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聪明的姑娘!”顾轻涯笑得开怀,将闻歌一拉,“啵”地一声,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记响亮的吻。 闻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热弄得一愣,继而心里却是欢喜,只是,面上却是别扭着,没有露出来,反倒哼了一声道,“还是头一回听你夸我聪明,怎么听着就这么新鲜啦?”他往常可是最喜欢傻姑娘傻姑娘的叫她的,虽然,他唤她傻姑娘的时候,闻歌没有半点儿的生气,因为她感觉得出来,顾轻涯在唤她傻姑娘的时候,是满满的无奈与宠溺的,所以,那个傻姑娘的称呼,她反倒偷偷将它当成了他们两人之间亲密的昵称,这会儿,不过是别扭着,不愿承认因为他的一句夸奖,她心里便是不争气的,甜得软腻成了一团罢了。 她那副模样,惹得顾轻涯的心软乎成一团,低头又是在她额头啵了一记,“不管是傻姑娘也好,聪明的姑娘也罢,你……都是我的!”他的眼,一瞬不瞬专注地凝着她,手轻轻一个下滑,与她十指交扣。 这情话又是来得猝不及防,偏偏……她就吃这一套啊!闻歌的心又甜又软,再绷不住地笑了起来。 顾轻涯亦是跟着牵起唇角,“走吧!我们先去找到大师兄他们再说。” “诶!”闻歌连忙往身后一指,“那姑娘怎么办?”总不能将人扔在这儿吧? 顾轻涯一愕,停下脚步,继而抬手一拍脑门,对着闻歌笑得很是无奈,“忘了。” 这回愕然的,变成了闻歌,忘了?聪明绝顶,像只狐狸一般的顾五也会忘了这么要紧的事?思及他方才是因何而忘,闻歌心里登时如同灌了蜜一般的甜。 “好了!咱们只能在这儿等了!”顾轻涯说罢,已经是一屁股在近旁的草地上坐下,然后一拍身边的空位,“过来!” 闻歌抿嘴笑,倒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刚到他身边,便已被他一拉,拉到那空位上坐了不说,还将她整个人牢牢搂在了怀里,而某人还在一本正经地说,“这蜃楼秘境清早的景致倒也不错,你说呢?” 闻歌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笑着点了点头,其实,哪里却在看什么风景?她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他而已。 两人就这么相互依偎着,什么也不用说,自然,也没有多么美丽的景致,但却觉得岁月静好,若是能够长长久久,永生永世这样下去,他们也是甘之如饴。 只是……这样的美好,往往也是脆弱的,毕竟,真正的岁月静好,于大多数人而言,都只是一种幻梦般的奢求,现实很快便将这种梦境一击而碎。 纷乱的脚步声带着惶急,由远及近。 顾轻涯眸中锐利与担忧一闪而没,与闻歌对望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来,都是望着那条通往这个山坳的小径尽头,两人的手,倒是自始至终紧紧牵在一处,没有松动分毫。 两道身影随着脚步声的渐近终于出现在了小径尽头,是云珏和云懋兄弟俩。 顾轻涯和闻歌都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只是,心房来不及松懈,却又紧提起来。 因为两人的脸色都很是凝重不说,云懋背上好似还背着一个人影。 “小五!闻歌!快来帮忙!”云懋仰头看见两人,便是扯开嗓子喊道,眼里的焦灼漫溢而出。 顾轻涯和闻歌连忙迎了上去,往云懋背上的人看去,不由又是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云懋背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曲未浓,也难怪云懋居然急成了那样了。看曲未浓昏迷着,脸色苍白中透着一缕青色,嘴角还残存着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又是在如今这样的境况之下,怎不能让闻歌和顾轻涯心惊? 几人忙着将曲未浓安置着躺下,云珏这才轻吁一口气道,“我们是在半路发现的曲师妹,当时她便已是昏迷不醒了,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不知道。”云珏抬手抹了一把脸,神色间难掩焦灼。 “只有她一个人吗?”顾轻涯忙问道。 云珏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便也将顾轻涯的心直点到了谷底。 郇山剑派比他们早了两个时辰进到蜃楼秘境,但他们想必不会分开活动,可现下只有曲未浓一人,而且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那么只能说明他们一定遭遇了什么。想想不知所踪的玄墓派,还有几乎全军覆没的灵桑派,顾轻涯还真是乐观不起来。 而那边,云懋正忙着为曲未浓看伤,可是看他双手抖颤得厉害,闻歌这才想起这厮晕血呢,将他往旁边一推道,“你起开!我来!” 云懋却是不肯,白着一张脸,却是坚持道,“我来!”对上闻歌皱眉看他的眼,他死咬着唇,倔强道,“我可以的。” 闻歌看他半晌,终究是退了步,让开,将空间予以他。 云懋蹲在曲未浓身边,惨白着一张脸,抖颤着双手,一头一脸的冷汗,看上去,没有比曲未浓好上多少。 他用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试了好几次,终于,才将手搭上了曲未浓的脉门,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道,“还好没有伤及肺腑,只要好生休养,便无大碍。” 说罢,他的手从曲未浓脉门之上挪开,却是身形一软,便已跌坐在了地上。 “出息。”闻歌斜睨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眼中,却没有半点儿嘲弄。看来……小曲不知什么时候,在云懋的心里生了根了,才能助他,打破了一个心结。 弯起嘴角微微笑,闻歌跟着在曲未浓身边蹲了下来。她嘴角,还有残留的血渍,闻歌从腰间取了帕子轻轻为她拭去。 顾轻涯见状便知,她心里是有了打算。不着痕迹地侧过身子,堪堪挡住了云珏的视线。 其实,他这动作,委实有些多余了。云珏此时心乱如麻,根本就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哪里还能察觉到闻歌的动作? 闻歌为曲未浓拭净了血痕,手便自然而然地滑落在了她手腕之上,扣在她脉门,好似专心地为她把起了脉。 知道她这看似寻常的动作里包含着什么,只有云懋和顾轻涯,两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一瞬不瞬地凝着闻歌,到底出了什么事?难不成,郇山弟子也遇到了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