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鬼话
李师师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眼睛避开燕青,看向前方。 燕青的身姿容貌却已经深深印在她的心中,再也无法抹去。 她见童娇秀已经到来,冲童娇秀轻轻挥了挥手。 站在童娇秀身前的林冲见了,还以为她冲自己招呼。 暗道我堂堂温侯,威风凛凛,满身王霸之气。 哪个女子见了不折服,她这般表现也是应有之意。 于是林冲一扬脖子,对她拱了拱手,自觉自己无尽的潇洒风流。 李师师见了掩嘴一笑,朝着林冲这边走来。 林冲不解其意,这是要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似乎不太合适。 况且此事传到娘子耳中,也不好解释。 念头一闪而过,不待他有所动作。 身后的童娇秀已经迎上前,挽住李师师胳膊往马车走去。 经过林冲身边时,童娇秀故意对李师师道: “姐姐,我义兄的魂儿被你勾去了……” 说着二女登上马车。 林冲尴尬咳了一声,去捉东瀛人。 此时这个东瀛胖子已经被燕青摔倒数次。 如果说他第一次被燕青摔倒,是巧合, 第二次是偶然, 那么第三次就应该看出来,这是燕青的实力。 他偏不信邪,被燕青摔了一跤又一跤。 骨头都快散架时,他才彻底的心服口服躺在地上。 林冲上前踢了东瀛胖子一脚,问他同伴在何处。 东瀛胖子的汉话说的十分蹩脚,说话时的语速却极快,其中偶尔还夹杂的东瀛话。 他口中呜哩哇啦一通说,听得林冲一头雾水。 林冲面带疑惑,望向燕青和时迁。 燕青和时迁同时对林冲摇摇头,表示他们也没听明白。 不过没关系,时迁有办法治疗言语不清的毛病。 他从柱子上跳下来,骑在东瀛胖子身上。 抡起巴掌左右开弓,照着这张肥脸上招呼,边打边骂: “你这倭国鸟厮,见人就说人话,休说些鬼话聒爷爷们的耳朵。” 东瀛胖子被他打的恼怒,想要还手。 抬眼看到燕青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将手抽回去护住自己的胖脸,放慢语速求饶。 时迁停住手又问他:“与你同来的那厮去了哪里,快说。” 东瀛胖子这次学聪明了,为了不再挨打,他刻意放慢语速说话,只是口音让人感到十分别扭。 林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听出他所表达的意思。 时迁听完,又是劈头盖脸的胡乱一通扇: “那厮不就是去楼上找娘们了吗,这么简单的事,说了大半晌,该打。” 林冲得知另一个东瀛人去向,便上楼去寻他。 到得其所在的阁子门口, 林冲也不犹豫,猛地一脚踹开房门。 东瀛瘦子五短身材,正趴在比它高出一尺的女人身上。 猛然看去,倒像是那女人正仰卧抱着个大孩儿...... 女人看到门被推开,闯进来两个男人。 吓的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把将东瀛矮子从身上推下床去。 她自己则胡乱扯过一条被子,盖到身上遮羞。 东瀛瘦子坐在地上,对女人怒目而视。 他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又立刻起身转过来对林冲怒目而视。 东瀛瘦子不如同伴那般有力气,畏惧林冲人高马大,不敢贸然动手,只能怒目而视。 当日在林中被劫时,东瀛瘦子领略过劫匪头领的手段,知道大宋的猛人多。 似林冲这般模样的,一看就能打自己十个,不是他惹得起的。 他指着林冲呜哩哇啦,说了一通鬼话。 林冲看的直犯恶心,咧了咧嘴,一脚将衣架子到他身边,让他穿衣服。 东瀛瘦子从内到外,一件一件的穿。 穿到最后只剩外面宽度袍服时,他将衣服抻开拿起,刚好遮住全身。 林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敏锐察觉到这狗东西似乎要耍什么花样。 果不出林冲所料。 只见东瀛瘦子举着胳膊将衣服抖了几抖,而后突然松开了手。 衣服落地,人却不见了。 不待林冲上前查看,后面上来的时迁已经看穿此人的把戏。 这是他做飞贼时,作案得手后,用于逃脱的隐遁术。 名字很玄,说白了就是依靠周边环境藏身,或者逃跑。 时迁精于此道,看的出此人倒是会些手段,但不多。 跟时迁比起来,皮毛都算不上。 时迁扫视了一眼房间,闭眼聆听。 几息之后,时迁猛然睁开双眼,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一块飞蝗石。 他运足力道,朝床头帷幔瞬间发射,打在帷幔上。 只听帷幔之后传来一声惨叫,林冲上前一把将其揪出,掼在地上。 林冲看他所作所为,只觉得此人心智可能有问题。 有这本事,从门或窗逃跑就是,何必藏在床头帷幔,自绝退路。 难道他还真当自己隐身了不成。 此时东瀛胖子也被燕青踹进屋里,胖瘦二人一起伏在地上。 林冲将屋里的女人撵了出去,只说来找这两个东瀛人讨债,出去不要多管闲事。 女人听了,如临大赦,胡乱裹上几件衣服,跑出阁子。 林冲从桌下拉出凳子坐下,觉得口渴,端起桌上酒杯要喝。 未到嘴边时,他突然想起是这东瀛瘦子用过的东西。 心里又是一阵厌恶,将杯子摔在二人之间。 碎片和酒液飞溅到了二人身上,虽没有实质性伤害,却也把二人吓的不轻。 林冲提起酒坛子灌了两口,解了渴,这才开口道: “你二人是想死想活?想活就乖乖把私自发卖货物的事,据实交代。” 东瀛胖子嘴硬道:“我们的朋友,不会出卖。” 林冲冷笑道:“还敢嘴硬,你这厮真是活腻了。” “你们大宋有一句古话,叫做士可杀,不可辱……”东瀛胖子不顾瘦子给他疯狂暗示,还在嘴硬。 不等他说完,林冲已经将酒坛子摔碎。 碎片和酒这次溅了二人一身。 林冲面色阴沉道:“杀了他们。” 说罢对时迁使了一个眼色。 时迁会意,从地上捡起一个锋利的碎片,又骑在东瀛胖子身上道: “见识过割腕这种死法吗?” 时迁说着抓起他左手,用锋利的碎片在其脉上轻轻比划,语气阴森的说道: “只需在此轻轻划出一道口子,你身上的血就会被放出来,过程不会很疼,你也能感受到慢慢死去的感觉,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 旁边的瘦子听了时迁的话,早被吓的身体抖如筛糠。 他不等时迁说完,便开口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