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元胜一声准字,响起后。 他一挥手。 身后哗哗哗的青州府的军队,开始往两侧移动。 后面响起了隆隆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入眼就看到是两座庞然大物慢慢的朝着阵前移动过来。 这两座庞然大物。 前后共用了四百多强壮的兵士,进行推动。 如此场景。 不止是大部分大胜联军震惊了,就连城楼上的大荒国守兵都脸露惊惧了。 因为那庞然大物的模样,太容易让人有所联想了。 “这……。”向天雷一眼看去,就明白要怎么用了。 “攻城,还能如此攻?”熊鲲也是脸露郑重。 特别是宋牧,脸色凝重的看向那庞然大物。 坡度,太适合战马驰骋了。 高度,近乎和面前的星海城城楼齐平。 若是战马能够冲上去,杀上城楼,无疑攻下星海城变得比想象中更容易了。 轰隆隆 等两座庞然大物,来到了阵前后。 许元胜看了一眼熊鲲。 熊鲲就知道了,熊家这些叛逆应该怎么用了。 “推到城楼下。” “希望你们不要辱没了熊家的荣光。” “这是你们身为熊家人的最后的使命。” “不要让我难做。” 熊鲲沉声看向那五百多熊家叛逆的族人。 “你这是让我们死!”一个熊家族人脸色大变,这个时候推过去,傻子都知道,城楼上的守军肯定拼命射杀他们。 “我是熊家人,出生就锦衣玉食,命比王侯,岂能如此糟践的死去。” “不,我不能这么死。” …… “我就不信,你们敢杀我,我可是堂堂的熊家二代,曾官拜参将。” 一个个熊家人拒绝推此物,前往城楼。 他们不傻。 此物绝对能够威胁星海城,越是如此,大荒国守军越是会拼命射杀他们,至于能不能攻下星海城和他们何关。 熊鲲一挥手。 上千个西川重镇的兵士抽出军刀,把他们包围住了。 “我看谁敢!” “我乃熊家嫡系。” “熊鲲,当年我爷爷可是救你的命而死,若是我爷爷不死,这个总兵应该是我爷爷当。” 一个青年站出来大声呵斥道。 “不错,熊鲲你忘恩负义。” “这西川重镇,可是我们先祖一起打下来的,现在你当上了总兵,大权在握,捞取了绝大数好处,现在就虐杀他们的子孙。” “先祖们啊。” “你们若是在天有灵,就睁开眼看看吧。” …… “熊鲲你才是熊家最大的恶,熊家最大的叛逆。” “你今日敢杀我们。” “就是数典忘祖,早晚会被熊家列祖列宗所弃。” 这些知道再不反抗就要死的熊家族人们,突然间面对围拢而来的西川重镇的兵士们,反而硬气了起来。 使得那些兵士们,都略显犹豫,不敢乱动了。 “哈哈。” 熊鲲忽然大笑。 这一声笑后,大家的目光都不由的看向了熊鲲。 “二叔。” “您老看到了吧。” “这就是熊家的子孙。” “这就是您一把年纪,冒着背负叛逆之名,要维护的子孙们。” “这样的熊家人。” “你能指望他们振兴熊家吗?” …… “我熊鲲一生刀山火海,从不皱眉,身临死地未曾有一刻想过苟活而求生,在我十七岁到如今白发已生。” “大大小小战役过千次。” “虽未壮大西川重镇。” “但我熊鲲自问,从我参军入伍那日起,在军营的日子远比在家里多的多,你们风花雪月的时候。” “我在军营里。” “在你们醉生梦死的时候。” “我在军营里。” “在你们儿孙满堂,得享盛世太平的时候。” “我在军营里。” …… “我熊鲲,对得起熊家列祖列宗。” “我熊鲲,对得起西川行省近千万的民众。” “我熊鲲,无平定天下,开疆拓土的大功劳。” “但我熊鲲,自问从接手西川重镇总兵之日起,对得起熊家,对得起曾经为我先死的四叔,六叔,大哥,二哥……。” “更对得起这一身,先父亲自为我披挂的战甲。” 熊鲲声音犹如滚烫的劲风,冲荡着那些刚刚趾高气扬,振振有词的熊家族人。 那位白发苍苍的熊家二祖,看向熊鲲,又看向他维护的这些怯惧,不堪的熊家族人们。 “你对得起熊家。”熊四方轻声道,说话间他就站起身来,托着衰老的身躯,来到了那个庞然大物的军械前,使劲的推动之。 那些熊家族人们,看着主心骨,他们心底最后能依仗的老人,如此做法。 一个个都是心慌了。 “推!” “或!” “死!” 熊鲲冷声道。 那五百多熊家族人犹豫再三,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老大,老二,过来推。” “熊家人不能阵前丢脸。” “临死,也要站着死。” 熊四方低吼一声,凭借他一人何曾推的动,一使劲脚下一滑,直接摔到在地上,摔的头晕目眩,满脸是血,又是站了起来。 他又继续推。 他佝偻着身子,使劲的推动,曾经锦衣玉食,人前人后簇拥恭迎的老人,何曾做过此等事。 手很快就被磨破。 每次使劲,就感觉身体在打摆子,不小心摔倒后,就又是站了起来。 “父亲。”最后两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艰难的移步过去跟着推。 …… 看着三人如此。 那些熊家族人一番不为所动,现在过去,推不动还好,推的动一旦靠近星海城守军的弓箭射程内,必死啊。 熊鲲一招手,很快一个弓箭落在手里。 他拉弓搭箭。 嗖 忽然一道箭光扫过,一声惨叫响起。 就看到一个熊家族人,当即被射杀在当场。 “该死啊。” “他是吓唬我们的,他不敢杀死我们全部。” 一个熊家男子气急败坏,又惊又怕。 很快,他的脖子上就被一道箭给射穿,鲜血咕咕咕的涌出。 从一箭一箭开始。 迎着这些人的怒骂和恐慌哀求等。 熊鲲就没有停手的意思。 “父亲,我来吧。”熊延河看到这一幕,大步走上前,他年龄不小了,知道这些熊家族人里,不少人的父亲或是祖父,都是跟着其父熊鲲打过仗,卖过命的。 此刻熊鲲每一箭射过去,何尝不是射向他老人家自己的心里。 熊鲲摆了摆手,没有让儿子染上族人的鲜血。 有些事,必须他来做。 这一幕。 许元胜微微缩了缩眼。 向天雷目光瞪的大大,熊鲲竟然亲自出手,还真是够狠的。 宋牧咽了咽喉咙,疯了疯了,熊鲲真特么的是一个疯子,这是做给谁看的,凭这一幕。 最起码阵前的十几万西川重镇的兵士们,绝对会死忠于这种敢向自己族人下手的疯子。 无它。 公正,对于一个普通兵士而言,就意味着他们只要肯卖命,就能获取军功,前程。 这是大多数出身低贱的兵士,最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