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司马氏可为,吾如何不可为

第25章 毌丘俭

   八月末的洛阳城正值盛夏。    微风习习,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    自夏侯献从河北归来已过两月,最近天子曹叡喜忧参半。    喜的是,吴质在上个月入京转职了。    曹叡遵守了他的承诺,迁吴质为光禄大夫,加侍中,并保留振威将军号。    但忧的是,东吴前线的战报。    朝议上,曹叡正襟危坐,听着朝臣们上奏。    "大司马此役丧失了我淮南数万精锐,粮辎重无数。"    “我大魏恐十年内,无力再染指江东也。”    “是啊,是啊。”    “臣听闻,逆吴之主孙权大胜得归后,开始着手登基事宜。”    “若是如此,这天下三皇并立,岂不有辱我大魏正统。”    群臣看似在对着大司马曹休落井下石,实则是在威胁。    想让自已换掉曹休?    怎么可能。    曹叡这才终于意识到宗室力量被先帝曹丕压制得太重了。    如今宗室凋零,若是这么下去,士族的力量会被九品中正制带上一个新的巅峰。    况且这次战役虽说是曹休一手策划的,但整个全局曹休事事都会向曹叡请示,他的每一步动作都是得到曹叡的准许的。    故而,石亭之战的失利,他也有责任。    群臣这样围而攻之,这是什么意思....    曹叡等群臣说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众卿,大司马曹休已亲自上书谢罪。朕念及大司马多年劳苦功高,不忍心因为一次失利而去责罚。”    “朕已遣屯骑校尉杨暨前去寿春宣旨抚慰,让大司马知耻而后勇,继续为我大魏镇守边疆。”    群臣闻言,面面相觑,一阵小声嘀咕后便都闭了嘴。    毕竟天子亲自为曹休开脱,其态度已经显而易见了。    还能多说什么?    不过有的心向宗室的大臣此时心里却乐开了花。    就比如夏侯楙。    他当即出列,赞赏了曹叡的做法。    “陛下圣明!”    他不屑地看了那几位大臣一眼,“若是陛下依着诸位的意思真的罢免了大司马,岂不寒了忠臣之心?”    大臣们默不作声,心中却是:啊对对对。    陛下袒护宗室的意思如此明显,他们只是不想自讨没趣罢了。    曹叡出言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心中暗自叹气一口。    想来,宗室和士族的平衡很是微妙,很难权衡。    稍有不慎就会让天平迅速偏向另一边。    .....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九月下旬。    洛阳城内落叶纷飞,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容貌。    曹魏皇室一直有秋猎的传统,这日曹叡陡然来了兴趣。    于是在早早结束东堂政署的政务后便带着诸多近臣一同去狩猎。    地点,乃是约定俗成的皇室专用猎场,洛阳郊外的北邙山山麓。    天子乘坐着銮驾,散骑们则是驱马伴驾而行。    天子銮驾的后面是五百禁军护驾随行,这五百禁军乃是曹休的长子曹肇执掌。    曹肇目前在中护军任职。    随行的人中几乎都是熟面孔,他们大多都是天子身边的郎官,夏侯献自然认得他们。    像秦朗、曹肇、曹爽等武职者,对于这次狩猎都颇有兴趣,跃跃欲试。    这是一次在天子面前表现自已个人勇武的绝佳机会。    而像王肃、杜恕这些靠杆笔杆子吃饭的人,他们就只是伴驾随行,图一乐,当是郊游了。    不过有一人,他随行的位置靠近天子銮驾,却不是散骑,夏侯献从未在东堂见过此人。    后来询问王肃得知,那人是毌丘俭。    夏侯献顿时了然。    毌丘俭披甲戴盔,头盔之下的脸庞留着浓须,看着很是沉稳。    这一点倒是和他的年龄不相符了,据说,他只比天子曹叡大不了几岁。    夏侯献不用王肃过多介绍他就知道,这毌丘俭乃是曹叡东宫时期的挚友,深得曹叡器重。    故而在曹叡登基后,仕途就坐上了直升机。    从尚书郎做到羽林监,后又升典农中郎将,仕途一路平坦。    不过毌丘俭并不是只会仗着天子宠幸的庸碌之辈。    他不仅能够掌军,还是一代文人墨客,对书法的造诣虽不说登峰造极,但也小有名气。    在政务方面也很有眼界,他曾经就好言劝说曹叡,现如今天下未定,不应该大兴土木,建造宫殿。    毌丘俭这种各方面均衡的人才,在这日渐凋零的三国后期,真可谓是一个“六边形战士”。    当然了,现在的他才刚刚崭露头角。    夏侯献又何尝不是呢。    .....    这里是北邙山中的一处谷地,树荫繁茂,阳光从半空中洒下,在林地上映射出点点光影。    一只小鹿正低着头,啃食着一处还未被秋风摧落的绿植,期间还不忘警惕地左顾右盼。    小鹿的身后不远处,一只棕黑色的野猪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它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它的猎物。    小鹿忽然竖起了耳朵。    它似乎是听到树叶飒飒的声响,本能告诉它,它要赶快逃走。    野猪明显不愿失去这到手的猎物,当即向小鹿冲了过去。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直插入野猪的右眼。    野猪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晃了晃,用那只仅剩的左眼死死盯着箭矢飞来的方向。    夏侯献眼疾手快,迅速从背后的箭篓中又取出一箭,当即开弓搭箭。    野猪凶性大发,向着夏侯献的方向咆哮着冲去。    又一箭飞去,这一箭精准的射在野猪的背上,但那凶兽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伤痛,哪怕身中数箭依然没有倒下。    这时,夏侯献有些慌神,那野猪起码有二三百斤重(汉制),迎面接受这样的冲刺,怕是要被撞得七零八落。    但夏侯献毕竟习武多年,身手还是相当矫健,在力量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他当即决定先上树拉开距离。    就在他准备行动之时,野猪忽然没有征兆地惨叫一声。    夏侯献这才发现,野猪的前蹄直直插入了一只箭羽,这让它当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随后斜后方又飞来几箭,终于让野猪失去了行动能力。    夏侯献侧目看去,那人身披甲胄,手持长弓,身材高大。    那人缓步走来,边走边说:“足下便是夏侯奉明吧,在下总听陛下说起你。”    “哦~奉明还是如此年轻啊,怪不得。”    “对付这种野兽,万不能想着用蛮力与其对攻”    “要先封锁它的行动力之后再给它致命一击。”    说着,男子掏出腰间长剑,看着地上动弹不得的野猪,用力刺下,贯穿了它的心脏。    “哎呀,在下又开始啰嗦了,还望君勿要嫌弃。”    “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毌丘俭,表字仲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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