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从带朱元璋逛紫禁城开始

第251章 李善长: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呀!

   胡惟庸府邸,一众淮西勋贵及陈宁涂节等人齐聚一堂。    主座之上,胡惟庸一脸沉郁,神情紧肃道:“你们可得听好了,陆羽这人跟我们淮西不是一个路数,如今他当上了应天府尹,你们可莫要在这当口,撞到人家枪头上,都自己掂量掂量,约束好家里人,若是叫他抓住了把柄,到时候可别来求本相了!”    陆羽被任命应天府尹的消息,在朝臣中引发了些许波澜,但很快,这件事就无人理会了,倒并非陆羽不受关注,实在是朝中另发生了一件大事,牵动了文臣的心。    “华夏通史?”    朝会上,当听到朱元璋要修华夏通史之事后,所有文臣都激动不已。    要知道,先前只是修前朝元史,朝中就已抢破了头,而这华夏通史上承三皇五帝,下至大明,可比元史要全面完备得多,其编纂难度,自也大得多。    而在此之前,可从未有哪一朝哪一代,敢修一部纵贯古今的通史。    可以想见,这华夏通史一旦修成,定会流传千古,而参与编纂之人,尤其是那主修官,定也会随着这本通史名垂千古。    这等好事,谁愿错过?    朝会之上,宋濂等人当先站出来,对这修史之举好一番推崇夸赞,而后自荐门庭,拍着胸脯要揽下这修史之责,这种事,宋濂等文臣宿儒岂会错过?    胡惟庸作为宰相,修史也是分内之事,当然也不愿错过,虽说先前修那元史,他受了不少罪,可这华夏通史的诱惑,可比那元史要大得多。    胡惟庸自也不遑多让,当堂便主动自荐,和宋濂针锋相对起来。    这二者相争,其他官员倒不好再插足,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再指望做那主修官,只希冀能参与编纂团队,跟着混点名声。    于是乎,朝堂上立时分作两方阵营,一拨是支持胡惟庸的,另一拨自是支持宋濂。    双方相持不下,最终掌握决断权的,是朱元璋。    “咳咳!”    朱天子几声冷咳,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朝堂纷争,而他接下来的话,更叫在场之人无法反驳:    “诸位臣工不必争执,修史乃繁苦业计,当择贤者任之。”    择贤选用,这自是在情在理,但这“贤”字如何定义,却又模棱两可了。    谁能说统领百官、辅佐天子处置朝事的胡相不够“贤”?谁又敢说,通读经史、博学多识的宋濂不够“贤”?    正当众朝臣试图争辩,证明胡、宋二人,谁才是最“贤”之时,朱元璋再次说道:“韩国公进来赋闲在家,他当是最闲的,这事……就委他来办,再好不过!”    闻言,满朝文臣差点没吐出血来。    敢情,是这个“闲”啊?    这一下,朝堂里又现出百般姿态来。    淮西一派之人,大多还念着李善长的情面,不好出面反驳。    毕竟,李善长是上任宰相,是淮西一派前任老大,他虽已致仕,可余威犹在。    而浙东文党们,倒还颇有微辞,宋濂本要出面反驳,可朱元璋一句“宋濂担任副官,从旁辅佐修纂”给打了回去。    辅佐修史,倒也能留个名字在华夏通史籍册上,虽不比主修官名扬天下,倒也能叫宋濂满意。    这一件名载千古的大事,便在朱天子轻飘飘的一句任命中,悄然翻篇,但其余波影响,可远不止于朝堂。    旁的不说,那久在府中隐居,压根没到现场的李善长,得知此事后,乐得差点没将房子点了助兴。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呀!    接到圣旨后,李善长那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一张嘴咧到了耳后根去,李府里不说敲锣打鼓,那也是人人高兴,喜笑颜开。    而李善长接了圣旨,更把那圣旨供在府中正堂之上,拜了又拜,至于先前因天子诸般打压,心生的怨气,自也抛到九霄云外。    相较于名留青史,受那点小委屈算得了什么?    当天下午,李善长便换了身干净衣裳,屁颠屁颠跑到宫里谢恩。    得知天子正接见朝臣议政,他干脆候在武英殿外,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就这,当朝臣们退出武英殿时,抬眼看见的,仍是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李善长。    