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一个能臣,一个明君。 一个穿越者,一个土著… 竟然能在时代的问题中,想到一起去,并且连方式都如此契合,这几乎就像玄学。 周元感觉后面的人搂自己更紧了,他低声道:“大师姐放心,我对这条路很是坚定,并一定能走下去。” “江南的势力再顽固,我们也一定可以铲除。” 昭景女皇道:“我感叹的已经不是这个了,我只是在想,为了这片天地,我几乎付出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幸福。” 她呢喃道:“小师弟,你能想象吗,像我这样的绝色女子,在三十出头的年龄,竟然还没有过男人,并且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你身上的味道真不错。” 她的手不禁抚摸上了周元的胸膛,低声笑道:“如果大师姐在当年就遇到了你,或许也不必进宫了。” “采曦是个好姑娘,只是有些调皮,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她。” 周元苦笑道:“大师姐,我应付家里的三个已经够麻烦的了,南边还有个沁水,北边还有个彩霓,未来还有一摊子事要做,你饶了我吧。” 昭景女皇的手最终摸到了他的耳朵上,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她是个好姑娘,也是我的妹妹,她可以随意出入宫禁…” “傻师弟,你哪怕是一等公爵,也不好随意出入皇宫的,有了采曦,那就不一样了,你们可以经常结伴来看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拉丝了:“有了妹妹,才能有姐姐,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还是说,风流的卫国公,故意在装傻?” 周元听到了天地爆炸的声音。 不对,是他心脏爆炸的声音。 大师姐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强行压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不断提醒自己这很可能是个阴谋,但思来想去这能是什么阴谋啊,无非是如狼似虎的女人,终于想男人了。 “那个…大师姐…” 周元吞了吞口水,低声道:“其实采曦挺漂亮的,我江南之行需要一个身份高贵的助手,帮我解决一些难以解决的问题。” 昭景女皇咯咯笑了起来,捏着周元的耳朵,道:“果然,你这个坏师弟,一直就没安好心。” “采曦可以陪你去,但能不能拿下她,那得看你的本事。” “小师弟,师姐给你的礼物,你满意吗?” 周元连忙笑道:“满意满意,非常满意。” 关于打猎的比试,自然是官采曦赢了。 毕竟周元和昭景女皇一直在调情,小庄名义上是打猎,但她一直没有离开过昭景女皇多远,她永远记得自己的职责。 官采曦显得很开心,炫耀着自己射杀的兔子,大声道:“瞧见了没!本姑娘不愧为武林盟主!打猎这种事简直手到擒来啊!” 她得意至极,并大胆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元,输给你那支舞,现在抵消了。” “小庄师父,你要给我一把好的兵器!” “姐姐…我想回南方,这是我要的礼物。” 她才不想在京城待着,还是南方好玩儿,而且她最近认识了可洛迪雅女士,她正在学习西方的礼仪和文化,也在追寻大海的趣事。 昭景女皇笑道:“当然,既然输了,我肯定愿赌服输。” “你可以去南方,但我实在不放心你孤身一人南下,等一段时间,跟周元一起去吧。” 官采曦愣住了,张大了嘴道:“啊?跟他啊?” 昭景女皇道:“有小师弟在,他能很好保护你,当然了,你不想南下也行,留在宫里陪我。” “那我还是跟着他走吧!” 官采曦连忙道:“你老是在忙…我留在皇宫天天被那些宫女伺候着,也没什么意思。” 昭景女皇和官采曦对视一眼,都不禁笑了起来。 小庄倒是提议道:“抛开胜负不谈,今日春光正好,周元你作了那么多诗词,是不是也该作一首给我们啊?” 官采曦眼睛一亮,当即道:“对啊对啊,我现在还记得当年在景王府诗会的时候,你作的诗词呢。” “尤其是那一首《行路难》,被士子儒生奉为圭臬,传唱不绝。” 作诗?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最近这一两年,周元似乎就没作过诗… 昭景女皇道:“作一首吧小师弟,我只看到了你的军事和政治才华,还没当面见识过你的文采呢。” 周元沉吟了片刻,才摇头叹息道:“作不出了。” 即使他知道自己可以抄,但也不知道该抄那一首了,什么样的诗词可以形容如今自己的心情呢,周元其实也想不到。 不是曾经那个心态了,豪放派?花间派?婉约?找来找去,都没有一句合适的。 昭景女皇笑道:“莫非一句都没有吗?” 这句话一点,周元脱口而出:“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此话一出,包括周元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昭景女皇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小师弟,压力不要那么大,很多事不是仅仅你我可以完成的,需要更多的人,更多的力。” “毕竟…人间正道是沧桑啊…” 这一天,周元可以说是无忧无虑,和昭景女皇等人在山间游玩了一日,直到黄昏时分,才尽兴而归。 马车上,众人略微有些疲倦,但精深状态依旧不错。 只是回宫的路上,出现了小小的插曲。 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拦住了前方的官轿,全部跪在地上磕着头,口里念着什么,听不清楚。 小庄低声道:“在喊救命,南方人,从江南来的,告御状的。” 昭景女皇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果然,大约十多个呼吸,一对兵丁便冲了出来,手中提着刀便一顿毒打,然后全部抓了起来。 这一场闹剧仅仅在几十个呼吸之内,便结束了。 道路又重新通行,马车继续朝前。 周元低声道:“江南来的百姓,告御状?那边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昭景女皇道:“两江之乱,乱的是官,乱的是民,却和贵族无关。” “内廷司上个月还来了情报,说那边私盐泛滥,商贾富庶,但百姓连地都保不住,连饭都吃不起。” “你岳父赵诚以雷霆手段打压盐商,竟然被写信威胁,那群盐商早已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周元皱眉道:“盐商这么大胆,恐怕背后的人物也是通天彻地吧!” “可在大晋,我才是天!” 昭景女皇眼中杀意毕露,寒声道:“不必管河套那边的战况了,小师弟,做好准备吧,随时有可能派你南下。” “至少…等蒹葭生完孩子…” 她笑了起来,轻轻道:“大师姐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但你要早做准备。” “从前你挑战的是反贼,是外虏,如今你挑战的…是这腐朽的体制,是整个大晋的黑暗。” “后者,显然要更加凶险。” 周元微微眯眼,轻声道:“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这些贵族心狠手辣,还是我周元杀伐果断。” 昭景女皇摇头道:“如果杀戮可以解决问题,我早就派兵直接把他们镇压了,可事实上…事情并不能那么做。” “小师弟,人们都说你只会打仗,是时候给他们展现你理政的能力了。” “江南之事,关乎的是国家命运,民族前途。” “你下手非但要狠辣!还要精准!” 周元缓缓点头,目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