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与完颜黛婵的和亲,虽然是个阴谋,还不知道结局会如何,但周元还是要先和蒹葭说清楚,以免她伤心难过。 回到家的时候,正巧凝月也在,倒不必专门往薛府跑一趟了。 薛凝月显然没想到周元这么快就回来了,脸上的高兴都压制不住,急匆匆走到周元跟前,嘻嘻笑道:“周大哥,津门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么?辛不辛苦啊?” 周元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我不辛苦,凝月最近学医辛苦吗?” 薛凝月歪着头道:“不苦呢,我最近医术大涨,先生都夸我有天赋呢,我还专门学了一道药膳,等明日给周大哥熬制。” 周元道:“别太麻烦,你只管说方法,让下边的人去做嘛。” “那怎么行!” 薛凝月咯咯笑道:“药膳需要亲力亲为的,其他人可做不来,我反正也没事做,正好打发时间。” 说话之间,赵蒹葭也缓步走了上来,轻轻道:“好啊凝月,来府里一整天了,也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过,到底是你的周大哥好使啊,什么话都不必说,便哄得你这个小妮子高高兴兴的。” 这句话让薛凝月反倒不好意思了,连忙拉起赵蒹葭的手,低声道:“人家哪有嘛,蒹葭姐姐故意取笑我。” 赵蒹葭似笑非笑道:“你这么想你的周大哥,要不晚上让他去你的院子住好了。” 薛凝月大窘,面色顿时涨红,连忙道:“这怎么使得,我和周大哥还没成亲呢,况且母亲说了,不允许再…再同床,说与礼法不合,要过门之后才行…” 说到最后,她发现周元和赵蒹葭都笑着看着他,才自觉到刚才是紧张了。 于是连忙把头埋在赵蒹葭的怀里,呜呜道:“姐姐这是打趣儿我呢。” 赵蒹葭不禁笑道:“是妹妹太认真了,咱们快吃饭吧,去给你周大哥拿一壶酒来,回来得这么早,看样子是和谈很顺利。” “好呢!” 薛凝月逃命似的,连忙离开,去了后厨。 看着她提着裙子的身影,周元忍不住笑道:“凝月最近活泼了很多啊。” 赵蒹葭道:“你可是不知道,她在我这儿说了一天,说自己医术提升了,药膳也熬的好吃,得意极了呢。” 周元笑道:“人就是这样的,找到一件事做,并不断有收获,就会慢慢变得充实起来,心情也就好了。” “不过她脸皮向来很薄,你这么打趣她,她怕是要脸红一晚上呢。” 赵蒹葭目光幽幽,嘟起了嘴,娇声道:“哎呀,夫君这是心疼凝月了,却不心疼妾身么。” 她靠在周元的怀里,眨着眼睛道:“夫君以后会不会偏心凝月,而冷落我?” 在这个时候,男人往往是最心软的时候。 周元连忙抱住她娇弱的身躯,笑道:“夫君任何时候都是最疼你的,好娘子,你是最早过门的,也是目前唯一过门的,你永远是她们的姐姐呢。” “说的好呢夫君。” 赵蒹葭突然眯眼道:“所以,她们是什么意思?除了凝月还有谁,老实交代!” 卧槽,防不胜防啊!中了温柔奸计了! 周元连忙正色道:“绝对没有其他人了!只有凝月!”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彩霓…” “哼!” 赵蒹葭挣脱了他的怀抱,淡淡道:“夫君啊,凝月妹妹和彩霓姐姐,都是我们在云州认识的,都是陪着夫君一同患难过来的,我这个做姐姐的当然欢迎她们,但其他人嘛…要进咱们周家的门,怕是不易。” 至少接纳了俩!挺好! 周元笑道:“是是是,娘子说的极是,我十分赞同!” 赵蒹葭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可话虽如此,世事却无常,我作为夫君的妻子,又怎么能视夫君的前途于不顾。” “庄司主下午的时候已经给我说了,夫君要与那建州大金国的萨满公主和亲,要做驸马爷呢。” 啊?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庄玄素啊! 一同到的神京,我进宫面圣,她倒是把我家偷了? 这笔账老子也记下了。 周元赶紧安慰道:“蒹葭你误会了,这次和亲大概率是对方的阴谋,其中充满了危机,我刚从宫里出来,正是和陛下说起此事呢。” 赵蒹葭道:“那夫君一定要注意安全,什么亏都可以吃,唯独要保护好自己啊。” “另外关于夫君常去碧水公主府的事,妾身就不问了。” 他妈的庄玄素,你连这个都说,你还是人吗! 周元怒火攻心,差点痛骂出声。 他吞了吞口水,低声道:“其实那边…那边是有正事的…” “夫君!” 赵蒹葭捂住了他的嘴,目光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轻声道:“夫君不要说了,妾身都懂,家最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其实…乔迁之喜那晚,我进屋寻你用膳,是知道碧水公主在床上的…” “你虽然把她的鞋子藏了起来,却忘记了她的发簪掉在了地上。” 周元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蒹葭全都知道。 赵蒹葭道:“只要咱们的家没事,什么都没事的。”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歪着头道:“还有就是,你是单传啊夫君,十九岁了,身居高位,军侯之爵,该有子嗣了。” “娘亲一直在催,只因你这般高位,再无子嗣的话,说亲的媒人恐怕要蜂拥而至了。” “这些个贵族闲言蜚语,能免则免,我也不想外界说我赵蒹葭肚子不争气,不能给夫君繁衍子嗣。” 周元感动无比,连忙抱紧赵蒹葭,道:“娘子放心,夫君多多努力,一定让你怀上孩子。” 在这个时代,子嗣是家族的根基,也是女性地位的根基。 今天本不该喝酒,因为晚上还有正事要做。 但蒹葭如此识大体,凝月如此乖巧懂事,这让烦躁不安的周元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难以言说的慰藉。 他心中感慨,心情也好了许多,干脆陪她们喝上了一壶。 两个姑娘一个倒酒,一个夹菜,让周元这顿饭吃的实在舒服。 蒹葭说得对,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家是最重要的。 在外面无论多么危险,回到这里,一切似乎都安定了。 周元拉着两个姑娘的手,一时间感慨万千,却又不想说那些煽情的话语。 她只是轻轻在蒹葭和凝月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于是引得两个姑娘一顿小拳头捶打。 她们都害羞了。 只有周元开怀大笑,双眼迷离地看着这个画面,他只希望再久一点,再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