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1章 举世皆敌
楚云押送犯人还在半途中的时候,他斩杀靖王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京都。 这件事情在京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大乾立国百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对皇室宗亲下手,这么大的事情,乾帝在第一时间就召开了一个临时朝会。 此次朝会的规模非常的大,不仅在京官员全部参加了,就连很少上朝的宗人府宗正,汝南王萧清河都来了。 “陛下,这楚云目无王法,靖王乃是皇室宗亲,即使犯罪,也该交由宗人府审判,可楚云不顾大乾律法,动用私刑,按律当斩!” “臣附议,斩杀皇室宗亲,形同谋反,此乃大罪,罪无可恕!” “陛下,臣要参奏镇国公楚啸天教孙不严,纵容楚云犯下如此大罪,理应严惩!” 这次楚云杀了靖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朝中大臣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群起而攻之。 这些年文武百官被镇国公压得喘不过气来,几乎可以说镇国公府是举世皆敌,朝堂上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楚云说句话。 乾帝面无表情,脸色阴晴不定。 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别小看了皇室中的残酷,即使是亲兄弟,在乾帝心里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楚云平日里无法无天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对皇室宗亲下手。 要知道身为皇帝,靖王在沧州这些年欺男霸女的事情难道乾帝会真的一无所知? 乾帝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觉得他登基后就对自家兄弟们下手,不愿意落下一个坏名声。 楚云这次杀了靖王,影响非常的大。 伤害皇室宗亲等同造反。 如果是别人犯了这样的大错,乾帝也就不用苦恼了,直接下旨凌迟或者诛九族就可以了。 可楚云却是镇国公唯一的血脉了,乾帝也不得不考虑一下镇国公的感受。 他敢说,今日他若是下旨将楚云处死,明日三十万楚家军就敢从边境杀回来。 可是不杀楚云,皇室颜面何存,满朝文武又岂会甘心? “肃静!” 见乾帝皱眉,一旁的德全公公立马尖着嗓子大喊道。 在百官安静之后,乾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道:“这里是金殿,你们以为是菜市场嘛?” “一个个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陛下,楚云此次杀了靖王,天下人皆知,若是不杀楚云,恐怕很难给万民一个交代啊!” 乾帝瞥了一眼说话的言官,语气不悦:“怎么,你在教朕做事?” 这言官听出了乾帝语气中的不耐烦,立马拱手惶恐道:“臣不敢......” 乾帝居高临下,他知道这次事情有些麻烦了。 楚云肯定是杀不得的,楚云一死,镇国公必反,到时候大乾必然会乱成一锅粥,乾帝承担不了这样的损失。 况且他楚云还是他的福星,怎么样他也不可能真的让楚云死。 可楚云也必须要严惩,要不然皇室的面子往哪里搁。 所以一定要找到其中的平衡,又能让文武百官闭嘴,又不能逼得镇国公走投无路,可这其中的度真的很难把握。 “宋琦,你是宰相,说说你的看法。” 乾帝高坐在龙椅上,淡淡地对着宋琦问道。 宋琦上前一步,然后恭敬地回道:“陛下,楚云滥用私刑,诛杀靖王,若是不严惩的话,天下万民还会对皇室保持畏惧吗?” “这个口子不能开,一定要用雷霆手段让所有人知道,皇室的威严不容亵渎。” 宋琦的话非常有道理,乾帝也是认真地点点头。 在朝堂上混的,哪个不是人精。 见乾帝似乎并没有想为楚云脱罪,大家立马就活跃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宗人府宗正,汝南王萧清河突然走了出来。 “陛下,楚云这次杀了靖王,等于把咱们皇室的脸面踩在了脚底下,若是不杀楚云,皇室便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老臣恳请陛下下旨,将楚云凌迟处死!” 连汝南王都开口了,四皇子对楚云本就非常的痛恨,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不落井下石呢。 “父皇,儿臣附议,这楚云平日里就对皇室多有不敬,若是不杀楚云,不足以平民愤啊!” 乾帝皱了皱眉:“楚云虽然犯下大错,可也算是事出有因,罪不至死吧?” 这满朝文武都要杀楚云,乾帝也变得为难起来。 他不可能真的让楚云死,可是他身为皇帝,若是不维护皇室威严,恐怕宗人府那边不好交代。 四皇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父皇心里真正的想法,他满脑子都是想要趁此机会将楚云千刀万剐。 “父皇,楚云这次犯下大错,不杀他满朝文武不答应,天下百姓不答应,还望父皇三思啊!” 乾帝心里暗骂:这混账东西看不出朕不想杀楚云嘛? 你他娘的说这么多,岂不是把朕架起来! 要不是现在是在开朝会,乾帝肯定就上前赏四皇子一巴掌了,真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父皇,儿臣觉得这次楚云虽然犯下大错,可是也算是情有可原,靖王在沧州做了那么多错事,楚云也是一时冲动,还望父皇网开一面。” 三皇子萧逸这一开口,满朝文武都懵逼了。 谁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三皇子竟然会帮楚云说话。 就连宋琦都是满脸的疑惑。 自己这个弟子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他叛变了? 明明他对楚云也一直不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力挺楚云。 乾帝见终于有人帮楚云说话了,心中暗暗松口气。 他立马就顺着四皇子的话说道:“不错,这楚云年少轻狂,虽然犯错,可是在座的大多数都能算是楚云长辈,咱们对年轻人还是要多包容一点嘛。” “楚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怎么罚,朕还需要好好的思考一番。” 四皇子等人还想继续劝说一下,可是乾帝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 “对了,老四你刚刚进殿的时候先迈的哪只脚?” 谁也没想到乾帝转移话题会这么生硬,四皇子萧晟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的回道:“应该是右脚吧。” 乾帝冷笑一声:“我大乾以左为尊,你先迈右脚,看来是心中对朕有所不满喽?” 四皇子人都傻了。 “父皇......” “你闭嘴,从即日起,你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门一步!” 萧晟满眼呆滞,他也不傻,父皇用这么敷衍的理由禁足自己,肯定是对自己不满意了,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徒劳,只能老老实实地拱手:“是......儿臣遵旨......” 三皇子见到自己的弟弟吃瘪,差点开心的笑出声来。 散朝后,宋琦在半路上拦下了三皇子萧逸,他刚刚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三皇子会帮楚云说话。 “三皇子,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老夫有些想不明白啊......” 萧逸轻笑一声:“老师,你我心里都清楚,父皇是不可能真的杀了楚云的,所以无论百官怎么逼迫,楚云最多就是受到一些惩处罢了。” “刚刚满朝文武都在逼着父皇杀掉楚云,父皇心中为难,我趁机给父皇一个台阶下,父皇心中定会对我更加的满意。” “你看看老四,就因为跟百官站在一起,所以被父皇处罚了,这就证明这一次我做对了不是嘛。” 宋琦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是老夫被仇恨冲昏头脑了,只要镇国公不死,无论楚云犯下什么错,陛下都不会杀了楚云的,这次你做的很对。” “老师,其实这并非我的本意,这些话都是木易先生教我的。” 宋琦颔首:“看起来这木易对于朝堂之事有一定见解,若是一心为你办事,也算是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