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韩约、边允的大军已经杀到榆中。” “......” “报—!” “河关、袍罕群盗已经杀到了首阳,正在朝汉阳郡而来。” “......” “报—!” “先零羌王拐道祖厉,正朝汉阳过来。” “......” “报—!” “韩约、边允、河关袍罕群盗、先零羌王三部汇合,兵力约有十五万之众,已杀至平襄。” “......” 有了韩约、边允的加入,羌胡叛军果然如虎添翼,一路从金城杀到汉阳,几乎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甚至有些官员主动开城献降。 王昊原本以为,历史上的韩约、边允当真是被迫加入叛军,只起到一个金字招牌的作用,但现在来看,他们一定在竭尽全力相助,否则汉阳局势不可能崩的这么快。 当然! 这其中也有王昊收缩兵力的原因在,但绝对不是主要原因。 韩约、边允才是导致凉州局势快速崩塌的根本原因。 此刻。 冀县城中。 县衙,沙盘前。 众人围聚在一起。 王昊盯着沙盘上犬牙交错的势力,深吸了口气:“韩约到了平襄,接下来肯定要选择主要进攻方向,对方士气正盛,十之八九会从冀县进攻。” 程昱肯定地点点头,对此深表赞同:“没错,如果韩约要进攻阿阳,可能先零羌王不会拐道祖厉,而是会直奔阿阳,对方没有这么做,显然是要进攻冀县。” “都尉。” 言至于此,程昱欠身拱手:“咱们终究还是等到这一战了,如今已经是十二月,按照咱们此前的推测,贼子必定是要强攻冀县,争取在年底之前拿下冀县。” 冬天不利于进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羌胡兵还是主动杀了过来,其年底之前横扫凉州的想法,自然暴露无疑。 王昊深吸口气:“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先以守城为主,挫一挫对方的锐气,只要把战争拖到十二月底,羌胡兵士气必然大跌,届时便是我军反攻之日。” “坚寿。” “在。” “咱们撒出去的斥候可有探查到对方的攻城器械?” “嗯。” 皇甫郦肯定地点点头,欠身拱手道:“今晨有探马回报,韩约的数量冲车、投石车已经在路上了,按照目前的速度,再有三日便可抵达。” 王昊早有预料,因此面上波澜不惊,只是淡然询问:“守卫如何?” 皇甫郦自然清楚王昊的想法,摇了摇头:“咱们没有机会的,他们有数千人负责押送,似乎对此颇为忌惮。” 韩约、边允全都是凉州的高官,而且边允还是凉州的督军从事,自然精通军事,派重兵保护攻城器械,乃是情理之中。 毕竟,他非常清楚,羌胡的骑兵擅长旷野厮杀,却不擅长攻坚战,若是没有攻城器械的辅助,是绝对不可能拿下冀县这座坚城的。 王昊叹口气,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能以逸待劳,等羌胡兵杀过来了,传令下去,除了鞠义的先登营外,让弟兄们好生休息,养精蓄锐,这两天不必再刻苦训练。” 众将士齐齐拱手:“喏。” 先登营虽然组建成军,但尚未具备战斗力。 即便羌胡兵进攻城池日久,王昊也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这张王牌。 接下来的日子。 整个冀县进入战备状态。 全军将士在完成日常的练兵后,便进入到休息状态中,以保证足够的睡眠,令身体始终维持在最巅峰的状态。 果不其然! 三日后,韩约、边允率领着羌胡联军,从平襄县出发,浩浩荡荡,直奔冀县而来,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一路碾压。 冀县城头。 王昊遥遥望向浩浩荡荡的羌胡大军,十余面金鼓震天响起,遮天蔽日的旌旗在城下往来交织,蹄音如雨,嘶鸣不绝,摄人心魄。 不过...... 羌胡骑兵的声势虽然浩大,但对于见过皇甫嵩、朱儁布阵的王昊而言,他们的骑兵列阵,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完全没有彰显出那股强大到令人压迫的气息。 烟尘激荡足足半个多时辰,羌胡骑兵的大军方才列阵完毕,数万羌胡兵高举着手中战矛、马刀,发出一阵阵震天彻地的嘶吼声。 举目望去。 