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再造盛唐从扫平安史之乱开始

第165章 刻薄寡恩

   到了第二日午后,这一战的初步统计报告才终于出来了。    这一战镇西军损失可谓极其惨重,全军一万两千人,伤亡竟然高达四千。    另外驻守灵武城的灵武军损失也是非常巨大,如今可战之士也不过一万四千人。    镇西军和灵武军暂时都已经失去了继续作战的能力,需要进行休整,补充兵员武器之后方可再战。    李达与李野两人的骑兵虽然伤亡不大,两军加起来伤亡也不过一千二百人,不过当初为了达成战役的突然性。    两军携带的粮草都不多,这一战缴获的粮草也不多,是以也需要等待后续粮草的抵达才能继续作战。    这一战朔方军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战果却也是巨大的。    这一战一下子消灭了李亨手下八成的野战精锐,李亨集体实际上已经失去了野战争锋的能力。    整个战争的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李恽的手中。    如今李亨手下只剩下四支军队,真正的精锐更是只有李嗣业的安西军,以及暂时掌握在岑参手中的北庭军。    其余的军队都是李亨抵达鄯州之后方才招募的新军,这些新军数量虽多但战斗力却不强。    另外北庭军虽然接到了李亨的命令,放弃北庭都护府,撤回内地,但此时实际掌握北庭军的岑参并没有听从李亨的命令,依然驻守在庭州。    可以说这一战之后,李恽收服西北基本上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    对于李泌来说,这场大战却成为了他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    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凭借智谋和实力掌控大唐西北的军权,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他虽然最终被部下救了出去,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亨,如今他手中的军队更是已经不足两千。    “节帅咱们投降吧,现在回鄯州恐怕……”    他的副将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却已经很清楚了。    不过他却有些不以为然,他不相信李亨会杀了自己。    虽然李亨一向以刻薄寡恩而著称,但自己毕竟与别人不同。    自己可是从小与李亨一起学习成长,李亨也一直与自己兄弟相称。    他现在担心的是,接下来如何面对李恽军的进攻。    如今李亨集团手中可用的牌已经不多了,“难道要放弃安西,把安西军尽数内调!”    他正想着事的时候,副将再次劝说道:“大帅,陛下恐怕不会……”    “打住,尔此言我就当着没听见,今后不可诽谤陛下!”    他骂了副将一顿,最终还是决定起身返回鄯州。    左右的将士虽然心有疑虑不过最终还是跟着李泌返回鄯州。    一路之上遇到了不少溃散的兵士,李泌当下派人收拢溃散的士兵,,随后又强征了沿途遇到的青壮入军,抵达鄯州前他身边又聚拢了七千余人。    李亨得知李泌在灵武惨败之后,大怒。    愤怒之下,他甚至一剑刺死了一名回纥人送来的胡姬。    口中更是不断的高呼,“李泌你还朕的军队!”    趁着李亨愤怒之机,鱼承恩等人也不断的说着李泌的坏话,李亨由是更加对李泌不满。    当得知李泌带着残兵败将返回鄯州之后,他下令只许李泌一人入城,其余人等皆留在城外。    李泌入城后,李亨又让鱼承恩与建宁王李倓接管他的军队。    并暗示李倓与鱼承恩清洗掉军中忠于李泌之人。    李泌接到李亨的命令之后,不疑有他,只带着两名侍卫就入了城,其余的军队则交给自己的副将暂时管理。    他没有想到才刚刚进城,还没有见到李亨就被李亨下令打入了大牢。    这个时候李泌仍然不认为李亨会对自己怎么样。    只以为李亨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最多不过是对自己降职留用,很快就会放自己出去,因此他只是安心的等待。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进城的时候建宁王李倓就带着李亨的诏命和兵马进了他的大营。    随后就是一场残酷的清洗,李泌部下陪戎校尉以上军官全部被清洗,被杀者超过三百人,不过李泌的副将孟西白却是见势不妙带着几名亲信逃走了。    于此同时鱼承恩也带着围了李泌的府邸,府中所有人都被抓了起来。    对此毫不知情的李泌还在傻傻的等待着李亨释放自己的诏命,不过最终他等来的却不是释放自己的命令,而是判自己死罪的诏书。    “昔我朝以仁德治世,以武功定邦,节度使之设,本为保土安民,镇守边疆。然河西、陇右节度使李泌,受皇恩之重,握兵权之要,不思报国之忠,反生悖逆之心。    李泌在职期间,擅权自专,欺压百姓,致使军民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又私吞军饷,中饱私囊,致使军备废弛。更有甚者,李泌竟与外敌勾结,图谋不轨,欲陷朕之江山于万劫不复之地。    此等恶行,天理难容,国法难恕。朕虽欲宽仁,然国之大义,不可不察。