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许元胜来了。 “元胜啊,我们家也不容易,那些东西都是压箱底的年货,求求你还给我吧。” “是啊元胜,前日是我考虑不周,即然你已经有了方娘子,那我们家闺女就另嫁他人吧,就不破坏你和方娘子的恩爱了。” “元胜啊,咱们都是一个乡的,乡下日子不容易,那些东西你看能还给我吗?” …… 十几个乡亲七嘴八舌的说道,说话还算客气,但一大早就过来逼要,就是怕许元胜给直接吃完了。 毕竟许元胜家里吃饭是很丰盛,大家都知道。 许元胜正待开口的时候。 “你们是在做什么?” “还要不要脸了。” “前日求着我来做中人,希望把闺女嫁进许家,现在又是做甚!” “真丢我们青山村的人。” 这个时候一道低吼声响起,正是拄着拐杖的青山村村长许老三满脸怒色的走了过来,呵斥着那十几个乡亲。 “老村长,我们也没有办法,若是元胜能当个差役,哪怕看不上我家妮子,送点礼留个香火情也是好的,可早上去县城的赵老三都说了,县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元胜被衙门赶回来了。” “哎,我们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了。” 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搓了搓手,他穿着被露水浸湿的灰色大褂,脚踩满是泥泞的布鞋,头上戴着一顶草帽,俨然刚从地里赶过来的。 在他旁边是前日过来的婆娘,两口子是铁了心来要东西,活都不干了。 两口子也不是外人,正是隔壁邻居谭玲儿的爹娘,旁边站着的谭玲儿也是扭过头,不去看许元胜。 “老村长,别怪我们势利,实在是乡下日子不好过。” “是啊,若是元胜能够当差役,我们挨几顿饿就算了,现在没机会了,我们只能顾好自己家了。” “听说许元胜还得罪了县衙里的大官,我们可不敢沾上他了。” “求求老村长,为我们做主。” 那十几个同村不约而同的直接跪了下来,在其旁边还有十多个年轻的小妮,正是本来要给许元胜介绍填房的,此刻也是扭过头不去看许元胜。 一旁还有小寡妇殷红梅,她倒是没有送东西,只是过来看热闹,但这热闹好像有些大了。 “玲儿,你劝劝你爹娘。” “我听说衙门那边只是让许家大哥回家休息,可没说辞退,没准过两天就回衙了。” “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糊涂。” 殷红梅拉了拉谭玲儿的胳膊,低声道。 “红梅嫂子你别说了。” “我爹娘都打听清楚了,他得罪了大官,是被人当众赶出衙门的,他以后的日子指不定过的还不如我们家的。” “而且我爹娘给我介绍了邻村的杀猪匠,虽然猪肉是不能天天吃,但是一些猪下水还是能够顿顿管饱的。” 谭玲儿两眼内泛着精光,俨然憧憬美好生活了。 殷红梅叹息了一声,这傻丫头! “你,你们!”许老三气的吹胡子瞪眼。 “三爷爷,算了,不要难为大家了。” “东西都留着的,过来拿吧。”许元胜指了指院子里。 在场的人忙不迭的道谢,脚下不停,赶紧涌进了院子里,把自家的东西拎着就是往外走,好似怕许元胜反悔。 “真是鼠目寸光。” “凭元胜当日在临安村的做法,我许老三绝对不会看走眼,他未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你们啊,和你们这些闺女们,错过了天大的机缘!” “到时候可别后悔!” 许老三黑着脸哼了一声,原本他也是乐见其成许元胜能够纳几个同乡的女子,所以前日也是很卖力的从旁作保,谁曾想遇到了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不后悔!” “我们不后悔!” 那些人不以为然,过好眼前才是关键,至于许元胜还能不能翻身,谁知道是多少年之后呢。 “都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许老三扬了扬拐杖,无脸面对许元胜,转身就是先一步离开。 哗啦啦 那群乡亲们也纷纷跟着离开,外面围观的人也被许老三一声呵斥,纷纷的跑走了。 还好这样的人只是很小一部分。 大部分村民,都对这十几个家庭的人很是不耻。 许元胜转身回了院,并没有半点生气。 方柔倒是高看了他一眼,沉得住气。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造谣一张嘴,谣言满天飞! 很快整个青山村都知道了关于许元胜的事,就连临近几个村子也是如此。 反倒是前几日被屠的临安村,出奇的安静,更是担心许元胜别一个心情不好,拎着刀再过来杀一圈,一个个老实的很。 没过多久。 门外来了两个人,竟是铁蛋和赵婉儿,两人怯步不敢上前,看来的时间刚刚那一幕,估计也都看到了。 “许元胜,找你的!”方柔冷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来了?”许元胜走过来道。 “兄长,我找你说点事。”赵婉儿看着许元胜从灶房走出来,手上还是湿的,忍不住俏脸上透着一丝同情。 “出去说吧。”许元胜知道两人畏怯方柔,就是指了指门外。 三人来到了院子后面的河边一棵柳树下,铁蛋自己河边玩去了,只剩下许元胜和赵婉儿。 柳树成荫,垂枝犹如舞娘一样随风摆动,不时飘洒而下三三两两的柳絮,连同河面上也飘起了一层层柳絮,时不时的一些小鱼吹着泡泡,探出头来。 古时的夏季,不算太热,自然风很凉爽,或许是和远处那座巍巍大青山有关系。 赵婉儿穿着翠绿色的麻布裙,扎着头发的红帕子也去掉了,一根又粗又长的黑鞭子垂在胸前,纤细腰身,饱满胸脯,配上洁白的俏脸,如花儿般的身姿在柳枝摆动之下,透着言不出的青春,美好。 “有什么事?”许元胜说道。 “兄长,村子里传的事我听说了,他们说嫂嫂还会把你赶出去,说你们住的房子是嫂嫂出资盖的,说……。”赵婉儿低声复述,一些事连许元胜都不知道传的这么离谱。 “放心,我没事。”许元胜呵呵一笑。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怕兄长被赶出去,没地方住。” “若是实在没地方落脚,可以去老房子那里,相公不在了,那里还是很宽敞的,以后……也不用兄长做饭的。” 赵婉儿连连摆手又是急忙道,说完就是脸红红的低下了头,她所言的老房子就是她此刻居住的地方,若是许元胜去了,那晚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举无疑是冒着,名节有损的。 赵婉儿说完后,就垂下头不知道往下还怎么说了,或是该如何表达,才能让眼前的兄长能够心里顺心一些。 许元胜心底还是很感动的。 我看似风光时,你绝口不提兄纳弟媳。 我落魄被人欺时,你冒着名节有损,邀我同住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