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俺娘让俺们找庐陵王要口饭吃
李重润点了点头。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卢国公程咬金的重孙子; 右金吾将军、汴州刺史,广平郡开国公程处弼的孙子; 袭爵广平郡公,终于镇军大将军行右卫大将军程伯献的孪生儿子。 程若水、程若冰兄弟,我说的可对?” 程若水点了点头,“二弟,他可真厉害,把咱家祖宗八辈都翻出来了。” 程若冰皱着眉头看向李重润,“你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清楚我们家的事情?” “我不仅知道你们家的事情。” 李重润面色凝重起来。 “我还知道程伯献将军,当年就是因为我父王的事情被罢黜了官职,流放岭南的。” “你父王?” 程若冰疑惑的看向李重润。 “你父王是谁?” “能不能先解开说话?” 李重润瞅了一眼绑在身上的绳子,没好气的说:“手都勒麻了,再这么绑下去手就废了!” “二弟,给他解吗?” 程若水看着程若冰。 程若冰想了想,点点头。 “解吧,反正他一个人也打不过咱们俩。” 李重润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双手,又摸了摸仍然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好家伙,一个鸡蛋大的包! 不会脑震荡了吧? 李重润幽怨的看向程若冰,伸出了右手。 “干啥?” 程若水疑惑的看着李重润。 “胡饼。” 李重润不耐烦的将目光从程若冰手中的胡饼上移开,撇了他一眼。 “我要不是半夜饿的睡不着,怎么会不睡觉到处乱跑?” “水!” 被噎的喘不上气的李重润面看着程若水,指着自己的喉咙竭尽全力的说。 程若水摇了摇头。 “没有水,你刚才没看见我就是硬咽下去的吗?” “那咋办?” 李重润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程若水憨厚的笑着。 “你学我刚才那样,使劲伸脖子,就咽下去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了吧?” 眼看着李重润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整张胡饼,程若冰面若冰霜的看着他。 “我刚才说了。”李重润拍了拍衣服上的胡饼渣。 坦然自若的说:“这里是庐陵王府,而我将现在的庐陵王称为父王,你们说我是谁?” “你胡说!” 程若水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李重润,从身后摸出一把斧子比划着。 “庐陵王明明在房州,这里是废弃的东宫,因为无人看管,所以我们兄弟才住在这里的。” “唉.....” 李重润叹了口气,他知道跟这俩轴货必须得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要不他们根本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事情。 五年前,他们的父亲程伯献因为向武则天提出谏言,希望她能够赦免李显的时候,被恼羞成怒的武则天罢免了官职流放去岭南。 结果刚走到长安以东蓝田县的蓝关驿站,便遇到了这兄弟俩一人扛一把斧子冒充山匪想要劫走程伯献。 要知道他俩当时都只有七八岁大,纵然他们脸上蒙了黑布,他们手中程家标志性的武器宣花斧也出卖了他们的身份。 结果负责押解程伯献的不良人叫来了他们的老娘,程伯献的夫人,一人揪着一只耳朵带回了长安。 刚才一猜到他们便是程氏兄弟。 李重润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两个半大的孩子,蒙着面巾冒充山匪... 结果被他们的老娘揪着耳朵带走的样子,这个场面实在让他忍俊不禁。 又在程氏兄弟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笑了一阵,李重润这才平静下来。 “我叫李重润,乃是庐陵王嫡长子,庐陵王殿下蒙圣皇陛下恩典,已经于昨日返回了长安。” “真的?” 程若水顿时瞪大了双眼? “你不是骗我们的吧?” 程若冰将信将疑的看着李重润。 “我骗你们做什么?” 李重润不屑的撇了程氏兄弟一眼。 “你们两个有什么让我好骗的?” “也对!”程若水点了点头,看向程若冰。 “二弟,庐陵王回来了,咱们俩以后吃饭有着落了!” “你什么意思?” 李重润被程若水这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疑惑的看向他。 “俺娘临死的时候说了。” 程若水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李重润。 “让俺们去房州找庐陵王讨饭吃。” “对!” 程若冰接过程若水的话头,接着说道:“房州在哪俺们不知道,如今既然庐陵王回了长安,以后他就要管俺们俩的饭。” 李重润听完程氏兄弟的话,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们母亲的意思李重润当然明白,希望李显能够看在程伯献当年为他仗义执言的份上,收留这两个孩子。 “好!” 李重润心中拿定了主意,看着程氏兄弟点头笑着。 “以后你们就跟在我的身边,你们的饭我管了!” “为啥?” 程若水迷惑不解的看着李重润。 “俺娘让俺们去找庐陵王,你又不是庐陵王。” “你傻啊?” 程若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程若水的肩膀。 “父债子偿,你管他是庐陵王还是庐陵王的儿子,只要咱俩有饭吃不就得了?” “对!” 程若水咧开嘴开心的笑起来。 “还是二弟你聪明!” 李重润与程氏兄弟说着话,不知不觉中,东方的天空已经发白,天蒙蒙亮了。 站起身来,李重润冲着程氏兄弟招了招手。 “走吧,这会应该有杂役起来干活了。 我先带你们回我住的地方休息一会。 等我父王起来了,我就带你们去拜见他。” 刚一开门,李重润便看到李忠带着几名旅贲卫的士卒站在门口。 他惊愕的看向李忠。 “李总管,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启禀世子殿下!” 李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昨夜世子殿下刚一离开寝院,旅贲卫的暗哨便告诉了奴才。 奴才连忙带着人赶来,一直等到现在!” “啊?” 李重润先是一脸的错愕,随后便释然了。 他自嘲的笑着说:“是啊,这里是庐陵王府,我竟然会以为夜里没有守卫。” 随后,他看向李忠,有些不解的问:“那为什么我出门没人阻止我? 知道我在这里面你们也不进来?” 李忠淡淡的笑了一下。 “殿下,您是龙子龙孙,天潢贵胄。 您的事情我们这些做奴才、做臣子的怎么敢过问? 暗哨只当您是想要私会哪个朋友,因此才没有惊动您,只是派人暗中跟随保护您。” “那他们两个拿绳子绑我?” 李重润仍然有些迷惑的看向李忠。 “你们也不管吗?” “世子,这两位在这里的时间很长了。” 李忠的神情泰然自若。 “他们的身世性子我们都摸的一清二楚。 知道他们不会为难殿下,因此您没有叫,我们也不敢擅自进来。” “好吧,”李重润忽然感到有些沮丧。 “是不是昨天晚上我在房间里喊一声饿了.....” “是的,自然就有侍女、下人给您送些吃食进去,不过,若是如此,那您也不会认识这两位朋友了吧?” 李忠的话音刚落,李重润心中一惊,双目死死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对于李重润的质问,李忠一言不发,仍然是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 李重润心中清楚,这种能够在王公贵族身边屹立不倒的贴身内侍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他也不再发问,转身就要走,耳边又传来李忠的一句话。 “殿下,昨晚您休息之后,大王让奴才连夜给狄公送去了帖子。 狄公应该过一会就过府来参拜大王,您回去以后梳洗收拾一下,用一些朝食。 等狄公来了之后,少不得和您聊一聊您在掖庭中毒的那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