今依律判处李泌极刑,以示天威,以正朝纲。    李泌之罪,罪无可赦。望百官以此为戒,恪尽职守,勿生异心,朕将另择贤能,以镇大军。    此诏既出,即着法司执行,不得有误。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听到李亨的诏命之后,李泌心死了,他没有想到一直被自己当着兄弟的李亨会这样对自己。    ……    李泌被判处死刑的消息传来后,军中一片哗然。军中将校纷纷为李泌鸣不平。    鄯州小朝廷上下官员也对此议论纷纷,就连李亨身边亲近之人也不理解李亨的做法。    刚刚被拜相的裴冕得知此事后,顾不得其他,当即命人备车前往面见李亨,希望李亨能够收回成命。    但李亨却连面都不露,只是让身边的大太监鱼承恩把他打发走。    裴冕无法,只得请求鱼承恩劝说李亨收回成命。    鱼承恩表面答应下来,但见到李亨时,不但没有为李泌求情,反而说起了李泌的不是。    李亨此时心中也深恨李泌葬送了自己的精锐大军。    这几日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经常梦见李恽打破鄯州,取了自己的头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越发憎恨李泌。    以往他有多么倚重李泌,如今就有多么憎恨李泌。    在他心中,李泌手握二十万大军竟然打不下一个由名不见经传的刘策驻守的灵武,最后还被打的大败,只能说明李泌太过无能。    “吕崇贲军如今在何处?”    李亨想到李恽可能到来的进攻,突然询问起了吕崇贲。    从北面退回来的吕崇贲所部已经是他最后的指望。    至于安西军与北庭军他心中其实并不信任。    他已经连续发了七道诏书给庭州的岑参从,命令岑参放弃庭州领北庭两万精锐内撤,但岑参却一直不执行命令。    反而上书言说北庭都护府对大唐的重要性。    至于李嗣业虽然带领一部分军队回师,但他的命令是调回两万人,但李嗣业却只带回了一万人。    命其进攻朔方也是推三阻四,灵武大败之时,安西军竟然才刚刚抵达张掖。    灵武大败的消息传来后,却仅仅用了五天就抵达了兰州。    “吕将军部如今已经退到兰州与李嗣业部汇合!”    “嗯,大伴,你以为李嗣业可信乎?”    鱼承恩闻言心中一动,“陛下,这些个军头哪懂什么忠义之心,他们都是有奶便是娘之辈,只有咱们这些在陛下跟前之人才与陛下是一体的……”    李亨闻言点了点头,“大伴,那李泌就交给你处置了!”    “陛下,奴婢担心夜长梦多,不如……”    李亨摆了摆手,“你自行处置就好!”    闻言鱼承恩心下暗喜,决定明日午时就杀了李泌。    别看往日里他在李泌面前始终毕恭毕敬,但其实他心中早就深恨李泌。    ……    李泌被李亨下狱之时,李辅国正在河西征召士兵。    得知消息后,李辅国大惊失色,他很清楚李泌对李亨集体的重要性,当即把事务交给自己的幕僚和属吏处理。    他自己则打马连夜赶回鄯州,他回到鄯州城之时已经是二更天,此时城门早就已经关闭。    李辅国带着人到城下,要求城门校尉开门,但这城门校尉早就已经得了鱼承恩的严令不许给李辅国开门。    因此无论李辅国如何叫喊就是不开门。    这个时候李辅国已然明白这城门校尉定然已经得了鱼承恩的指使。    “汝给咱家等着……”    李辅国怒骂一句,随即带着人往东门而去。    李辅国记得很清楚东门的城门校尉乃是建宁王李倓之人,鱼承恩定然使唤不动。    奔驰了小半个时辰,李辅国总算是到了东门,他虽然出示了自己的信物。    不过东门校尉,也不敢擅自开门,李辅国这时叫喊道:    “还请禀报建宁王殿下,就言李辅国有要事求见!”    “李常侍还请少待!”    城门校尉答应一声,当即命人前往通知李倓。    李倓此时还没有休息,正在府中与自己的幕僚商讨李泌之事。    李倓同样无法理解李亨为何会如此对待李泌。    “先生以为父皇何故如此?”    他不解的向自己的师傅杜陵询问。    杜陵叹息一声道:“殿下可知这些时日市井之言!”    李倓闻言摇了摇头,“敢问先生,市井之中有何流言!”    杜陵叹息一声,“从陛下登基之时,市井之中就一直流传李泌才是真天子,陛下不过是假天子,乃李泌所立之傀儡!”    “这样的话竟然也有人会信!”李倓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管有没有人信,殿下试想陛下听了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李倓闻言再次陷入了沉默,对自己的父亲李倓还是很了解的。    李亨实际上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唉,也怪李泌太过锋芒毕露了!”杜陵摇头叹息。    “可是,若是李泌死了,人心怕是就要散了,先生可有办法救一救!”    李倓拱手请教。    杜陵捻了捻胡须道:“如今能够劝说陛下的唯有李辅国与鱼承恩!”    “鱼承恩是不用想了,他早就恨不得取李泌性命,李府国如今远在河西,怕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殿下,东门校尉郭开派人前来请见!”    “郭开,他有何事,把人带进来吧!”    “诺!”    半刻钟之后,管家带着一名队正打扮的武士进了屋。    “小人杨俊拜见殿下!”    “起来吧,郭开派你来是为何事?”    “启禀殿下,城外有一人自称是李辅国欲求见殿下!”    说话间他还取出了李辅国提供的信物。    “果真是李辅国的东西!”    “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东门外!”    李倓转身向一旁的杜陵道:“先生请稍待,孤去去就回!”    杜陵面带微笑道:“殿下只管去便是!”    告了一声罪后,李倓当即带着人前往东门。    “还不快开门!”    李倓下令后,城门校尉郭开当即打开了门。    “李翁,快虽孤入城!”    李倓恭恭敬敬的把李辅国请上了车。    “殿下,不知李帅如今怎么样了?”    一上车李辅国就问起了李泌的情况。    “父皇已经下诏明日处死李泌!”    李辅国闻言面上一下子露出了焦虑之色。    “陛下怎么能行此事,难道没有人劝说陛下吗?”    李倓叹息一声,“崔相公还欲杜将军都有劝说陛下收回成命,不过陛下却是避而不见。如今能够见到陛下的只有鱼承恩!”    “鱼承恩!”李辅国皱了皱眉道:“难道就连殿下也见不到陛下!”    李倓闻言却是苦笑一声,“陛下这些时日都待在行宫内,根本不见外人……如今只能靠李翁了!”    李辅国看向车外,“还请殿下送老奴去行宫!”    就在两人前往行宫之时,一队神秘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大牢外。    这些黑衣人一个个身手敏捷,显然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配合默契,似乎对整个大牢的布局,守卫都非常熟悉。    没过多久这些黑衣人就解决了大牢的守卫找到了被关押在死牢的李泌。    “大帅,还请跟我们走!”    为首的黑衣人向李泌拱手一礼。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    “大帅,别多问了,我等也是受人所托,以后大帅就知道了!”    李泌在心中衡量一番,随即起身与黑衣人离开了大牢。    黑衣人在离开之时,还放了一把火,顺便还把大牢里关的囚犯全部放了出来。    ……    “走水了……走水了……”    李倓与李辅国才刚刚到行宫门口还没有下车就听到车外传来一阵阵的惊呼声。    两人寻声望去,却见大牢的方向竟然燃起了大火。    那火焰竟是把大半个鄯州城都给照亮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面露惊骇之色。    ……    行宫内的李亨此时也被惊醒,看见大牢方向的大火,他可谓是惊怒交加。    “鱼承恩呢,他在干嘛啊……”    鱼承恩见到大火之后,也是慌了,鄯州城的防御治安此时可是都归他管。    他当即命人全力救火,纷纷一通之后,他感觉跑去见李亨。    当他来到李亨面前时,李辅国与李倓两人已经陪在李亨身边。    鱼承恩看到两人,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哼!”李亨冷哼一声,“鱼承恩你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贼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事!”    “李泌呢,李泌现在在何处!”    鱼承恩闻言赶紧匍匐在地请罪。    “陛下,此皆奴婢之过,还请陛下治罪!”    李亨看了他一眼,上前踢了他一脚,“还不给我滚到一边去!”    “多谢陛下!”鱼承恩暗自舒了一口气,赶紧滚到一旁。    转眼之间天色已经大亮,大火也终于被扑灭。    这个时候负责救火的裴勉遣人来报,大火已经破灭,逃跑的囚犯大多数已经抓回。    至于李亨最关心的李泌,裴勉却是上报说是死于大火之中。    听说李泌已死,李亨和鱼承恩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李倓与李辅国两人却是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两人心中虽然怀疑,不过却都默契的没有提出来。    虽然官府公布说李泌已经死于大火,不过民间却皆言李泌没有死。    有人说他逃到了边疆地区继续作乱;也有人说他被某个神秘组织所救并隐藏了起来。还有人说他逃去了漠北。    对于这些流言李亨自然是听不到的,此时他的身边已经完全被鱼承恩的人所包围。    为了讨好李亨,鱼承恩想尽办法讨好李亨。    就连李辅国此时的地位也落在了鱼承恩的后面。    鱼承恩得势之后,再次向李亨提议与安禄山结盟对抗李恽。    若是以往李亨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但如今的情况却是完全不同。    李亨并不是一个蠢人,若真的愚蠢那也不可能稳坐太子之位二十年,就算是李林甫用尽手段都没有动摇其太子之位半分就可见一般。    “当真要与安禄山联盟吗!”    李亨陷入沉思之中。    他很清楚若是真的与安禄山结盟,那么自己的罪名可就真的坐实了。    见李亨犹豫不决,鱼承恩躬身拜道:“陛下,如今李恽咄咄逼人,当务之急是击败李恽……只要能够夺取天下,自然会有大儒为陛下辩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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