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 章 堂口
杭城 吴家茶楼 自从吴三省在西沙传出失踪的消息以后,原本或直属或挂靠在吴三省手下的众多盘口就人心浮动了起来。 虽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但是私底下的小动作却没有停过。 挖人手,黑吃黑,下套挖坑互相较劲儿,还有高收低出做假账,试图自己当家做主什么的,不断在试探底线…… 试探吴三省到底是真失踪还是在钓鱼,一旦让他们抓住确实消息,那可想而知,这些只讲利益不讲情面的家伙会怎样扑上来瓜分这一大摊子的产业…… 这次杭城各个盘口的当家人接到消息,吴家三代小爷召集,共商发财大计,相信的人不说多少,只能说……没有…… 吴家小三爷其人他们多少都知道一点儿,那就是一个被家里保护太过,没有接触过这一行当的小嫩芽子,小少爷,现在吴三省失踪了,吴家这是没有办法了,临时拉下一代来镇场子呢。 这就算要镇场子吧,找个小年轻来能顶啥用? 你这会儿要是让吴家老二出来说点儿啥,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可能还能夹着尾巴老实一段时间。 毕竟吴家二爷虽然主要业务不在道儿上,但人家的大名道儿上都是听过的,那是一个连吴三省都怵得慌的主儿。 实在不行,吴家老大……算了,吴家老大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搞学术搞傻了的文人…… 总之,把吴家小三爷推出来镇场子什么的,可真是一步臭棋。 不过,虽然这样想着,各个堂口的当家人却都选择了赴约,没别的原因,就想看看笑话,那小三爷要是实在太过绵软好拿捏,他们也不介意多咬几块肉下来填补填补自己的口袋…… 嘶…… 想想都美得很…… “阿宽啊,这‘小三爷’干啥呢?把咱们大伙儿叫过来涮着玩儿吗?谱儿摆得挺大啊!” 二楼最大的一处包间里,一位干瘦矮小的中年男人呲着口大黄牙,像没骨头一般瘫在椅子上,那声‘小三爷’喊得阴阳怪气的,吊儿郎当地冲门外坐在柜台里拨弄算盘的小老头儿发难。 被叫阿宽的老爷子不见一丝恼怒,只笑吟吟地摆弄着账本,喝着杯盏中的茶水,没有一点儿要搭话的样子。 这麻杆一样的东西在三爷手底下算权利比较大的了,手上功夫过硬,管着杭城这一片挂靠在吴三省名下的大部分‘手艺人’,三爷除了个别自己有兴趣的活儿,其它一大部分的活动都由他来组织。 三爷在的时候这孙子在自己面前笑得像只哈巴狗,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宽叔地喊,想让自己帮忙说好话的时候恨不得跪下来喊爹。 三爷才出门儿多久啊,这就飘了?? 阿宽…… 呵,想自己当家做主当这个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麻杆儿你说话注意着点儿,再这么跟宽叔说话别怪我老七对你不客气。” 坐在麻杆儿对面那个自称老七的高大汉子,此时眼神阴恻恻地看着麻杆儿,二人体形对比实在明显,那蒲扇般的大手看着能把麻杆儿那皮包骨的胳膊撅成几段。 麻杆儿不屑地呵呵两声。 “田老七你别给老子整这出儿死动静儿,咱俩谁不知道谁啊,整这出中忠心耿耿的样子给谁看呢?” 端着个忠厚老实的壳子,真这么忠心,你丫这几个月怎么不见你交账啊?还不如咱们有想法就是干呢。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麻杆儿你少说两句,咱们宽叔可是看着咱们起来的,你俩吵吵归吵吵,别拿宽叔做筏子。” 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适时出来打圆场,宽叔虽然只呆在这吴家茶楼养老,但是人家手下可不是没人,那几只疯狗放出来,谁招架得住? 这麻杆儿想死别带着他们一起啊。 麻杆儿刚刚被自己想的美事刺激得有点儿飘,这会儿被两人怼着也反应过来了。 他们夺权争利没什么,只要不触及吴家的核心利益吴家那边都不惜的搭理。 但是从小在宽叔手下养大的那几个狼崽子可见不得有人下宽叔的面子,那是真会发疯的。 一想到这里,麻杆儿就反应利索地‘啪啪’给了自己几个嘴巴子,笑呵呵地给柜台里的老爷子赔笑道歉。 宽叔对麻杆儿自己掌嘴的行为还是视而不见,仿佛要把手中的账本看出一朵花儿出来一般。 “宽叔好呀!” 一道清润开朗的声音自宽叔头顶上方传来,眼前光线也被遮挡,宽叔慢悠悠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来。 一张白嫩细腻的俊脸趴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大眼睛布灵布灵地盛满笑意。 舒服…… 眼睛真舒服…… 被里面大半歪瓜裂枣的狗东西辣了半天的眼睛舒适地眯了起来。 “小东家来啦。” 嘴里叫着小东家,眼神却透着十足十的慈爱,怎么说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对比自己那几个就会好勇斗狠的兔崽子,自家这位乖巧白嫩的小爷不知道多讨人喜欢。 乖得简直不像吴家的种。 就是无邪找上门让他召集所有当家人,他虽然二话不说就照做了,但是为实有些担心。 还好已经给自己那几个兔崽子发消息让他们在附近待命了,他虽然不会让他们出手直接压服那些堂口的当家人,但是也不会让里面那些货真欺负了自家小爷。 有想法就让他折腾去吧,出不了什么乱子, 长辈面前滤镜拉满的小天真…… 无邪点头回应。 “是啊宽叔,咱们好久没见了吧,待会儿完事儿了再陪您唠嗑哈,老凉。”无邪笑眯眯地说完又招呼了声身后跟着的人。 宽叔这是才注意到,无邪不是一个人来的,当然也不会一个人来。 就是这些人吧…… 一个瘦小脸嫩的老头儿,一个眼神清澈的娃娃,一个一身黑衣带墨镜的大高个,还有一个清瘦冷漠的青年…… 这看着也没一个能镇得住场子的呀,这进去不得被那帮牲口活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