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如娘进府引风波
高澄一听,脸色一沉,低声呵斥一句 “休得胡言......” 说完便先行去了中书省,直到傍晚归府之时,才将崔季舒叫上了自己的马车询问情况 “今日上午你所说的,是否属实?那陈如娘,在这期间没有与别人欢好?” 崔季舒连忙回答 “叔正所言不敢有虚,自陈如娘第一次服侍过您来,她可就一直等着盼着您呢! 绝对不曾与别人有过欢好,如今她肚子里的,确实是大将军您的骨肉啊!” 高澄不禁思忖,仅一次便有身孕,倒也是真容易。 思绪忽转又想到了自己与秦姝,不过两次,她竟都怀了自己的孩子。 心下不禁遐想起来,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岂不是岁岁都能育有子嗣? 想到此处,高澄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浅笑。 “大将军?大将军?”崔季舒的呼唤声将高澄拉回现实。 高澄这才回过神来,如今莫说是与秦姝生孩子,连人他都没办法见到,心里又不免一阵酸苦。 也就淡淡的说了一句 “既如此,改日将她送到我府上便是!” 过了几日之后,崔季舒亲自将陈如娘送至高澄府上。 高澄早命人在自己后宅中拾掇出一间房屋,又安排了几名婢女近身服侍。 元仲华对此事却是全然不知,此时她正端地坐于屋内榻上,翻阅着府中的账本簿记。 眼眸偶尔抬起,看看婢女带着三个孩子嬉闹玩耍,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忽然,一婢女匆匆来到屋内,附在韩玲耳畔低语了几句。 元仲华不经意间瞥见,待婢女退下,韩玲又缓缓走近她身侧,声音压得极低 “殿下,大将军他……大将军又要纳一妾室。” 元仲华听了,瞬间横眉立目间,将手中账簿狠狠一甩,榻上矮桌的果盘“哐当”一声翻落在地。 韩玲见状,也只是无奈地锁紧眉头。 “是哪家女子?我怎的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元仲华怒声问道。 “并无显赫家世背景,听闻乃是昔日广阳王元渊家的歌姬。” 韩玲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元仲华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拔高了声调质问:“歌姬?!” 随后抱怨起来 “子惠哥哥当真是从未将我这正妻放在眼中,纳妾不告知也就罢了,什么二嫁罪妇、现在甚至是歌姬都往这后宅里塞! 还在外面生下高孝瓘那个野种,他究竟在外面还有多少女人……” 话音未落,高澄已经踏入屋内。 元仲华瞧见高澄满脸怒容,赶忙噤声,匆忙从榻上起身。 高澄本来只是想来告知纳陈如娘入府之事,却将元仲华方才那番言语尽收耳中。 “子惠哥哥!” 元仲华怯生生地唤道。 高澄仿若未闻,只是面色阴沉地缓缓逼近元仲华,每一步都似裹挟着森然怒意。 终是猛地揪起元仲华的衣襟,他很想动手打她几巴掌,可最终强压了自己怒气,只是将她重重的往榻上一甩。 元仲华被他这么一甩,踉跄后退,重重摔倒在一旁的矮榻上。 屋内三个孩子见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周围的婢女们一时间也是惊恐万分,纷纷下跪,口中不住求饶: “大将军还请息怒,还请大将军息怒……” 元仲华一直不可思议,泪水如决堤涌出。 高澄听到孩子的哭声,眉头皱得更紧,厉声喝道:“将孩子都抱出去。” 婢女们忙不迭地抱起孩子,匆匆退出了屋子。 “子惠哥哥,你,你敢这样对我?” 元仲华泪光盈盈,满是委屈与难以置信地望着高澄。 想到高澄自幼对她便是宽纵爱护,长大后亦尊重她的正妻身份,所以成年以后也是常歇宿于她的屋内。 可去年从邙山归来,高澄就像变了一个人,终日只是在东柏堂消磨时光。 起初她只当高澄公务繁忙,直至今日,高澄不但又纳新妾,更对她动起粗来,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高澄冷冷地凝视着她,心里深深的愧疚着,秦姝与自己的孩子居然会被说成是野种 “谁教你说的这些话?你竟敢说我的孩子是……我已经给足了你体面,你却全然不顾及我的体面,还质问我?为何这般对你?” 韩玲急忙跪着挪至两人中间,阻拦高澄进一步靠近元仲华,大声哀求着 “大将军息怒,殿下尚年幼,只是一时口不择言,大将军请息怒……” 高澄瞥着身下的韩玲,怒气更盛 “殿下口无遮拦,想必就是你们这帮奴婢,整日在她面前挑唆。 来人,把这奴给我拖下去,杖责四十。” 说罢,高澄身边的侍从冲了进来,拖走了韩玲, 韩玲的求饶声渐渐远去:“大将军息怒,大将军息怒……” 元仲华听了高澄的话,才意识到自己说的“野种”激怒到了高澄, 眼见他还要杖责韩玲,心中这才生了恐惧,开始认起错来。 “子惠哥哥,你莫要打她了,我知错了,往后我再也不胡乱言语了,再也不了!” 高澄瞥了一眼矮桌上的账簿,大步迈向榻前,坐了下来,高声吩咐: “来人,把几位夫人以及这后宅管事女史全都传唤至此。” “是,大将军。”侍从领命而去。 元仲华趴在高澄身旁,低声啜泣,满心惶恐,猜不透高澄接下来要做什么。 待高澄的妾室们齐聚于元仲华屋内,瞧见元仲华立在高澄身侧,泪痕满面,又见高澄盛怒。 都小心翼翼的立在屋里,不敢过多询问打听,只是静静等待着高澄发言。 高澄见众人都到齐了,面色冷峻,开始说话 “今日唤你们前来,有几件事需交代清楚。 第一,此后这后宅管家之事,由兰芝协助殿下共同处置; 第二,我新纳如娘,她如今已有身孕,这府中的各管事女史务必悉心照料、一切吃穿用度需好生安排。 再有,若我听闻后宅之中再有人议论她的身份,就拿你们是问; 听见了吗?” 那些女史都畏畏缩缩的应着:“是,大将军” “最重要的便是第三,长恭无生母在侧,谁敢轻视怠慢吾子长恭,若让我再听到半句妄议长恭身世、诋毁长恭母亲之言, 无论是谁,格杀勿论,其主亦难辞其咎。” “这后宅之事,我本无意多管,但是近日污言秽语屡屡传入我耳。 如今还要我分心来管这后宅之事,想必以往也是对你们太过宽纵才至于此, 此乃大将军府,我的事情不容你们这般私下妄议,往后莫要让我再听到半句令我不悦之言, 嚼舌根者,捌舌以处,甚者,不饶性命。 都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