韩约、边允站在中军的楼橹之上,四周将校如云,甲士如林,庞大的军阵如同鹤翼一般,横在冀县城前,羌胡大军渐渐安静了下来。 城头上的王昊以余光瞥了眼身旁将校,虽然程昱、许褚、皇甫郦等人依旧保持淡定,当仍有不少士兵露出骇然的神色。 毕竟,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怖的二十倍,可以想象接下来,必定会是一场艰难至极的战斗,有人生出怯战之心,实属人之常情。 为了缓解众将士的怯战之心,王昊故意仰天哈哈一声,目光中带着淡淡的不屑,快速扫过满城的将士,调侃道: “没想到,韩约、边允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居然还会在阵前布阵,有点能耐,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 “不过从其布阵的态势上看,有形而无神,比起我军,差之甚远,尤其是跟坚寿你比,更是萤虫比皓月,驽马比麒麟。” “怎么样?” 王昊瞥向身旁的皇甫郦,朗声道:“面对这样的军队,可有把握将其战胜?” 皇甫郦自然清楚王昊的意思,拍着胸脯保证道:“都尉放心,咱们兵力虽少,但有城防地利优势,据城而守,居高临下,何惧之有!” “这数月以来,城池经过了加固,城中防守器械充足,加之我军以逸待劳,敌军劳师以远,战败他们,毫不费力。” 一旁程昱补充言道:“他们乃是叛军,四处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我军乃是背靠朝廷的正义之师,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时、人和、地利尽皆在我,我等何惧之有。” 大将许褚不住点头:“嗯,说得好,说得真好!羌胡这帮杂碎,看着就欠揍,我许褚现在就想冲出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 王昊仰天发出爽朗的笑声:“别着急,有你出战的时候。” 许褚雄赳赳气昂昂:“都尉放心,等末将出战,一定不辱我军雄风。” 此刻,城头上众将士的神色果然缓和了不少,他们显然已经被王昊的淡定自信感染,变得同样从容冷静起来。 没错! 自从都尉到了冀县,就一直在为今天做准备,城中的将士尽皆经过了刻苦的训练,而且城池经过了加固,各种防守器械尽皆有之,何惧之有。 “咱们都尉可真是个人物,这种时候都笑得出来。” “我听说当初黄巾攻城的时候,他带着数百县兵,挡住了过万黄巾的猛攻。” “啊?这么厉害吗?完全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咱们都尉是个文官。” “别被他俊秀的外表迷惑,听说连许褚都不是他的对手。” “鸳鸯军的陈到知道吧?就是战败马腾将军的那个年轻小伙子。” “嗯,知道,怎么了?” “陈到是咱们都尉一手调教出来的。” “......” 众将士纷纷耳语,对于王昊的淡定,越来越有信心。 既然王昊说能够守得住,就一定能守得住! 此刻,羌胡军阵中的楼橹上,边允扯着嗓子呼喊:“王昊何在,可否出来答话?” 王昊遥望着楼橹上的边允:“边从事,别来无恙啊!” 边允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子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虽说你早已经料到羌胡会造反,但如今局势你也看到了,走到现在,全都是凉州刺史不作为导致,我等亦是无能为力。” “哈哈!” 王昊仰天狂笑一声,不以为意地道:“你还真是既想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感情全都是别人的错,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可真是撇得清啊!” “当初我就警告过你们,即便使君没有听从,难道你二人不知羌胡的险恶用心吗?居然就这样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枪,现在居然还说自己没错?” “哼!” 王昊怒哼一声:“若非你们投靠了羌胡叛军,岂能令他们这么快杀到汉阳?