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日,西川行省那边进入的北方人口越来越少,都知道一旦进入就要被强行安排在沧江一线建立防御。 若是南方人还能理解。 毕竟守护家园。 那些外来人呢?他们可没有这么宽阔的心胸,本就是过来逃难的,在南方也没有田地等,还要干活,更没有多少工钱,这和抓劳工有什么区别? 此举也使得青州府那边的计划受挫。 许元胜在沧县看着张方平发来的书信。 “还是被熊家给耽搁了。” “青州府才拉来了三万人。” 许元胜轻叹一声,冷静之后多少也能理解熊家的心态,不建立防御就要面临北方的军队,依熊家之实力若无强大的防御体系,怕是无法对抗北方边军重镇。 可若是大批撒出去银两。 西川行省穷啊,熊家虽然富,方方面面牵扯也多,不可能如自己这般大笔的撒银子和粮食。 估摸后者,熊家更想留作军需。 “都是穷惹的祸。” “看来只能从自己这边入手了。” 许元胜琢磨着。 打开地图。 看着西川行省和湖汉行省的交界处。 依临近沧江一线为对标。 离得近的,自然是熊家掌控的三府。 退而求其次。 靠东一些。 无疑淮阳府离得最近。 青州府最靠近沧县的就是开阳县。 “淮阳府那边土地利用上,还要弱于青州府,且淮阳府富足。” “从淮阳府入手,无疑是最佳。” 许元胜略微斟酌,在地图上划下一条线,是沿着官道往沧江一线延伸,穿过湖汉行省两府边缘处。 约乎两百里就能到淮阳府境内。 “建关口。” “发田地。” “给予安家费。” “免除夏银征税。” “给予户籍认可。” “必须要快,北方那边不会放任人口大量流失的。” 许元胜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张方平道出用意,一封是给淮阳府的府衙,令其安排足够的驴车以及安家费和空白的户籍文书,直接派官员专门负责接纳人口。 这些人口直接放在青州府和淮阳府的两府交界处,当初挪走了淮阳府的两县人口,此刻全部填充回去。 当日两封信就发了出去。 许元胜没再关注这些,而是开始走访新建的防御。 沧江一线二十万民工,挖掘沿江的土壤推挤之高约乎十几米,有专人负责夯实土基,整体地基的坡度都甚是陡峭,想爬都难。 在其上还会建立更高的城墙。 在城墙和沧江之间,还密布了一道道的江水灌注的河道,类似于护城河一般。 每一道都是死亡线。 可以说论防御,先不说北方兵马能否安然越过沧江。 就是来了,这般高度差的城墙和一道道宽阔的河道,足以让他们死伤惨重。 与此同时,在附近一座座土窑也开始建立。 大批的青砖烧制出来。 另外,也从青州府运来了大量的石料,现场打制成石砖,加固防御城墙的建立。 为此,青州府也出力不少。 毕竟大青山就横亘在青州府之中。 在这一块上,许元胜没有过度的赚取银两,一切都是按照正常价格,并上报给了湖汉行省中枢,得到了认可。 此事没有经过万树森。 一切走的是正规流程。 整个湖汉行省一段的防御建设,可谓是走在了西川行省和江南行省最前面。 为卫戍中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此刻的中都也日夜不停的开工建设。 许元胜时常听到从汉阳城来的人,说起中都的事,富丽堂皇犹如真正的皇宫,不少府城的官员都开始前往汉阳城上贡。 希望未来中都建立。 能够有机会进入汉阳城,成为真正的中都要员,犹如当初的京官。 这在过去想都不敢想。 现在大家都有了这个机会。 许元胜没有理会,依然老实待在沧县。 “大人,咱们不活动一下吗?” “前两日,附近县城的官员也频频去了汉阳城。” 侯坤低声道。 “老实建好沧江一线的防御。” “我等就等同于戍守京城的京军一般的地位。” “这年头掌握了军权,中都里坐的是谁,又有何妨。” 许元胜呵呵一笑。 “大人说的是。”侯坤尴尬一笑,连连点头。 “王五在前线不知道如何了。” “大胜出现如此大的变化,大荒国肯定也坐不住,想要趁机捞取好处了。” “西川行省那边面临的压力,将会比以往更严峻。” 许元胜脸露关切。 “前线那边的防御建设,是按照大人临走时的部署。” “据说已经接近竣工。” “抵抗大荒国想来不成问题。” “我反而担心西川重镇到时候会不会掉链子。” 侯坤挠了挠头道。 “不好说。”许元胜微微蹙眉,过去担心熊家找麻烦,现在挂靠了万树森,担心几乎没了。 但是熊家的骚操作。 太过于令人头疼了。 一旦面临大荒国和北方的军队进攻。 他们能守得住吗?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来人要面见许元胜。 等来人进来后。 “见过许大人。” “末将是万大人身边的扈从,此刻前来送万大人的书信。” 来人双手捧着一封信。 侯坤上前接过信,转呈给许元胜。 “告诉万师。” “我已经知晓,必不会耽误大事。” 许元胜打开书信看完之后,就是回复道。 “那末将告辞。”来人转身快步离去。 书信的内容很简单。 熊家已经向中都求援,旨在为了尽快建立防御。 万树森让对方来找自己。 此次事情皆有自己定夺。 “中都的大旗竖起来了。” “熊家来求援,也无可厚非。” “也罢。” “若是不帮熊家,到时候西川行省被攻破,也是麻烦事。” 许元胜知道这个忙必须帮。 但条件肯定要谈的。 当日晚上,熊家的人就来了,很及时,看来他们也急了。 来人还是熟人。 正是曾经和熊掌柜一起做红糖生意时,见过多次的熊延河,原青州府守备军都司。 不过后来兵部司掌控大权,和熊家切割后。 熊延河也被召回了。 “不知是叫你远胜,还是许大人。”熊延河看到许元胜,眸光内透着一抹感触颇深,有一种时隔多年相见的感慨。 但实际上至多也就是半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