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翎那坚决而冷漠的眼神让黄默与黄澜都有些害怕。 这个长兄的威严从小到大依然是这么有效,让黄默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有一天觉得夫子讲得太无聊逃了课,被黄默捉回去严加训斥并代替夫子打手心的记忆。 “既然皇兄这么说了,那我就喝了,我向皇兄保证,一定不在城内给皇兄添乱。” 惊讶于黄澜竟然第一个保证的黄默还没反应过来,黄翎转头看向他。 “你呢?” 再次确认二人的亲密度没有任何变化后,黄默心中也明白了——黄翎是不想二人继续惹事影响之后的中秋佳节的京城庆典,黄澜则是假意应下,之后可能还是我行我素。 “皇兄,我也向皇兄保证,只要没人主动挑衅我,我也绝对不会给皇兄惹是生非。” “好,来,我们同干此杯,就此化干戈为玉帛,全我们兄弟之谊。” 三人各怀心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各自亮出酒杯互看一眼,假装笑了笑,黄翎带着二人再一次坐下。 “你们看这包厢,装饰华美,家具典雅,高悬纱灯光线柔和,外面又是月悬高空,我们兄弟三人今日又手足同心,没有伴舞声乐也太过无趣,老八你经常来这里喝酒赏舞,可有什么推荐的舞姬乐师?” 这可把黄默问住了,他对什么舞姬与音乐可没什么研究,平常来这里除了看跳舞的姐姐外,真没在意过什么舞跳的好不好看,顶多喝得多了胆子壮起来了,跑到舞姬中和他们一起舞蹈,用自己以前在现代看到的一些街头舞者的动作瞎模仿一通。 乐师?没在意过。 “我对这些不在行,既然是大皇兄请我们赴宴,何不请大皇兄来定夺,记得大皇兄以前也经常来此地赏舞喝酒,近年来忙于政务,空闲时也会来一两次,就请皇兄推荐吧。” 听了黄默的话,黄翎趁黄默喝酒时,黄澜暗暗对了一眼,黄翎随后笑着说道: “好,那就我来找吧,我要找最好的舞姬给我们三兄弟助兴。” 黄翎起身和站在门边的酒楼伙计吩咐了一两句,伙计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便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惊鸿楼的各种美食摆上了桌子,黄默一边动筷子一边假意逢迎,想着赶紧吃完走人,和他们待在一起实在太心累了。 “哦,舞姬来了。” 黄澜看到一群舞姬与乐师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一旁的黄默心里骂了声色中饿鬼,继续喝着酒。 “殿下,这就是我们惊鸿楼最近最好的舞姬与乐师,没什么其他要求我们就要开始为各位皇子表演了。” “嗯,开始吧。” 乐师拿着各种乐器坐在包厢两旁,五个舞姬站在中间散开,其中有一人的衣服与另外四人完全不同,衣着华丽鲜艳,还带着白色半透明面纱,外面披着白色羽衣,高挑的身材,优美的曲线,令人遐想的面容确实让黄默有些好奇。 这舞姬怎么没见过?不过我平时也是随便让他们安排几个过来,不挑剔……应该是专门给一些想要欣赏高端舞曲的人准备的吧。 正想着其他什么的黄默,被一段悠扬的笛声打断,笛声没持续多久,其他如胡琴、琵琶、箫、笙陆续奏响,听着这娓娓动听的乐师演奏,黄默呆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平常所谓赏舞不过就是想看人家漂亮姐姐扭一扭让自己乐呵乐呵。 好吧,实际上也是,人家老板还说用不用准备一些乐师演奏,黄默嫌麻烦就否决了,现在看来确实是自己是个门外汉。 当他还没回味过乐师演奏的悦耳之时,站在正中央的舞姬开始了她的表演,她的纤纤玉手从脸庞一直沿着自己身体的优美曲线划过,然后向右边,也就是黄默所处的位置缓缓伸出,投给他一抹含情脉脉的秋波,好似在邀请他一般,让举着酒杯的黄默一时竟有些心动,坐立不安。 但舞姬并没有持续这个动作很久,她开始挥舞起羽衣,如天上的仙女散花一般,表演起她的舞蹈。 四名伴舞的舞者们舞姿轻盈而灵动,动作协调优美,脸上洋溢着笑容,观赏者们也被其带动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中间的主舞者以她曼妙的身躯展示着各种令人讶异的柔软动作,每一个步伐与转身都恰到好处,就在人们以为她要摔倒时,舞姬却以出人意料地掌握平衡,重新回到正常的舞步中,黄默更是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在门外月光与纱幔灯光的共同交相辉映下,舞姬衣袂飘飞,她跳着舞像翩翩飞舞的蝴蝶在花间相戏,又像临凡的仙子垂幸人间,那双寒星眼神,冷艳又疏离,让人生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感。 一曲舞毕,众人还在刚刚那精妙的舞曲演奏中徘徊,许久之后才回到现实。 “老八?八皇弟?” 一直盯着中间那名舞姬,在其躬身行礼时还看到其深深的沟壑,被黄翎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的黄默连忙收心,对着黄翎敬酒道: “不愧是大皇兄,这舞姿真是精彩绝伦,让我想起一句诗来赞叹。” “哦,皇弟想要吟何诗?”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今天真的是长见识了,没想到舞姿竟然会如此蹁跹撩人,这位舞者真的是轻盈如燕,优雅动人啊!果然还是大皇兄对舞曲的理解比我强啊。” 听黄默如此盛赞舞姬,甚至说出了自己从未听说过的诗句,黄翎先放下黄默借别人口说出可能自己做出的诗句,单就刚刚观察到他对舞姬的全神贯注而言,黄翎就可以把握,黄默现在确实是放松了警惕。 “八皇弟竟然如此盛赞这个舞姬?你叫什么名字啊?” “妾身邯茗。” “邯茗,好名字啊,来,我皇弟如此称赞于你,为我皇弟斟一杯酒。” “是。” 邯茗施了一礼,然后走到黄默身边为其斟酒。 嗅到对方身上沁人的香味,黄默心神荡漾,脸色也微红,呆呆地看着邯茗给她倒酒,当他接过邯茗的酒杯时,不小心摸到了对方的手背,细腻柔滑、白里透红的女性肌肤让他不禁手抖了一下,那个母老虎虽然也很白嫩,但手背绝对比不上这舞姬的十分之一! “对、对不起。” 黄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甚至喝完让邯茗看了一眼喝光的酒杯,引得黄翎黄澜哈哈大笑,邯茗则静静站在身旁不为所动。 “果然啊,人们都说你畏江家小丫头如虎,看来是怕得不轻,碰了别的女人一下就吓得唯唯诺诺的。” “畏、畏妻的夫君,能叫畏吗?” 包厢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