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田镇长说,眼神灼灼地看着温默。 温默心道:难道被我猜对了?真是有求于我?那我要不要把价格开的高些? 这时田镇长又开口了。 “瓶子里面的药是你自己拿走的吧?”他板着脸看着温默,目光严厉,眼角却带着狐狸的狡猾。 温默没注意到这一点,心中咯噔一声,面上不敢有任何变化。她无辜地看着田镇长,“镇长大人?你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瓶子里的东西偷走?” 她心中却是心思乱转:难不成我的神识被发现了?不可能啊!老师不是说我的神识一般人发不了吗?难道田镇长竟然不是一般人? 她有些懊悔:明明老师说过用神识的时候不要太肆意了,我还是没有小心些。 田镇长见到她如临大敌的模样,瞬间笑出了声。 他掩了掩嘴,嘴角勾起,继续严厉地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药偷走的。但是我可以确定是你干的。” 眼神如同刀子一样,打量着温默的双颊。 温默听完,心中松了一口气,顿时从懊悔的深渊爬了上来。早说嘛!我还以为你看出我用神识了呢! 同时,她故作震惊地看了一眼田镇长,立马又低下头,“田镇长,在你们这么多高手面前,我要怎么偷走丹药?若真是我偷的,秦会长肯定第一个不答应了!” 田镇长的眼神似笑非笑,“那是秦奉孝那个小老儿没有发现,若是发现了,自然就第一个不答应了。” 温默低着头,打死也不承认,“我没偷!我自己炼制的丹药,偷了我就没成绩了!怎么可能偷了呢?而且我也没那个实力做!” 反正她是不会承认的!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不能承认!再说,这只是田镇长自己的猜测,也许现在正在试探她也说不定。她绝对不能自己露出马脚。 田镇长坐下来,双手将膝盖上的褶皱捋平,“我也不是要逼你说出答案,反正,我也看不惯秦家那帮人。你的事只是刚好而已。”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乎并不准备深究,喝了几口茶,才说:“你先去休息吧,明日里还有比赛,必须得养精蓄锐才好。我还等着你去郡县上给我拿一个好名次回来呢。” “是。”温默点头。走到外头,便有一个灰衣仆人走上来,带着她去住的地方。 田镇长看着门吱呀一声关上,眼神晦涩不明。他放下茶杯,右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心中思索着前因后果。 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发觉这件事。但是在回来的路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秦裕如又不是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偷药,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因此,她最多把药换了,不可能把药偷了。 但是问题来了,既然换了药,那么里面的药呢? 在秦裕如扔给他的时候,里面肯定是有药的,而且看重量也可以看的出来。 但是,他接手的时候,里面的药已经没有了。 也就是说,药是在飞在空中的时候消失的。 那时候,距离药瓶最近的是秦奉孝和温默。秦奉孝一直被他盯着,不可能有机会偷药。那么就只有温默了。 再一想,温默的动机是最大的。秦奉孝不可能沾手诬陷秦裕如。 温默倒是很有可能猜到秦裕如动了手脚,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药给偷了,造成一个空瓶的现象,把问题直接转移到秦裕如的头上去。 而且温默绝对有这个能力做。她炼丹的时候,手速已经快到了他不仔细看也看不清楚的地步,趁机置换玉瓶,也只是简单至极的事情…… 温默走出房门,心脏才开始迅速跳动,脑门出来了不少的汗水,眼睛有些虚晃。 要是再晚几步,她就要绷不住了。 万幸,田镇长没有自再继续盘问她。 翌日,太阳还没有升起来,鸡鸣刚刚响了三四声,在格斗场方向忽然有一阵钟声响起,传遍了整个镇子,将一片寂静打破。 温默一晚上都是打坐过来的,并没有睡觉,温默睁开双眼,走出房门。 她招来下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敲起了钟?” 格斗场最近被征用,来举办炼丹盛会,这时候,响起钟声,温默难免想到昨日发生的事情。 下人迷茫地摇头,“温小姐,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不现在我去问问?” 温默摇头,“算了!反正我也醒了,我自己去就是了,不用麻烦你了。” 下人迟疑地点点头,躬身退到一边。 温默走到田宅的门口,便遇到了田镇长。 田镇长才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一股露水的潮气,脚下沾着黄中带红的土壤。 温默眼睛闪烁了一下。黄中带红的土壤只有在镇子外面才有。田镇长一大早去镇子外面做甚? 她心中思索,面上却是不表露丝毫,微微躬身,嘴上叫到:“镇长大人。” “你醒了?刚好,朝廷派来的使者已经来了,你便去格斗场等着吧。”田镇长招呼着,“我回去拿一些东西,马上就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些喜色,似乎对于朝廷使者的到来感到欢欣鼓舞。 温默应了一声,面上若有所思。难道田镇长起来这么早就是去接人的? …… 格斗场在黎明的朦胧中开着门,像是个一只吃人的巨兽张大嘴巴。 里面的灯火已经被人点亮,从街口到格斗场里面,红色的灯笼一路亮过去,平添几分诡异。 门口停住着两架金红色的马车,马车的样式简单,顶头处有些特别,竟然竖立着一只三头金乌。三头金乌长得神骏有个性,收拢着翅膀,一个头微微仰着脖子,一个头微微低着俯视下方,还有一个头遥望着远方。 这是金衣卫专用的马车。 陆陆续续有人往格斗场走来,嘈嘈杂杂,但是近了跟前,看到那只竖立着三头金乌的马车,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巴巴地望着格斗场里面,却不敢进去。 温默才走过来,旁边的人连忙让开来,不敢与她接触。 秦裕如来的要早一些,正在门口迟疑万分。 她想要进去看看,但是又怕打扰了不该打扰的人,反而让自己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