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包房之中,郭斌说了不少媚娘的好话,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见吴玉河眼睛总在媚娘身上转悠,想来是有了其它想法。 既然如此,郭斌岂能视若无睹? 吴玉河说的倒也直白,若是人家身家清白,对自己并不讨厌,由郭斌出面说合,行不行的,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自己定不会强来。 若是媚娘还兼着其它职业,那更简单了,咱们多给点银子,就算是一次交易也行。 郭斌见吴玉河如此开放,只能无奈苦笑,人家媚娘开茶楼,干的是正经生意,就连老大刘方都没敢作非分之想,仅以姐弟相称。 交往多年,媚娘在濠镜虽有艳名,却从未见其有过相好的,倒是逢场作戏,周旋在众多商户之间的事迹,传的比较多。 说白了,媚娘名声不算好,但人还是挺正经的。 一个女人,能守住茶楼多年不散,必定是有些本事的。 吴玉河笑着问郭斌,那这事该咋办,总不能现在就让我答应娶她吧,再说了,人家也未必愿意。 光是简单相处几日,就想把人家弄到床上,似乎也有些不妥。 去附近的青楼解决生理问题?吴玉河可没那胆子,真要中了招,自己这辈子算是毁了。 思来想去,只能退而求其次,让郭斌先去谈谈,若是人家有意,自己多忍些时日,也是可以的。 吴玉河想的是先处对象,若是脾气、秉性契合,娶回家也是一桩美事。 郭斌想的却是女子名份、嫁娶仪式,总不能让人家不明不白地跟了吴玉河吧? 从多年了解来看,媚娘可不是那种随意乱搞的女子。 ...... 首长相求,郭斌只能苦笑着前去说合。 打仗、杀人、做生意,郭斌自问还有些心得,可说媒拉纤这种事,他一个大男人,实在张不开嘴。 依着郭斌的打算,本想过几日,哪怕是明日,去街上找个专业媒婆,去找媚娘说合,也算妥当做法。 自己吹吹牛能行,真干这事,多少有些摸不清头脑。 吴玉河却不以为然,认为直接去说最好,毕竟自己这身份,搞的沸沸扬扬的,反而引来非议,若是媚娘再不同意,丢的可是整个华兴的脸。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郭斌成了唯一适合人选。 硬着头皮来到外边,郭斌见媚娘在后边的一间空房中忙活,连忙走过去,见房中放着一个宽大的木制浴桶,连忙询问起来。 没事干弄这么个东西干嘛? 媚娘脸一红,说是吴首长第一次来的那天,说是想找个洗澡的地方,后来你们聊的兴起,就没再提这茬儿。 我想着今日任务完成,首长肯定高兴,就让人去别家商铺借了个大一点的浴桶,万一用得上呢? 是不是吴首长要洗澡?我让下边的活计们赶紧烧水。 还是女子心细,像他这种糙老爷们,早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郭斌挠了挠头,说是有点印象,首长们爱干净,澡洗的确实比咱们燕朝人勤些。 不过,这次吴首长让我过来,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媚娘愣了一下,随即停下手中活计,转身面对郭斌,静等他说出下文。 吴首长说他看上你了,让我来问你的心意? 啥? 就是问你愿不愿意嫁给他?正经娘子那种,你别乱想。 啥? 嫁人嘛?你耳聋了? 啥? 算了,当我没说,这么伶俐的女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郭斌觉得已经尽力了,准备回去交差,像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自己完全不擅长。 等等,你再说一遍。 嫁人呀,大姐,吴首长说了,你要是同意,他就娶你。 郭斌颇不耐烦地回过身,说话的口气像极了街头的混子,然后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去,留下在门口呆呆发愣的美丽女子。 回到包房,郭斌十分苦恼地告诉吴玉河,这差事实在太难了,自己连说了三四遍,人家硬是没听清,也不知是装的,还是不愿意。 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才发现嗓子干燥的厉害,干脆又自顾自倒了一杯,再次灌入口中。 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啥? 是不是没说清楚? 啥?嗓子有点干,或许声音不对,但咬字还是很清楚的。 咱们一直在喝茶,你嗓子怎么会干? 啊?好像有点紧张,要不我再去问问? 吴玉河一阵苦笑,将郭斌按在椅子上,让他别急着去,丢人的事,干一回就行了。 吴玉河此时也醒悟过来,不是郭斌的问题,而是自己精虫上脑,一时冲动,才办下这等荒唐事。 想来想去,还是先把事情摸清楚再说。 你刚才说媚娘和刘方、还有你算是姐弟关系,她年龄很大吗? 不是,我和刘方同岁,她比我俩才大一岁而已,只不过我俩先是穷,后来又当海盗,才迟迟未能娶亲,她是丈夫早早亡故,守寡时还不到二十呢,怎么会老? 哦,比我还小几岁呢嘛,你们燕朝人,早早成亲干嘛......? 聊来聊去,话题扯的越来越远,郭斌更是离谱,居然认真回忆起他和刘方在濠镜闯荡的时光。 那个时候,作为小姐姐的媚娘,时不时还会接济他们两个一些吃食,当然啦,打架的事,他俩也包办了不少。 苗魁和媚娘认识的很早,平日里也没少帮着维护茶楼,友情这东西,就是这么一件事、一件事地积累下来的。 今日重夺四海堂,最高兴的肯定是苗魁,第二高兴的,就是媚娘了。 一个女子,在濠镜这个泥坑中挣扎,我、刘方、还有苗魁,就是媚娘的倚靠。 刘方和我下落不明,苗魁又让人赶走,四海堂换了主人,她这个茶楼,还能开上几日? 我活着,刘方活着,苗魁的四海堂就有希望,媚娘的茶楼才能一直开下去。 您带着我们夺回四海堂,您就成了我们这些人的最大倚靠......。 你胡说这么多,是不是也看上媚娘了? 没有,我们都是混子,有今天没明天的亡命徒,根本配不上人家。 你再说具体点,是配不上,还是没看上。 是配不上,人家也看不上我们,当姐弟挺好的。 您今天没喝酒啊?怎么尽说酒话。 紧张,真的紧张,首长,你让我办的这事,实在是太难了,你说说看,我问她问的嗓子都冒烟了,她愣是听不懂,是不是守寡守的年头长了,脑子坏掉了。 你说的也是,估计人家不同意,又不好意思直说,算了算了,就当这事从未发生,你小子管好嘴巴,别到处给老子造谣。 见吴玉河决定放弃这个荒唐念头,郭斌又有些惋惜,口中自言自语,说是再等等,媚娘脑子坏了,他这个当弟弟的不能不管,怎么也要再争取一下。 抬头时,却见吴玉河呆呆地看着门口,媚娘正局促地站在那里,现出一副进退两难的窘态。 妈的,怎么忘了关门了?郭斌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