现在居然还敢站出来与我答话,简直是恬不知耻!” 一旁韩约闻言暴怒,怒吼回怼:“王昊!你初来凉州,不知我凉州官员之苦,我不怨你,你是一个真正能秉持公平公正的好官,因此我等才决定给你这次机会,权当是感谢你当初为凉州官员发声。” “你瞧瞧我军,十余万兵马,是冀县城中守军二十余倍,而且还有四辆冲车,十余架投石车,只要我一声令下,顷刻间便可令冀县灰飞烟灭。” “如果你能开城献降,我可以向你保证,大军入城,必定秋毫无犯,而且也会善待你等,如若不然,一旦城破,必定鸡犬不留!” 王昊发出一声蔑笑:“韩文约,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你兵马虽众,但能否拿下我冀县,犹未可知。” “哦?” 韩约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敢置信:“真不愧是皇帝陛下亲定的县令,果然有些自信,你要知道,你城中只有五千兵马,竟然妄想挡住我十余万大军!” “是不是妄想,只有战过才知道。” 王昊昂首站在城头上,炯炯双目中闪烁着腾腾杀气。 “匹夫!” 忽然,一个手持马槊的壮汉,从羌胡大军中杀出来,怒指城头王昊:“吾乃金城人阎行,素闻将军文武双全,可敢出城与某决一死战!” “阎行?” 不等王昊开口,便被身旁的许褚直接打断:“哪里来的无名鼠辈,也敢在我家都尉面前大放厥词,简直岂有此理!” “不需要我家都尉出手,让我许褚来会会你,你若能胜得了我许褚,再战我家都尉不迟,怕只怕你在本将军手上,走不过十个回合。” 阎行抬眸望向许褚,俩眼珠子直放精芒:“早听说王昊帐下大将,当以其亲卫许褚为首,今日一见,实在是令某大失所望。” “小子!” 许褚怒指下方阎行,厉声喝道:“希望你的武艺与你那张破嘴一样硬,否则我许褚非将它硬生生撕烂不可。” “都尉。” 旋即,许褚欠身拱手:“末将许褚,请求出战。” 王昊点点头,没有多余废话,只是提醒道:“此人实力不俗,你切记小心。” 许褚拍着胸脯保证道:“都尉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阎行! 乃是凉州响当当的悍将。 根据史料记载,当初马超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此人的武艺不俗,实力恐怕不在许褚之下。 可惜! 王昊目前还没有晋升到武将阶段,否则便可以直接获取对方的武将信息,单纯凭借武力这一项综合指标,便可判断出许褚是否是其对手。 不过,即便如此,阎行想要战败虎痴许褚,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跟高手过招,更有利于许褚的成长,或许要不了三十岁,便可达到武艺的巅峰。 且说许褚下了城池,跨上自己的骏马大黑龙,接过士兵扛来的八环象鼻刀,当即厉声下令道: “开城门!” 吱呀—! 城门缓缓展开。 许褚猛一夹马腹,坐下战马吃痛,希吁吁一声长嘶,当即撒开四蹄,宛如一道墨色的闪电般,狂飙而出: “贼子!” “吃某一刀!” 阎行抖擞精神,急勒缰绳,坐下黄骠马宛如人立,希吁吁一声长嘶后,如同一道飓风般,冲着许褚,席卷而来: “死肥猪,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 “杂碎,竟敢辱我!” 数十步开外,许褚陡然间加快了速度,发出一声怒吼,手里的八环象鼻刀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奇妙的曲线,飞快的劈向阎行的脖颈。 这一刀劈出,已经凝聚了许褚七成的气力,迅疾如电,势大力沉,干脆利落,把握的时机也堪称巧妙。 刀锋呼啸,劲风扑面袭来,披头散发的阎行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发根都被这股狂风吹起,根根直立,恐怖如斯!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单凭这一股恐怖的气势,便让阎行不敢有丝毫小觑,当即操起铁枪,双臂虬肌暴起,迎着劈落的刀锋,以硬碰硬地强磕上去。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