大家都知道李善长为何高兴,自是争相恭贺。    李善长笑意盈盈,与众人打过照面后,赶忙进了殿内。    一见陛下,他立时跪拜谢恩,好一番忏悔认错。    先前为了凤阳之事惹恼天子,招致禁闭处罚时,他李善长的认罪态度怕都没这么诚恳,如今见天子居然将这等美差给自己,他瞬间就将前尘旧怨统统抛开,诚心实意忏悔认罪,再三郑重感谢天恩。    朱元璋的态度,倒还算和悦,毕竟是共同奋斗过大半辈子的老兄弟,先前那中都之事已过,仅存的那点怨念也叫李善长这诚恳态度洗清。    “李先生,咱俩老兄弟许久不见,你身体可好?”    这“李先生”三个字一出,李善长更是忍不住落泪,当初自己投奔朱元璋时,他就如此称呼,可惜后来双方渐行渐远了,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朱元璋说这三个字。    “劳烦上位关心了,臣的身体好得很,主持修华夏通史之事绝没问题。”李善长感触颇深的说道。    “如此就好!”朱元璋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本来,关于华夏通史之事,咱本还想着过几天传你进宫,好好交代一二,没想到你竟主动来了,不过也正好。”    “修一个华夏通史,还有什么交代的?”李善长感觉到莫名,但还是细心的听朱元璋把话说完。    “我华夏上下五千年,浩瀚历史多么纷繁复杂,若是仔细修,恐怕到你我老死,都修不出来,所以我想的是,只捡选每个朝代的主要人物事迹,将通史修成简史即可。”    听到这话,李善长颇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这华夏通史就如同之前的元史一般,要修得浩繁博杂,详尽完备,但如今听朱元璋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错,五千年的文化底蕴,要真的如同他想的那样修,恐怕他到死估摸着都只能修出一个开头来。    “李先生,修这华夏通史的目的是为了便于流传扩散,要叫我大明百姓和四邻番夷都能看得懂,看得明白,若是编纂几百册子,谁有钱买得起,谁又愿意看下去呢?先得利在当代,再图千秋后事!”    历史上的永乐大典就是如此,的确是一部旷世巨著,可惜没啥卵用,修出来后,完全束之高阁,最后更是因为乾隆修四库全书,丢失了不少。    得了朱元璋教诲,李善长当即明白,要在有限的篇幅里,给这通史编出花来。    “另还有件要点,这通史要叫四夷百邻都能感受到我华夏血脉渊远传扬,叫他们都对我大明天朝心生向往……是以……要叫他们都知道,他们与我中原华夏,原本系出同宗……”    朱元璋谆谆教导之下,李善长才得知这本华夏通史承担着教化万民四夷、正朔中原正统的职责,他顿感肩头责任重大,无形中对朱元璋这一任命,更是感激涕零。    “上位放心,老臣知道该怎么做,明日一早,老臣便收拾行囊,搬到那国史馆去,自此之后,老臣吃喝拉撒,全在那馆里了,若不将这华夏通史修好,老臣誓不还家!”    华夏通史的编纂工作,最终花落李善长头上,而宋濂虽未占得大头,却也落个副编纂的头衔,唯独堂堂胡相,什么也没捞着。    这叫胡惟庸格外郁闷,气得在府中休养了好几日。    好在,这阵子朱元璋忙着华夏通史和税改两件大事,对朝政琐事无暇细顾,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居然将朝政大权下放到胡惟庸头上。    借这机会,胡惟庸化悲愤为力量,整日埋身中书省,倒也有“大权独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辅气派。    不知不觉间,天气渐热,时间已到六月。    烈日炎炎,蝉鸣吱吱,中书省内,胡惟庸正埋头处理政务,却见手下中书舍人疾步上前道:“相爷,您府上管家正等在宫门外,说是有事求见。”    胡添乃是相府管家,其处事老道,些许小事更是可以断可独当一面,如今他既特意跑到衙中通报,想来是有急事。    一念及此,胡惟庸放下手头政务,起身便往外走。    中书衙司就设在宫内,下人们自然是进不来,胡惟庸若要相见,就只能徒步走到宫门口。    紧赶慢赶,走了小半刻钟,他走到宫门口,尚未来得及四下寻望,就见胡添疾步走上前来,语带焦急的低声道:“老爷,出事了!”    