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没有惊呼,也没有骚动,大部分人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人试图在旁边落井下石,也没有人去出言想要保那个贵族公子一手。 倒不是众人不惊讶,而是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谁家子弟不长眼惹了不该惹的人,就把这个子弟逐出家族,让他沦为弃子,甚至某些家族还专门养这种废物少爷去试探一些人的底线。 那个跪在红地毯上磕头哀求的人,在场大多数贵族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可见这个人在山达尔家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了。 一些嫡系的贵族子弟此刻就在讥讽着他这样的人,家族赋予他们身份,他们却觉得那是自己的,殊不知家族能够把这身份给他们,也能把这身份收回去。 嫡系的少爷尚有被贬为平民的,他这种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也有悄然为这个贵族公子感到惋惜与悲伤的,之前怂恿他的那个小团体,这些公子小姐何尝没有从他身上窥见一些自己的下场呢? 若是方才上前的不是他,而是这群人里面的其中一个,或许现在被逐出家族的就是他们自己了。 哀其不幸,犹如阔视己身。 克锐姆是个天才,同时也是个极具权衡心的人,他的关系网确实是山达尔家族明面里最大的,其敏锐挑剔的眼光,出手阔绰的投资,活了八十多年的老东西,当然知道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最好。 索利斯帝国有一套残酷的刑法,许多嘴硬的犯人都在那上面败下阵来,克锐姆身为与皇室最为亲近的一个重要人物,那些刑法里的招式,很多都出自于他的手。 正因为克锐姆是感知系,所以他能更清楚的“看见”人在遭受什么伤害时会更疼,也能更加清楚何种方式最为残忍。 勿视,勿言,周身痛处不加于耳。 【魔法:刑苦之狱】 这是克锐姆自创的一种魔法,在锁定一个无法挣脱的对象后,会将对方从轻到重依次叠加各种痛处,这个过程里,那个受刑的对象会失去视觉和无法发出声音。 随着过程的递进,受刑之人最先崩溃的就是神经系统,随后他的身体就如同普通的死物般被阵图摆弄。 很快,那个前不久还趾高气昂的贵族公子仿若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之中,他如同蛆虫般在地毯上扭曲颤动,他的嘴似乎在吼叫着,却丝毫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克锐姆知道夜月在看,所以地上这坨东西表现得越痛苦,对方说不定就越畅快,他根本没有留手。 “啧啧啧,杀人不过头点地,那老头可真狠啊,流的一家血也能下这么狠的毒手。” 李牧之的言语中表现出嫌弃,但他观看这个过程的时候可一眼都没眨过。 夜月也没想到克锐姆会做到这种地步,也确实如李牧之所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折磨实在残忍。 自己再生气也只是抹了对方脖子而已,地上那滩东西甚至连个人形都没有了,这就让他感到恶心了,夜月沉默着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过在场的诸多贵族与李牧之一样,倒是对这场“表演”十分感兴趣,或许也是他们见识始终在这个环境,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并不稀奇。 “呕…” 夜月看见冰儿在一张宴会桌旁呕吐,这种场景对她来说冲击力果然还是很大。 夜月走到她身旁,以一种单腿跪的姿势打量着她。 按常理来说,他本应该在这时候趁机给对方灌输一些不变得强大,那滩东西就会是你以后的下场之类的话。 不过偏偏话到嘴边,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干呕难受到即将晕厥的样子,他又把话憋了回去。 环顾四周,宴会上甚至连纸巾什么的都没有,想来那种东西在索利斯大概也不会存在,夜月随手在桌上拿了块丝帕递给她。 她其实肚子里什么都没装,就算想吐也吐不出来什么,所以只是干呕,呕到眼泪都挤出来了,也还是觉得想吐。 看着一块凭空出现在面前的丝帕,冰儿才发现夜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莫名其妙的,她感觉到天大的委屈,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夜月心中一惊,把丝帕扔在她跪着的腿上以后迅速的离开了她身边。 李牧之眼瞅着季莹莹要扑进他怀里了,结果洛白锋转头又跑回来,别提有多失望了。 不过转念一想,该说不愧是锋哥,他确实是对女人有一种天生的抗拒感啊。 “我说锋哥,至于吗?” 夜月脸色不怎么好,但还是回他。 “本来就很麻烦了,不清不楚的发生些什么,后面更难处理。” “6,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了。” 那边的那滩东西已经被克锐姆彻底清理掉了,所以场上的大部分人又恢复成一些圈子进行交流。 “锋哥,那老头是不是认识你啊?我总觉得他在看我们这边诶,要是被他发现我偷学他那招怎么办?” 夜月眼皮一跳,合着你刚才是在看人家的魔法施术过程吗? “认识,不熟。” 李牧之一脸狐疑。 “真的假的?不熟吗?可是他好像在往我们这边过来诶。” 直到围着的人群散去,克锐姆才发现场中最为特别的那个人,实在是他的穿着太过奇特了,很难让人分辨不出来。 “夜月先生,别来无恙啊。” 夜月没给这老头好脸色,毕竟这老头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行,倒是你,给我弄了好大一个欢迎仪式啊。” 克锐姆摆出一副慈祥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懵懂。 “啊?这我可听不懂啊,不知夜月先生指的是什么欢迎仪式呢?” 夜月没有过多解释,这个宴会因为谁而举办的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这老东西不过是在装傻罢了,那个贵族公子更是莫名其妙,谁给他的勇气那么叫嚣的? “就那么把他整死了?那可是你们家族的少爷吧?他的一条命还不如你的一个想法吗?” “哎呦,您可把我想歪了,那人不过是自己撞了您的枪口,一个没什么用的旁系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夜月咧嘴一笑,神色间多了些锐利。 “这样啊,你还真是诚实。” 这老东西是明目张胆的承认了,那个贵族公子发癫是他整的把戏,就是为了看看夜月的某些反应,他直接把家族内的一个少爷当作弃子做了实验。 真是有够让人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