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望看着时安举着的手,大概是举得时间长了,她的手有些颤抖。 她是个固执的人,并且坚定不移地认定只要她肯道歉,他就一定会原谅她。以前是这样,现在,未必就是这样了。 陆南望给自己的茶杯里面倒了三分之二的茶,端起茶杯,在时安期待的眼神当中……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陆南望刚刚执起的茶杯,被沉沉地放下,他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拿出来,看到上面是家里佣人的来电。 “什么事?”陆南望接了电话,当着时安的面。 “大少爷,小少爷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不仅发烧还上吐下泻的,少奶奶还没有回来,我只能给您打电话。”佣人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很大,二楼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时安显然是听到了佣人的声音。 “送医院。” “小少爷一直哭着叫爸爸,我……” “我马上回来。”说完,陆南望挂了电话,挂电话的同时,他已然从椅子上起来,动作快到行云流水。 时安也跟着站起来,见陆南望要走,连忙说道:“饭不吃了?” 陆南望抬眼看了时安一眼,眼神清冷。 “既然饭不吃了,那你告诉我我哥在什么地方。” 所以,刚才时安的低声下气不过是为了从他这边得到时坤的下落,并不是真心要道歉? 陆南望笑了一声,冷笑,目光直指时安,看得她无所遁形。 时安被陆南望的眼神看得后背一阵发凉,只要他想让人感到压迫感到惧怕,那对方一定能感受到。 “你凭什么觉得你问我我就会告诉你?” “你——”那她整个晚上做的事儿都是一场笑话? 这时候,胡不归端着两盘菜过来,发现时安和陆南望之间的气氛更加紧张,不会是连饭都不吃了吧? “我有点事先离开。”陆南望对着胡不归说道,并未向时安交代。 “那这个菜……” “她留下,不归你看着她把菜吃完才准离开。”陆南望不容有他地说道。 时安:“??” 胡不归:“……” “既然炒了菜,就别浪费。”陆南望转头看时安,那表情是如果时安今儿不留下把厨子做的菜都吃掉,陆南望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时安,时坤在什么地方。 她刚刚腾起的怒意瞬间偃旗息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底全是倔强。 陆南望深深地看了时安一眼,而后朝胡不归点头,离开了“既醉”。 胡不归将两盘菜放在桌上,“没事儿,吃不完也没关系,我不告诉他。” 桌上摆着两盘精致的菜,时安晚上本来就没吃东西,闻着菜香,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 “他什么事儿怎么走得那么急?胃本来就不好,也不知道吃点东西再走。” “急着回去照顾孩子,真不知道原来他是个慈父类型的男人。” 胡不归从时安的口气中听到了浓浓的嘲弄,关于陆南望和时安的事情,胡不归只听陆南望偶尔说了两句,知道的不多,不好插嘴。 “那你慢慢吃,我去跟厨子说别烧了。” 胡不归离开,二楼只剩下时安一个人。 …… 楼下,陆南望坐在驾驶座内,看着二楼唯一亮着灯光的窗口,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 最后,他启动车子,黑色亚光跑车很快隐没在夜色之中。 黑色跑车在夜色之中穿行,男人坐在驾驶座上,腾出手打了个电话。 “周易,查时坤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陆南望的眉头微微皱着,不容置喙地说道:“明天十二点之前告诉我他在什么地方。” 说完,男人挂断电话,瞥了眼仪表盘上的速度,踩油门的脚不自觉地加重了许多。 …… 时安拒绝胡不归的相送,从“既醉”里面出来,凭着记忆走出西子湖畔,才发现这里根本打不到车! 晚上这边没有游客,出租车不会来这里。 时安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已经承受不住,想着找公司的人过来接她,拿出手机的时候纽约那边来了电话。 手机下午摔碎了还没来得及去换,就着碎了的屏幕,时安接了电话。 “妈妈,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一接电话,时星辰恹恹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来。 算下来,这是时安和时星辰分开最久的一次,时星辰有儿童孤独症,很难和周围的人建立正常的交往关系。时安这次回海城做足了准备,但是一听到时星辰说想她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戳着,恨不得马上飞回纽约和她在一起。 她想给时星辰百分之百的爱,让她健康成长。 然而医生告诉她,时星辰的儿童孤独症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父爱的缺失。可她一个人怎么都没办法给时星辰完整的爱,更没办法填补父爱的缺失。 “记得妈妈和你说要把舅舅一起带过去吗?但是妈妈现在还没有找到舅舅,星辰你再多等几天可以吗?”本来时安很怕黑夜,特别是空无一人的马路,但是听到时星辰的声音,她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听着时星辰叹了口气,“那我和琛爸爸再等你几天。” “你琛爸爸也在?” “恩。”时星辰应了一声,“琛爸爸,妈妈找你。” 时安想着梁天琛忙合作案到四点过才回家,也没好好休息就去看时星辰,时安有些不好意思。 “时安?”梁天琛接了电话。 “麻烦你过去看着星辰了,等我找到我哥就回去。”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等找到了会有人联系你,你别太担心。” 梁天琛已经派人去找时坤的下落了?她不过先前和他提了一嘴…… “啊——”时安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间从旁边的草丛里面窜出来,直接扑到时安身上! “怎么了,你在哪儿?时安?” 时安慌张地把跳到她身上的东西挥开,情急之下,那个小东西抓了时安一爪子,然后跳开跑了。 “喵……”那只猫用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时安,最后隐于草丛之中。 原来是只猫…… “我没事,被只猫吓的。”时安揉了揉被猫抓过的地方,有些疼。 “没坐车?” “……这里打不到车。”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 “发个位置给我,我让人去接你。”梁天琛开口,不容拒绝的强硬。 二十分钟后,梁天琛派来的人接到时安,把她送回酒店。 故人却在酒店大厅等候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