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歌和凤拾遗这么一问,奇怪的人,反而变成了云懋,“你们难道不是听到了消息,这才来的岩目山吗?” 闻歌与凤拾遗对望一眼,“消息?什么消息?” 云懋望了他们二人一眼,倒也没有隐瞒,“破日神君被困在岩目山的消息。” 居然是这个?闻歌下意识地望向凤拾遗,她以为,这个消息应该很是隐秘才是。毕竟,岩目山不会不知晓利害,这件事若是透露了出去,三十三重天上不可能毫无反应,毕竟,寒朔已经失踪四载,到处找他的,可不止闻歌一人。 三十三重天亦在到处寻找他的下落。毕竟,就算天帝早对这个儿子心生忌惮,但却又要仰仗他为天界而战,无论如何,是要找回他的。 所以,这个消息一旦透露出来,岩目山必然就要面对天界围剿,如果这个消息是岩目山特意放出来的……难道是,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是要反上三十三重天上去了? 神魔大战,那必然是三界浩劫啊! 即便是闻歌这个一向不喜欢管闲事,心中更是没什么神魔之分的,脸色都不由凝重了起来。 他们要怎么勾心斗角,那是他们的事,她不感兴趣,也绝不会参与。可是,若此事祸及了三界众生,那又另当别论了。 “就是因为这个消息,我才料定了你一定会来岩目山。”云懋见闻歌与凤拾遗都是脸色变幻不定,倒也能理解。他知道闻歌与破日神君的关系,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破日神君的踪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怎么可能不来?哪怕……这里是岩目山,哪怕这里,有她不愿意面对的人与事,他认识的闻歌,也绝不会因此退缩的。 “可你们为什么在这里?”闻歌不解了,就算是寒朔被困在岩目山的消息,不知道被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透露了出去,但那也是神魔之争,这些修仙门派的弟子却为何齐聚在这里?要知道,他们的力量,在神魔这些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他们来,岂不是送死? 云懋却是无畏得很,“魔族这些年蠢蠢欲动,染指三界的野心昭然若揭。这次,破日神君被困岩目山的消息透露出去后,三十三重天上便派了几位神君带领神兵神将岩目山重重包围了。如今,司花神正在与魔尊万劫交涉,若是双方达不成共识,只怕就要开战了。而若是魔族占先,届时,只怕人界也难以幸免。与其到了那个时候,再被动迎战,倒还不如这个时候便倾其全力,与三十三重天上众神守望相助,为打败魔族尽一份绵薄之力。” 闻歌听罢,倒也是点了点头,虽然在她看来,人的力量,在神魔之力前确实有些太过渺小,若真到了打起来的时候,这些修仙门派的弟子对上魔尊,和他手下的高手,那都是以卵击石。 不过,闻歌虽然不赞同,但也不得不承认,云懋的话也不无道理。 至少,他们将魔族的染指三界的野心看得很透,没有抱持什么侥幸的心理。虽然闻歌觉得,神族与魔族斗了这么多年,即便是一千年多前的那场神魔大战,也未能分出什么胜负,不过两败俱伤罢了,如今,只怕,也不会轻易论出输赢。 但一旦魔族获胜,以他们族群骨子里的嗜血残暴,若是神族自顾不暇,只怕那时万妖之变的历史又要重演,人界又要不得安宁。 与其到了那时腥风血雨,倒还不如现在便拼力一搏。至少,他们对付那些一般的小妖小魔的,还是不成问题。哪怕有个万一,日后,神族看在他们曾经相帮的情谊上,也不会对人界置之不理。 毕竟,闻歌可比谁都明白,三十三重天上的那些神仙,比谁都要面子。 于是,闻歌点了点头,“那到时,你自己千万当心些,自己的小命要紧。”很是实诚的嘱托,说罢,闻歌又觉得自己多虑了。云二可是有晕血的毛病的,届时若是果真打起来,能抵什么事儿?云萧然和云珏只怕也知道,会不会让他上阵尚且两说呢,倒是用不着她太过担心的。 既然该问的已经问了,闻歌也无意再与这些修仙门派的弟子再有什么交集,所以,便想着要走。 哪里知道,回过头去想叫凤拾遗,却见他皱着眉,沉凝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是闻歌从未见过的苦大仇深。 凤十一这是怎么了?闻歌刚觉得奇怪,只是,还没有问出口,凤拾遗却像是感觉到了闻歌的目光一般,反应过来却是道了一句,“闻歌,你先且在这儿等我一等,我先去办点儿事儿。” 说罢,也不等闻歌回答,转身便是急匆匆走了,那模样,还真像是有急事。 闻歌在他身后,便是皱起了眉心。 回过头来,却见云懋神色莫名地望着她,她不由好笑道,“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云懋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只是以为……你大概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我们……哦……不!我了。”这话转得有些生硬,但却不乏真诚。 云懋自认对闻歌的这点儿了解还是有的,特别是在他从大哥口中得知小五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便知道,那一日,闻歌的转身,便是诀别。 就算这一次,他虽然料到事关破日神君,闻歌一定会来岩目山,但却不是那么笃定一定会见到闻歌。毕竟,她若是要躲着不见他们的话,就算她人在岩目山,他们也是见不了面的。 就像刚刚,若不是闻歌他们先出现,他哪里知道,她已经到了岩目山呢? 闻歌轻闪,不是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嘴角的笑容略略一顿,然后,才淡淡应道,“这世间,哪里有什么绝对之事呢?”不过就在一个多月前,她才暗地里起誓,这一辈子,有些人,也不会再见了,甚至是这个地方,终其一生,她也不会再踏进一步,可是呢?不过才一个月的光景,她便打破了自己的誓言。 扯了扯嘴角,她微微笑,“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寒朔,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她的话有些轻飘,说话时,垂下了眼去,眼睫毛投下的暗影刚好遮去了她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