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斩杀魏贼!
五花大绑的刘贤被压了上来。 噗嗤! 一把利刃直接贯穿他的胸膛! 紧接着,是他麾下的卫卒。 噗! 噗! 噗! 接二连三的倒地。 鲜血染红了白玉色的石阶,顺着梯台滴淌而下。 夏侯献走到皇帝身前,曹芳大惊,尽管他双腿发软,还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相公.....朕...” “臣请问陛下,当年是谁为大魏征伐漠北、收复辽东?” “是相公。” “是谁为陛下挡吴、蜀二贼于国门之外?” “是相公。” “又是谁为陛下南下荆州,将荆州诸郡纳入我大魏的版图,让陛下完成了先帝想完成却没能完成的功业?” “是相公。” 锵! 腰间佩刀赫然抽出。 曹芳“啊”的惊呼,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面上。 夏侯献弯腰,将佩刀放在曹芳面前的地上,随后朝向天子,跪坐于地。 他指了指刀,言道:“陛下,这把刀虽不是名贵之物,但它却随臣走南闯北了多年。” “这刀上不知沾了多少敌人的血,可它的刀锋却从未对着过我大魏忠臣的脖颈。” “既然陛下把臣比做王莽、董卓,那不如用这把刀,杀了臣。” 曹芳眼中充满恐惧,他赶忙起身稳住了身形,连声道:“相公误会朕了。” 他转身,指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李丰,道:“李丰所谋之事,朕一概不知,相公千万不可冤枉朕啊。” 夏侯献抬头,大声道:“陛下乃是天子!臣是臣子!天下多有蒙冤的臣子,岂有蒙冤的天子啊!” 啊??? 曹芳面目扭曲,情绪濒临崩溃。 夏侯献还不放过他,道:“陛下,请把刀拿起来。” 曹芳双手颤抖,不敢去拿,旋即又听得一声高吼:“拿起来!” 曹芳战战巍巍地把手伸向刀柄,突然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甲士林立,目光如刀。 下一刻,他摸到了它,竟像是触电了一样立刻缩了手指。 看到这一幕,夏侯献恨铁不成钢般地摇了摇头,随后站起身,走向台阶看向群臣朗声道: “我太祖武皇帝,席卷八方,建立基业。” “我威侯任城王,天生英武,威震塞外。” “如此英雄,若是看到这样一个连刀都拿不起的儿孙,该是何等的痛心!” “魏贼....魏贼....!” 高台之下,半口气吊着的李丰用力地叫骂,活脱脱像是一个以身报国的忠臣。 他的野心和欲望藏在血泊之中,就是要死,也要在临死前搏一个身后名。 夏侯献厌倦了这种虚伪的表演,也不在意旁人如何去说,他要做的事,远远高于这虚假的体面。 夏侯献踩住了落在青石板的刀柄,忽然笑了一声。 “说得好,在你心里,我夏侯献才是那个辜负社稷的魏室逆贼。” 说着,他将佩剑往下一踢,随后坐在石阶上,傲然而视: “我给你机会。” “来!” “上来!” “斩杀魏贼!” 李丰爬啊爬,仿佛时间变得异常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摸到剑柄之时,目光涣散,终于没了动静。 夏侯献捂住眼睛,不忍心去看。 不多时,他又朝着下方群臣道:“本相再问一次,有没有自首的?” “我给诸位三息的时间。” “一.....” “二.....” “丞相,丞相!我自首。” 忽然,群臣中有人慌忙站了出来,正是何晏。 夏侯献满脸惊讶:“何公?您这样的玄学大家,如何能与反臣贼子有勾结?” 何晏可不管那么多,他觉得他现在若是不自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是李丰!”他指着地上渐凉的尸体,怒道: “李丰这贼子威胁臣,欲对丞相行不轨之事!臣有把柄在他手中,不得已才参与其中。这一切都是他的谋划,甚至....他怕陛下不从,还扬言要挟持陛下!” “何公!”夏侯献痛心的声音响起,“你糊涂啊!” “臣有罪!臣有罪!”何晏磕头如捣蒜,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罢了。”夏侯献却是适可而止,向着卫兵下令:“将何晏交由廷尉,依法审理。” “诺!” 卫兵上前,将瘫软的何晏架走。 夏侯献面向群臣:“诸公,还有何言吗?” 群臣沉默。 夏侯献挥了挥手:“好,散去吧。” 过了好几秒,才发出稀稀落落的回应。 “臣等告退。” 夏侯献转身,看向生无可恋的曹芳,郑重其事道: “臣无能,臣没能早日发现陛下身旁奸佞,害得陛下险些遭奸贼暗算,是臣之过啊!” ........... 出宫的路上,长子夏侯淼、次子夏侯森与丞相同行。 今日夏侯献特意将二人带到这样的场合,为得就是想要二人尽快的成长,“温室的花朵”可守不住他们的未来。 “阿父,儿只想问一句,今日之事是否为阿父冲动为之?”夏侯淼开口问道。 夏侯献闭目不语,夏侯淼却通过细微的表情变化,明白了阿父的答案。 阿父向来温和,但不代表他不会露出獠牙,以往没那么做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今日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彻彻底底,否则谁都觉得这首辅之位唾手可得。 离开了皇宫,夏侯献回到相府第一时间便叫来了钟会。 然而对方来了,却是先开了口:“明公此前没有刻意争取廷尉之位,如今怕是不方便啊。” “怎么。”夏侯献反问,“莫非士季还不相信令兄的能力?” “这倒不是。”钟会道,“只是臣担心会有漏网之鱼。” “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夏侯献明白钟会的意思,只不过廷尉之位当初空缺时,确实没有合适的心腹去担任。 而且钟毓身为颍川钟氏的家主,他坐这个位置当仁不让。 这其实还有一层原因....毕竟廷尉是朝廷的司法机构,若是连廷尉都是夏侯献明面上的心腹,那案件的审理无论多么公正,都不会令群臣信服。 所以保持一定的距离,反而更好。 他相信,这钟毓虽然不明确站队,但其人立志于做个纯臣,故而他应当不会有失偏颇。 说完这个话题,钟会问道:“明公叫我来是有何事?” 夏侯献道:“士季,你立刻帮我拟一封诏书,令邓士载火速回京。” “嗯?”聪明如钟会,此刻也没能猜到夏侯献的用意。 ....... 数日后,廷尉的审理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夏侯献暂时没去关心“李丰谋反案”的进度,因为比起这个,他更关心邓艾何时归洛。 “丞相,雍州刺史邓使君求见。” 夏侯献神色一喜,“快传。” 他从位子上起身,径直向府堂外走去。 顺着石板路,邓艾阔步走来,见是丞相亲自相迎,马上加快了步伐。 “何,何劳丞相,亲,亲自相迎?” “你我兄弟还见外什么?”夏侯献笑道,“士载如何又口吃了?” “啊...许是久不见丞相,激动的。”邓艾缓了缓,语速变回了平稳。 夏侯献拉着他的手,“走,我备了好酒,你我今日畅饮一番。” “不知丞相急着叫臣回京,是有什么安排?”邓艾边走边问。 “什么都瞒不过你邓士载啊。”夏侯献笑了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想让你调任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