都督,您还要辞官吗?” 周瑜同样摇头:“我倒是想辞官,可我又能向谁辞官?” “哎!”张纮一声长叹。 当天晚上,江东文武一同来到了吴侯府。 数百人齐齐跪在院内请罪。 而孙权,就坐在自己的书房内,安静的可怕。 子时,吴国太推开了房门。 “母亲!”孙权赶忙放下书籍,起身行礼。 吴国太道:“我儿好大的官威,竟逼的江东文武齐齐跪地请罪!” “哎!”孙权叹息:“母亲有所不知啊!” 吴国太道:“不就是因为一个张青吗?” 孙权还是摇头:“张青微不足道,但因他一人令江东文武失和,此为江东大患!” 吴国太道:“所以,你用这种方式调和文武之间的矛盾?” “是!”孙权无奈点头。 张昭要辞官,周瑜也要辞去大都督一职。 无论是否恩准,江东内部必将遭到动荡,甚至内乱。 若鲁肃还在江东,定能妥善处置此事。 可鲁肃人在苍梧城,没有人能为孙权分忧。 孙权只能将矛盾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这样一来,才能逼迫文武相和。 “闹得差不多了!”吴国太道:“你还非要等张昭来求你吗?” 孙权没说话,但态度已经默认了。 吴国太摇头:“他不会来了!” 孙权:“母亲……” 吴国太道:“你身为人主,岂能和大臣置气?” “孩儿知错了!”孙权躬身行礼:“明日就去请张公!” 吴国太立刻拉着孙权来到了前院。 当着文臣武将的面对孙权严厉呵斥。 “身为主公,却同臣子置气,逼得文武百官跪地请罪,有辱孙氏门风!” 孙权跪在了地上:“孙权向诸公请罪!” “主公无过!”群臣纷纷道。 孙权道:“群臣无过!” 群臣又说道:“我等愿竭力辅佐主公,江东文武上下一心!” “愿与诸公共治江东!”孙权起身,上前将周瑜、张纮等人一一搀扶起来。 江东文武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团结。 吴国太更是连夜在府上设宴款待文武。 一场辞官风波,就此平息。 次日清晨,孙权令陈武到张府请张昭回柴桑府述职。 可张昭却并不开门,只说自己没脸见人。 孙权大怒,对陈武说道:“既然他没脸见人,就把他张府的大门给我封了,永远不要出门!” “是!”陈武抱拳,带着人将张府大门用黄泥封住了。 而令陈武没想到的是,张昭居然命人在府内也用黄泥封门。 孙权得了消息,怒火万丈,下令在门外放火。 可张昭不仅没有被逼出府,反而在府内也放火。 大有一副烧死自己的意思。 孙权终究还是妥协了。 一面下令救火,一面拆除封门的黄泥。 日落时分,孙权叩响了张府的大门:“师父,是我孙权,快开门啊!” “咯吱!”张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孙权随即躬身行礼:“徒儿向师父请罪,还请师父不计前嫌,重回柴桑府治事!” 张昭赶忙跪地:“老臣昏聩无知,还请主公不要怪罪!” “师父!”孙权上前将张昭搀扶起来,师徒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主公!”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