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日,到了册封太子,给诸皇子封王的日子。 在册立太子这件事上,大臣们十分的团结,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一个国家没有储君,对于任何一方来说,都会让朝局未来的走向始终变得捉摸不定,心思活跃的人也会对其他方有所期待。 今天册封太子后,原本还对其他皇子有所期待的人,大部分都会以太子为准,抱有侥幸心理的也会收起心思。 以上的前提——如果大涟朝还是处于一个没有内忧外患情况的话。 经过很长时间的繁文缛节,又是诏书宣告天地,又是皇帝与群臣问答,众人都很严肃让黄默也不敢有什么抱怨,熬到了最后,册封太子的诏书终于宣读了: “……才惟明哲,至性仁孝……可以守器承祧,永固百世,以贞万国。宜立翎为皇太子,衔领骠骑大将军,可令所司,备礼册命。” “……封昀为治南郡王,封地治南,衔领辅国大将军; 封澜为固城郡王,封地固城;封刻为定济郡王,封地定济,衔领将作大将军;封迢为晋阳郡王,封地晋阳,衔领征北大将军;封倜为常城郡王,封地常城,衔领神武大将军;封默为武平郡王,封地武平,衔领镇国大将军。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一长串的诏书念完之后,黄默的膝盖跪得疼痛难忍,好在自己的封地与之前皇后所说的一样,自己心里有些底了,膝盖的些许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众人册封完后各自寒暄一番,皇帝把他们叫过去又勉励一番,傍晚吃过晚膳后,黄默回到了自己府中,向众人传达了自己的喜讯。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下主子真成大王了,我也是王爷府的管事了!” 黄二第一个站出来对他贺喜,黄默被他恭维得有些得意,看着旁边的邯茗咯咯直笑。 “那我就是王爷夫人了,没想到我成王夫人了,我得找一件好衣服穿上。” 江玲也是很兴奋,想着明天是不是该换一身符合自己身份的服装到自己父母面前炫耀一下。 “过两天就会送来王服的,到除夕与春节的时候,我们得穿上王服参加春节宴会,又是成亲、又是元旦,又是册封王爵,又是春节,感觉最近一直好忙,事情一件接一件。” “快过年了,当然忙了,对了,罗樱,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送给皇……不对是王爷。” 邯茗问向了罗樱,对方点点头,从外面拿了两个大包裹进来,在众人的好奇目光中打开,里面各式各样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是?” 看着这些瓶瓶罐罐,用油纸包着的各类食物,还有一些新衣服,黄默心中有些猜到了,但还是向罗樱询问。 “接济舍的舍民们听说王爷今日册封,他们做了一些好吃的,还做了新的衣服,有人还写了一些祝贺信,他们说他们也做不了太好的东西,希望王爷不要介意。” “我怎么会介意呢,这都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啊。” 黄默一件件看过去,有烤好的鸭子,有过年才吃的馏米,衣服虽然和上层的丝绸相比有些逊色,但是质量确实是实打实的,上面的花纹也很有特色。 “前几天真的太忙了,一直没时间去看大家,过年之前,找个日子去接济舍看望一下大家吧,哎,这个是酒吗?” 一股带有酒味的瓶子引起了黄默的好奇,他拿起那个酒瓶问向了罗樱,罗樱看了看江玲和邯茗,走近黄默身边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两句,黄默点了点头。 “什么东西啊?搞得那么神秘。”江玲看着二人亲密的动作有些不悦地问道 “壮阳酒,今晚我就试试。” 没想到黄默会直接说出口,罗樱的震惊先不说,江玲脸色腾地红起来让众人不禁偷笑。 “先生,你怎么一直没说话啊?” 许嘉坐在原地一直沉默不语,看着眼前的茶水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听到黄默的问话,他抬起头回答道: “王爷,我有几点疑虑之处,可否……” 他看了看众人,黄二帮罗樱收拾好东西一起走了出去,邯茗拉着不想离开的江玲回到了后屋,屋里只剩下了许嘉与黄默二人。 “说吧先生,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黄默将壮阳酒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坐在许嘉对面,想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这次的封地确实符合我们的期待,但是其他几位皇子的封地也是耐人寻味的。” “嗯,原以为父皇会把二皇兄放在身边的,没想到父皇竟然把二皇兄封到东边了,老三也是,封了一个平川王统辖地区的王,看来父皇没想把他怎么样。” “不止如此,其实殿下仔细想想就会明白,陛下这样封王也是有目的的。 首先,治南王的封地在东,三皇子不论,定济王的封地定济郡正好紧挨着晋州,却是在珉州境内; 晋阳王的封地晋阳郡是晋州州使大本营,而六皇子本人此时所在的是晋州边关统率神威军,可他衔领征北大将军,是有权调动晋州军队的; 七皇子就是浮州那边的郡县了,但加封了神武大将军。” 许嘉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沾茶水在桌子上画圈,黄默看着这些水画的圈一脸认真地聆听。 “太子的骠骑大将军是仅次于兵马大元帅的武职,可管天下兵马,基本上可以看作陛下是想将宿卫兵权慢慢过渡到太子手上的。 治南王的辅国大将军、常城王的神武大将军与王爷您的镇国大将军都是正二品的武职,理论上是平起平坐的,但若我所料不差,到时候让各位皇子前往封地时的旨意到达时,一定会把职责明确规定好,每个人都会有各自统辖的范围。” “慢着!” 黄默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仔细看着这分布图,大惊失色道: “父皇这是把我们分封到各处当诸侯王啊!” “呃,王爷您才看出来吗?” 许嘉反而有些茫然了,看他一脸得意地回来,还以为他完全明白了皇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