胡添为人沉稳,此刻竟一脸慌张,胡惟庸一望便知真出了大事,他立马将胡添往外拉了拉,避开宫门口的卫将和跟随而来的中书舍人,询问道:“出了何事?”    “是……是公子……”说话间,胡添皱着眉头。    闻言,胡惟庸骇然色变。    虽说在官场上翻云覆雨,大有一手遮天之势,但在传宗接代这件事上,胡惟庸着实不大够看。    人到中年,四十来岁才生了个儿子胡天赐。    老来得子,又是唯一的独苗,想也知道胡惟庸有多么宝贝这个儿子。    娇生惯养自不必说,但凡儿子提什么要求,必是予取予求。    长此以往,那胡天赐养成骄纵性子,时常惹是生非。    惹事不打紧,反正有胡惟庸跟着后头擦屁股,每每出事都能轻而易举铲平,于是胡天赐便被惯得愈发放纵,渐至无法无天。    此刻闻听儿子出事,胡惟庸立马猜到,这宝贝儿子又闯下祸事,他再顾不得朝中政事,连忙回身与那中书舍人交代道:“府上出了急事,老夫要立刻回去处理……”    中书舍人自是通情达理道:“相爷尽可放心,衙中政务自有下官及诸僚属协同处理。”    胡惟庸再也等不及了,立马转身,急不可耐地钻上驴车。    “究竟是怎么回事?天赐不是在定远,有王贵看着吗,缘何还会出事?”    刚一上车,胡惟庸立马询问缘由。    事实上,这胡天赐时常闯祸,先前他在京中时,就常在闹市纵马奔车,闹出几场事故,好在胡天赐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没闹出人命,再加上有胡惟庸跟在后头擦屁股,最终并没有酿成大祸。    然而这段日子,应天府尹换人了,换了个背景通天的陆羽。    自得知陆羽上任应天府,胡惟庸担心儿子再闯祸,叫陆羽抓住把柄,到时想救都救不下,于是乎,他当机立断,将胡天赐送去老家定远县,专门让自己小舅子王贵帮忙照看。    本料想万无一失,可没想还是出了事。    连番追问之下,胡添才终于说出了实情。    胡天赐回了定远后,并没安生,不但将王贵庄子里的丫鬟侍女祸害个遍,还伙同一帮子表兄弟及当地纨绔,到处烂饮酗酒,喝得兴起,便要纵马赶车,在县城中四下狂奔。    胡惟庸平日极为低调,出行都只乘驴车,可他那儿子放浪形骸,座下高头大马,出行香车华盖,高调之极。    若只是高调也便罢了,但这胡天赐还有个坏毛病,就是喜欢赶着马车在城中狂奔,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是“飙车”。    胡惟庸最是了解儿子,当即蹙眉道:“他该不会……又是在闹市里驱马驰车吧?”    胡添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听说那定远县里人流最密的几条大路,都叫他们跑了个遍……公子说是……人越多,越磨炼车技……”    “哐咚!”    胡惟庸怒不可遏,当即重重跺脚,跺得那简陋驴车隆隆作响。    狗屁的磨炼车技,堂堂相府公子,又不是赶车的车夫,学个屁的控车技巧?说白了,那混账东西就是想看着百姓们抱头鼠窜的样子,以满足他那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他这次又撞伤了人?”胡惟庸怒火中烧道。    闻言,胡添脸色晦暗,偷眼瞟了眼胡惟庸,却又吓得将脑袋耷下去,胡惟庸心下一寒,看胡添反应,显然情形要更恶劣些。    “难道……闹出人命了?”    胡添这才颤巍巍抬起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旋即又变作两根,颤声道:“一……一尸两……两命……”    “什么?”胡惟庸脸色骤变。    一尸两命是什么意思,再明白不过,当然是撞死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如此惨事,这可比寻常人命官司,要恶劣得多。    可以想见,这事一旦传扬开去,定惹得民怨四起,若传至朝堂,怕还会惹得群臣责难,天子震怒。    “这个逆子,当真……当真是老夫前世欠了他的,今生过来讨债的吗?”    胡惟庸哀怒交加,一时竟恨得心头绞痛,他紧闭着眼,仰头靠在车中,深深匀了好几口大气,方才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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