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评画
燕轻舞一袭华丽至极绯红长裙,裙摆如烈烈燃烧的火焰,拖曳在地,随着她的步伐,似要将这世间一切不顺从都燃成灰烬。 绯红长裙身上用金线绣着繁密而张扬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不可一世的尊贵。她那纤细却挺直的腰肢,仿佛永远不会弯折,就像她那刚硬的脾性一般,不容许有丝毫的屈服。 赵文殊闻言后朱唇轻启,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冰冷的威严:“你是何人?竟然也敢在此叫嚣本宫!” 那话语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凛冽北风,吹得众人脊背发凉,整个金龙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赵文殊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高高盘起,仅用一根镶嵌着鸽血红宝石的金簪固定,那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宛如她双眸中时刻闪烁的锐利与高傲。 她的面容精致得如同被最巧夺天工的匠人细细雕琢而成,肌肤白皙胜雪,却透着一抹冷冽的气色,薄唇总是紧抿着,似是对周遭的一切都带着几分不满与审视,眉梢微微挑起,只需轻轻一眼,那目光便犹如实质的寒箭,能让胆小之人瞬间噤声,不敢与之对视。 燕轻舞冷笑一声,径直走向赵文殊所在之地,眼神淡淡扫过在场赵国众人,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羞怯与怯懦,有的只是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掌控一切的霸气。 众人仿若是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在空气中凝结,随着燕轻舞莲步轻移,却带着一种旁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每一步落下,都好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让原本的窃窃私语声渐渐低了下去。 “在我面前提‘本宫’你也配吗?不过是仗着自身有些才华罢了,也好意思在此卖弄。” “我若是你,我就会选择赶紧去揭露这一切的真相到底是如何,而不是在此仅凭别人的三言两语,甚至是他人的搬弄是非,就将自己陷入这般被动而又可笑的地步。” “且不说你们的娃娃亲是如何定下的,光是你这样没有理清事情缘由,一来就表露退亲,甚至还这般傲然,这是谁给你的勇气,在楚国的地盘上撒野的?” “如今别人说你两句,你还恼羞成怒了不成?” “三皇子尚且都还没评议你的作品究竟是多么差劲,你的心境和格局就已然如此不堪了,试问等下真的点出你这画中问题,不知道你是不是会羞愧致死了?” 燕轻舞双手抱胸,微微仰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看向远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那脸上透露着不卑不亢,不急不缓,从容,自信而又睿智的神情,让人感受到那一股不怒自威的风范。 赵文殊悄然蹙眉,秀眉紧紧蹙起,眉心处拧成了一个疙瘩,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涨的通红,仿佛天边燃烧的晚霞一般,那粉嫩的脸颊上像是能滴出血来。 她朱唇紧抿,嘴唇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愤怒言辞,可那紧咬的牙关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腮帮子都因用力而鼓了起来。 “本公主的事何时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哼,今日若不给本公主一个满意的说法,你们就等着瞧吧!”说完,她还嫌不够解气似的,用力一甩衣袖,转身背对着对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 楚天哑然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鄙夷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对你指手画脚吧!” 众人顿时眼神一凝,很是期待楚天究竟是凭借什么竟然这般肆意羞辱赵文殊的神作之画。 此话一出,就连赵文殊也凝眸细视,冷然回应道:“好,我且就听听你是如何能装的,看你还能装到几时。” 楚天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不已地摇了摇头,指着赵文殊所画的作品,道:“你知不知道一幅画它也是有属于它的灵魂的?” “你从一开始就只是把它当画,那么它就失去了它本质中应该所表露出来的灵感所至,臻品必现。” 赵文殊悄然一愣,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赵九指也不曾说要赋予一幅画灵魂之事,她为此而感到格外讶然诧异。 赵亲王微皱眉梢,愤恼道:“胖皇子,你少在这里拿你那些痞性烂话来忽悠我们,说重点,别搞玄乎的,说点大家都能够听的懂的!” 楚天悄然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再次苦笑道:“我这是在教她如何才能提升她自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的水平就是入门级的水准,只会画其表,不会画其骨,也就更是难以触及到画心了。” “竟然你们觉得要挑听得懂的述说,那我就换点简单的话术来表明,这就好比是画一只老虎,你光是会画它的平面形象,却不懂它的根骨凹凸点才是显露它是一只老虎的真实动态,而你把它画平了,毫无骨感了,试问你还认为这样的纸老虎它真的会吓人吗?” “那么一通百通的道理,你画的这一幅画你觉得你的构图看起来好像就是沿袭赵老先生的作品百分百地相似,但是你让它成为一种固态,一种僵硬构图,甚至是没有形成自身的一种意识和主见,已然变成是自己所认为的一种临摹,以形画形终究只是找寻一种形态而已。” “你让观赏者的视线很难在画中自然、均衡地流转,容易被那过于集中的主体一下子吸引过去,然后就不知道该往哪儿看了,影响了整体的和谐感和美感以及所谓的质感呢。” “就好比是你这样的画看似没有毛病,但是对于真正懂画的人而言,你这样的画看不过三眼,因为经不起细瞧和推敲。” 这一番话宛如是醍醐灌顶一般灌入在赵文殊的脑海里,仿若是有着一道被破开的声音,猛然炸开她的心思和眼界,甚至是一种悟道的会意之心悄然融入她的内心里。 而全场所有人都愣然不已,虽然听的不是很懂,但是多少能够理解楚天在说的究竟是什么。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再次望向赵文殊的作品画之时,已然多了一丝惊艳,仿倒是一种平庸无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