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军侯李虎都战败了,别人又怎敢犯王昊虎威? 何况,大家也算看明白了,军司马张禄是给王昊站台的。 不服王昊,就是不服军司马张禄。 要知道,如今整个长社都是由钟家做主,他们即便再不长眼,也断然不会因为军侯李虎,便得罪钟氏学子张禄。 既如此,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多了,王昊率领麾下将士,以实战为切入点,讲解了鸳鸯阵进攻与防守的法门,随后便是大规模的练兵。 王昊总揽全营练兵,而自家士卒的操练,便交给了陈三、李二牛等人,他只是偶尔才过来走走,随口点拨上一两句。 “进攻要快、准、狠,切忌犹疑!” “攻防需要转换,角色是死的,人是活的。” “动作别慢,说你呢,愣着干嘛?” “没吃饭吗?大力一点!” “......” 王昊昂首阔步,走在军阵当中,训这帮士卒跟训孙子似的,一点儿不客气。 毕竟,连军侯李虎都败了,别人又岂敢作孽。 “阿昊。” 正当王昊训得起劲儿时,不远处响起个熟悉的声音。 是军司马张禄。 王昊立刻判断出来,举步出了军阵:“司马,您找我?” 张禄淡然一笑:“没想到你练兵很有一套。” “哪里。” 王昊谦虚道:“主要是因为鸳鸯阵简单,以伍为式,容易操演。” 张禄目光扫过军阵:“行了,你就别谦虚了。” 王昊轻声道:“实话而已,非是谦虚。” “哦对了。” 张禄似乎想起了什么,善意提醒:“李虎睚眦必报,不好相处,而你又当众将他战败,致其颜面扫地,往后要小心点。” “当初长社县尉战死,北门主将本该由他补位,可恩师却命我当主将,他原本不服我,若非我有钟氏学子的身份,且在短时间内,便稳定北门局势,又岂能压得住他。” 王昊惊诧,呆呆停顿了片刻:“竟有此事?” 张禄点点头:“嗯,李虎毕竟是军侯,你还是小心为妙。” 王昊铭记于心:“多谢司马提醒。” “不过你放心。” 当下,张禄压低声音,向王昊保证道:“只要有我在北门一天,李虎便不敢把你怎样,如果他敢针对你,尽管言语,我必为你做主。” 王昊大为感动,长出口气:“多谢司马。” 张禄吐口气:“行了,你继续练兵吧,不打扰你了。” 王昊拱手:“喏。” 待张禄走后,王昊继续操练鸳鸯阵。 从日头正盛的晌午,一直练到日薄西山的傍晚。 虽然仅仅只练了数个时辰,但他们已基本掌握了鸳鸯阵进攻与防守的法门,有了一定的战斗能力,王昊对此颇为欣慰。 不过...... 王昊更关注的是本队的训练情况。 由于新兵加入,鸳鸯阵熟练度再次暴降。 即便经过整个下午的操练,熟练度也仅仅只提高到2级而已。 陈三带队操练完鸳鸯阵,兴冲冲凑上来,想要得到王昊的肯定:“队率,怎么样?” 王昊站在他面前,眉心拧成一团:“还......还行吧,你满意就好。” 陈三略显尴尬,搔了搔脑袋:“队率放心,夕食后,小人会组织本什士卒,继续操练。” 王昊对此颇为满意,摆手叮嘱道:“要注意休息,明日会有场恶战。” 陈三拱手:“喏。” 随后。 王昊离开,转身上了城墙,目光掠过空旷的土地,落在远处燃起篝火的黄巾大营。 他抿紧了嘴唇,眸色变得异常深邃,总感觉今天的事情,多少有些不太正常。 即便黄巾来了援兵,也不一定非要停战一日。 虽说,停战让黄巾得以缓和,但同样让长社有了喘息之机。 若真要仔细推敲,权衡利弊的话,实际上对黄巾而言,更加不利,既然对方决心要拿下长社,就应该持续不断进攻,不能给长社以喘息之机才对。 结果这可倒好,只因为来了援兵,需要重新整合兵力,便停战足足一日,这其中的隐性损失,恐怕是难以估量的。 当然! 王昊非常清楚,黄巾大都是农民组成的军队,军中没有多少善战之人,没能想到这一点,倒也在情理之中,否则声势浩大的起义,又怎会轻易落败。 或许,接连鏖战数日的黄巾军,现在已是流言蜚语不断,厌战情绪极高,迫切需要稍事休息,才能继续征伐,也是极有可能的。 总之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的因素有很多,在没有足够情报支撑的情况下,妄下结论,是极其不明智的。 ...... 罢了。 一个队率而已。 想那么多,又有何用? 王昊抬头望天,清润的月色柔柔淡淡的,蒙着一层薄如轻纱的浮云,使得整个夜空更显寂静安详,彷佛连带着心中的愁绪,也跟着平淡了许多。 驻足停留片刻。 王昊终于还是下了城墙,在返回营地的时候,赫然发现,陈三、李二牛等人,正带着本什士卒,夤夜操练鸳鸯阵。 王昊上前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临走前夸赞他们刻苦努力,希望他们能再接再厉,宁肯在训练时多流汗,也绝不能在战场上多流血。 结果没等他回到营地,张三、二狗等人带着本什的兵马也出来了,就跟在李二牛、陈三的后面,开始操练鸳鸯阵。 令人震惊的是,没过多久,别的伍长、什长,也带着自己的士兵,来到城下操练鸳鸯阵,彷佛有暗暗较劲的意思。 王昊只能呵呵了。 果然。 内卷无处不在。 不过,越卷,王昊越开心。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炼出一支强军,来应对接下来的恶战。 王昊负手立在营前,欣赏着眼前一幕,不禁莞尔。 “阿昊,你带了个好头。” “哪里。” 王昊淡然言道:“是他们自己努力,不想死在战场上。” 张禄笑笑:“你呀,就是太谦虚了,此事若放在别人身上,巴不得以此邀功呢。” 王昊耸了耸肩,不以为意:“这点事情便邀功,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哈哈。” 张禄仰天哈哈一声,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王昊:“我就知道,阿昊你绝非凡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