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拿下驸马之位
柳溥沉吟了一会,果然作了一首七言绝句。 烟波云山绕重峦,西出国门是柔然。 铁骑十万饮北海,不破匈奴誓不还。 朱棣听罢,抚掌道:“嗯……不错,有气势。” 柳溥内心在狂笑:“有陛下亲口夸赞,文武双全,除了我,还有谁,还有谁?” 朱毅、徐景盛也有些气闷,他们俩都不是长子/长孙,平时家里对他们的学业也不上心,能识字已经算是不错了,要作诗就有些难为他们了。 赵辉点点头,心说这个柳溥有两把刷子,作的诗有模有样的。 但眼下自已演武差劲,在朱棣面前落了下风,必须得在这作诗上扳回来。便使劲地冥思苦想,构思起诗句来。 不多时,赵辉便赋诗一首。 烟笼重峦遮中夏,汉骑重出代郡墟。 汉武提兵十万乘,狼居胥下斩单于。 朱棣内心不由得有些得意,赵辉将他比作汉武帝,他还是觉得很贴切的。 毕竟,像他这样能够亲自提兵杀入大漠的皇帝,往年推五百年,往后推五百年,那都是十分罕见的。 朱棣又吟了一遍,笑问朱瞻基:“孙儿恁觉着如何?” 朱瞻基笑嘻嘻答道:“小柳将军的'铁骑十万饮北海,不破匈奴誓不还',气势不凡。赵千户的诗呢,格律略胜一筹。不好说,不好说。” 朱瞻基还是怕得罪柳升,嘴上话没敢说死了。 朱棣冷笑了一声,转头问胡广。 胡广拱拱手,一板一眼道:“这两首七绝,各有千秋。不过呢,唐律讲究平仄韵律,赵千户的七绝,尚还有平仄,不过有些字用错了韵。小柳将军的七绝,就更随意一些,更接近古体诗。” 赵辉等人都听了头大,胡广这家伙说了都等于没说。 朱棣有些恼道:“恁就说说谁的诗更好一些?尽说些有的没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胡广心说这里都是些大老粗,跟他们是没法沟通的。 “诗词讲究云山雾罩,赵千户的七绝引用了霍骠骑出代郡北击匈奴的典故,应当是更胜一筹的。” 柳溥自然是不服的,强辩道:“他抄袭了我的诗意。” 胡广微笑着摇摇头,有一点胡广没说,就是柳溥的诗有点反客为主了,朱棣亲征,那可以叫铁骑十万。你一个小小的二代,越殂代疱想领十万大军出征,是想干嘛? 而赵辉就不同了,以汉武暗喻朱棣,把鞑虏头子比作单于,并祝愿朱棣能够将其阵斩。 立意上就比柳溥的平铺直叙的诗要漂亮许多了。 朱棣抚掌而笑,称赞两人的诗都不错,并各自赠了一套文房四宝。 朱棣又对赵辉道:“恁回去吧,可要好生对待宝庆。” 赵辉:“啊?” 朱瞻基忙提醒他,“还不赶紧谢恩,皇上答应把公主下嫁给你了。” 赵辉临走时,看到成国公朱勇盯着他看了一眼,心里有些不安,但也没去多想。 赵辉得到了认可,便收拾收拾回南京完婚。 这回他学乖了,直隶(也就是后面的南直隶)以北骑马,到了直隶境内,大运河宽敞,再改行舟,果然比去时舒服多了。 二十天之后,赵辉风尘仆仆的回到南京,也从金川门入城。 此时,金川门外,他的部下敲锣打鼓嘻嘻哈哈地在那儿列阵,俟赵辉一到,便纷纷大声道:“恭迎驸马回城……” 赵辉急道:“圣旨还没下来呢,算不得数的。” 众人嚷嚷道:“驸马爷还没回京,圣旨已经降了到您府上了,老夫人已经接了旨了。” 圣旨走驿传,确实应该比赵辉回来得快。 众人蜂拥而上,七嘴八舌地说着吉利话,但万变不离其宗——来讨赏钱来了。 赵辉被他们聒噪得头晕脑胀,还是张六一派卫兵分开了众人,为赵辉解围。 “改天不当值,我定发下赏钱来,人人有份。”赵辉觉得盛情难却,给自已的部下许诺。 大家轰然叫好,一个千户所一千一百二十人,一人就是二三文钱,那也是不小的一笔。看来果然是当了驸马,出手也阔绰了。 正在玩闹之时,赵辉瞥见街角停着一辆装饰朴素的马车,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六一立马瞧出了赵辉的异样,大声道:“散了散了,都散了。城门口聚众,要造反吗?”把玩闹的士卒们驱散。 赵辉忐忑地走向那马车,果见里面下来一个柳眉倒竖的丫鬟,不是香萝还有谁。 “驸马爷好生快活。”香萝嘲讽道。 “哪里话,是兄弟们捧我罢了。” “我不是说这个,”香萝气道,“你倒是当了皇帝的乘龙快婿,哪里知道我家小姐对你,对你……” 香萝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跺脚急道:“小姐还是你来说吧?” 朱瑛有些脸红地下了马车,她身着粉色桃花面短褙子,下身是一条白底红杜鹃花纹的马面裙,衣服修身、亮丽。在美艳的基础上,又添了几分俏皮可爱,直看把赵辉看呆了。 朱瑛定了定神,美眸落在赵辉脸上。 “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说罢,扭头便上了马车。 留下目瞪口呆、一脸懵逼的赵辉。 这说的啥跟啥啊? 还在困惑间,朱瑛从行走的马车中探出头来,对赵辉笑道:“公主长得很美,莫要辜负了她。” 说罢便放下了帘子,命车夫驾车走人。 香萝在边上噘着嘴幽幽道:“明明是喜欢人家的,为什么不说呢。” 朱瑛叹了口气,“他都要当驸马了,哪里与我还有缘分。” 过了几天,朱棣赏赐的府邸与金银也到账了。 赏赐的府邸不是给赵辉住的,而是给赵辉的母亲住的。朱棣怕自已妹妹受婆婆的气,很“贴心”地给刘氏赐了一座七进的豪宅,有一百多间房。 刘氏带着全家老小美滋滋地搬了进去,丝毫不顾赵辉即将沦为老朱家上门女婿的忧伤——成婚后,赵辉会住在公主府,所以是事实上的上门女婿。 紧接着便是成婚的各项流程,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最后迎亲。 快到请期时,有一天,香萝却来找赵辉。 “驸马爷,我家小姐马上要离京北上了,你能去送送他么?” 香萝这回难得的低声下气,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赵辉地位改变的缘故。 说真的,赵辉对于朱瑛还是有种难以忘怀的情愫,不是爱情,却是一种令人难忘的情感。 大概朱瑛实在是太美了吧? 赵辉没敢立刻答应,他怕这一去要真爱上了朱瑛,会给两人都带来巨大的麻烦。 甚至如果此事被有心人利用,丢官去职都是轻的,朱棣和朱勇恐怕都想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