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人太谦虚了，我们大明的军将到了侯大人这个级别，想要升官恐怕是没机会了，但凭借这次的战功，复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侯世禄之前的实职是蓟镇总兵，正二品武职，但他的虚衔是左都督，是一品衔，因此在被贬之前，他可是以一品的衔职兼任总兵一职。 　　 “哪里哪里，还不是多亏了张大人的提拔！” 　　 确实不是虚言，侯世禄在另一个世界里虚度了多年，直到朝廷实在无人可用才想到他，于是他返回担任了宁夏镇的总兵。 　　 “这怎么是客套话呢，看看那些支援京城的军队，除了侯大人还有谁愿意伸出援手？来，侯大人，这是为你准备的礼物。” 　　 朱樉一边说着，一边引导侯世禄来到了华夏军存放战利品的地方，那里随意丢弃着一具破烂的尸体、一套盔甲和一面旗帜。 　　 “这这这……”侯世禄愣住了，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建奴的贝勒旗？“怎么，侯大人觉得不够？”齐元生在旁边调侃。 　　 “不敢……不能……不是……”侯世禄结巴着，正蓝旗的贝勒，莽古尔泰已经随黄台吉返回辽东，而在永平的正蓝旗贝勒只有一位——努尔哈赤的第七个儿子阿巴泰。 　　 “太珍贵了……太珍贵了……我受之有愧啊！” 　　 前大明左都督、蓟镇总兵侯世禄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建奴的贝勒，老奴的儿子，虽然他之前的功绩也不小，但他对于能否复职还是有些忐忑。 　　 但现在，有了阿巴泰的尸体和旗帜，他的复职几乎已成定局，无论别人用什么理由都无法阻止他复职。 　　 “侯大人，侯大人？” 　　 看到侯世禄高兴得搓手，朱樉赶紧叫了一声，还有事情要和侯世禄商议。 　　 “失礼了，失礼，张大人有何指示？”经验丰富的侯世禄明白，送这么一份大礼必然是有求于他。 　　 “这个……滦州城，滦州已经被齐都司攻下，建奴占据的关内四城现在都已被我们收复，但是侯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建奴真的无力抵抗，我们这次几乎没有损失。 　　 大人应该清楚，京城对我们留都一直有些看法，这样恐怕不好交代，我是这么想的，滦州就算是侯大人亲自率军攻下的，齐都司这边明天就回留都，所以请侯大人帮忙……这个……掩盖一下。” 　　 这简直不算是帮忙，虽然楠京有这样一支军队确实是个问题，但大明现在确实需要这样的军队。 　　 侯世禄回想这些天的经历，自认为有些理解，这支军队装备精良，而且伙食极好，大明哪里还有三餐两荤的营地？ 　　 而且南直隶富饶之地，想来这支军队的军饷也相当丰厚，这样的军队如果愿意离开南直隶去其他地方，那才是怪事。 　　 “我明白了，张大人请放心，回去后我会约束部下，让他们明白，留都京营浴血奋战，死伤惨重才得以收复永平。” 　　 侯世禄立刻严肃地鞠躬行礼回答。 　　 “不愧是侯大人，我们手下的兄弟实在是舍不得离开南直隶啊，唉……我也是没办法才请侯大人帮忙。”朱樉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个，张大人，我们能不能私下谈谈？”侯世禄搓着手，一脸尴尬地看着朱樉。 　　 “啊，侯大人有什么困难？这里都是我的亲信，大人尽管说。”朱樉也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难道侯世禄还想趁机提高条件？ 　　 “误会误会，我就是……就是……这些团练的士兵们没有衣甲，想请张大人……能否分一些给我们？” 　　 侯世禄看到朱樉一脸惊讶的样子，知道自己被误会了，赶紧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就这样？” 　　 “若张大人觉得不妥，我便另寻他法。”侯世禄见朱樉和齐元生忍笑，误以为他们讥讽自己贪心。 　　 “侯大人误会了，我是指此事过于简单，原本请侯大人率军前来，便是为了让您的队伍挑选一些盔甲和兵器。” 　　 侯世禄率队挖掘了两日，原以为此次又是劳役，未料到收到的礼物接连不断。 　　 “这如何使得，这实在是...”侯世禄感到手中的皮肤都要磨破了。 　　 “不过...侯大人，那些被我们火器击中的敌军甲胄恐怕都需要修补，至于完好的，您看……” 　　 侯世禄领军前来之前，所有能逃能走的敌军残兵都被朱樉下令用火器击中，现在场上除了三百多名被捆绑的降兵，其余都是腿部受伤或重伤无法移动的。 　　 “这样可行？”侯世禄难以置信，敌军掠夺了数月，士兵们首先抢夺的就是盔甲、兵器，因为这关系到他们的生存和掠夺。 　　 死去的自然是甲胄破损，但活着的就不同了！ 　　 “可以，连同他们的首级都归侯大人所有，有多少算多少，尽管挑选，尽管拿走！” 　　 今日一战，河滩上的部队都是冲锋陷阵的，虽然俘虏可以供长枪兵练习，但对于华夏士兵来说，杀害俘虏实在无趣。 　　 “可以，可以。”侯世禄高兴地迅速答应，他以为这是朱樉为了让他保守秘密而给予的报酬，立刻答应了下来。 　　 什么投降不杀，朱樉连一个来京城掠夺的敌军也不想放过，这些手上都沾满了华夏人的血迹，让侯世禄来就是为了处理此事，华夏军要大明的军功有何用？ 　　 听到侯世禄的亲兵说满地的兵甲随意挑选，被捆绑的降兵也算在内，团练营的士兵们沸腾了，他们都是被敌军打散的残兵或是被敌军杀害至家破人亡的流民，此刻怎能不激动？ 　　 众人嚎叫着各自散去，寻找合适的兵器，一旦拿到兵器就能看出身份，溃兵们一拿到兵器就直奔被捆绑的敌军降兵，而流民则冲向战场上受伤的残兵。 　　 溃兵们是为了降兵身上的完整盔甲，流民则是为了复仇。 　　 战场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还活着的敌军残兵见到一群人红着眼睛恶狠狠冲上来，个个凄惨地叫着，被捆绑的降兵更是愤怒，忍不住大骂起来，但有什么用？ 　　 降兵这边团练们不理会敌军的叫骂，反正也听不懂，两三人一组配合，先用重兵器或刀背将降兵打晕，然后剥下盔甲就是几刀，是不想让盔甲被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