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结结实实被绑住的河南知府范丙,胸膛一挺,慷慨奔死。 负责捆绑的士兵也是纳闷。 这种活计他们干的太多了,隔三岔五都干,大半辈子处理过的死刑犯没有上万,起码也过千吧。 一般死者死前,那都是惧怕到哽咽说不话来,要不就是瞳孔放大,整个眼珠子都要崩出来,涕泪横流的,尿裤裆大小便失禁都是最正常的现象。 还从来没有一个像这个家伙这般不惧的,死,还能这个淡然状态? “好奇怪,好奇怪。” 还在给范丙束脚的差役摇摇头。 手中的动作也加快了。 绳子系的很紧,比平日捆绑其它凡人要紧多了,皮肉都勒出血印来。 手脚捆绑好后,范丙只感觉整个人被绑的结结实实,勒的他疼。 见到有人拿黑色头套过来,范丙心里十分庆幸,庆幸听了赵大人的。 只要头套一戴,换上之前的死囚,那么一切妥当了。 他拿着赵清廉给的一百万两,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过好逍遥快活的下半辈子。 快哉,快哉!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约定。 “欸,赵大人对你们是不是有额外吩咐?” 见到四下无人,范丙小声道。 差役点点头。 “对,对,有。” 得到答复的范丙彻底放下心来,伸出脖子去主动迎套下来的黑色头套。 忽然——! 嗷呜一口。 嘴巴被忽然塞入布团。 让范丙不能再开口说一句话。 嗷呜,嗷呜~ 呜咽间,两眼一片漆黑。 午时三刻。 烈焰高悬。 明晃晃的太阳无情的洒在那血迹斑斑的邢台。 跪倒在地,在两个手持大刀的侩子手中间,范丙不停的站起身来,虽然被两个侩子手用蛮力强行按压住,不过其身子就像一条挣扎的蛆虫,疯狂扭动。 行邢台上,御史刘墉,刑部侍郎耿秉忠,大理寺少卿张衔三人等候多时。 眼下刑犯已经就位。 就差时间了。 抬头快速瞥一眼高悬的灼灼烈阳,已经快要达到最盛,午时三刻一到,便是着该死的范丙人头落地之时。 刑部侍郎耿秉忠捋了捋花白的胡须: “今天这三趟会审的案子,可以说是咱大清开国以来,不,是历朝历代以来,裁决最快的案子。” 大理寺少卿张衔点点头,他和耿秉忠两个人受了范丙靴子一击,说不怀恨在心是假的,这种家伙,这种死不悔改,比石头还要硬的罪犯,只有侩子手手上明晃晃的大刀片子砍的动。 “瞧,那家伙真是一头野牛,犟的厉害呢! 事到临头, 还这么有力气。” 身为主审官的刘墉一直埋着的头,也看过去一眼。 心中对于河南知府范丙的怨念一直都没有消息,当看到刑法头上戴着黑色的头套,当即闪过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解答了他一切的养疑惑! 人是不可能会求死的,尤其河南知府范丙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一定!一定是假的! “来人,摘了他的头套!” 远处的刽子手也不敢不从,摘取了下来。 不过今天很特殊,且没人注意到的是,死刑犯是背对着邢台的。 侩子手扭过头范丙的头给刘墉看了一眼,随即很快给扭回去,一左一右两侩子手用粗壮的手臂,死力按压住摘取了头套的犯人肩膀左右两边。 毕竟是收了赵清廉银子的,得照着他老人家的意思办。 两个筷子手心里还在感叹,这银子收的是真轻松,只要给犯人嘴里塞上布团,戴着头套,背对着处刑台,按住犯人不乱动,然后下刀子快些,就可以得到一百两银子,简直不要太轻松。 记得此前赵清廉大人找到他们时 还以为要干什么大不韪的事情,没想到就是让他们干活卖力点认真的 ,流程繁琐点,这钱真是没理由不拿。 烈日灼热达到顶峰,地面被炙烤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 尤其是聚集在邢台的老百姓 都捧着碗,眼巴巴看向台上的犯人,眸光激动。 “刘大人,午时已到。” 刘墉总感觉不对劲,这不是凡人该有的表现,他的身躯在扭动什么? “斩——!” 刑部侍郎耿秉忠早就被这烈阳烤的难受,当即喊出,手中的令箭还没投掷下。 听到声音的刽子手,就已经手起刀落,高高举起的大刀片子,刀刃辉映出光芒。 刀片下,被拖着辫子的范丙眼泪横流,眼珠子都要爆裂出来。 额头青筋狰狞! 即便手腕已经因为挣扎磨出血液,流淌在邢台上,他依旧在挣扎,挣扎,拼命挣扎…… 哗——! 明晃晃的刀片毫不留情的挥下,在令牌没有落在地上之前。 同时夹杂着刘墉那句大喊而出的‘刀下留人!’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圆滚滚流淌着眼泪鼻涕的头颅滚落的皮球一般,咕咚咕咚一声,从各级台阶跌下。 台下等待的百姓早就迫不及待了,喷出和流淌的鲜血,第一时间被他们奉为仙丹妙药,哄抢而去。 用手中的馒头疯狂沾血。 混乱的场面,地上躺着的头颅用瞪大的双眼凝望着这一切,眼皮怎么都不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