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蒙毅终于笑了 “没想到姑娘竟有如此巧思,当初还以为姑娘跟着君上去军营只是玩乐去的,没想到……” 蒙毅摇头直言 “是我肤浅了,若不是姑娘来营一趟,哪里能得如此兵器!” 见他笑的高兴,还略带几分腼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驻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想到蒙将军寻常高冷不常笑,笑起来倒是有几分孩子气。” 蒙毅原是高冷的性子,身为贵公子总有些高傲自大,男欢女爱到了这年纪自然也懂,可眼光颇高的他看寻常女人总觉得都是些庸脂俗粉罢了,入不了眼,自然不愿露笑。可偏偏因为驻月懂他最喜欢的兵器,还研制了如此厉害的连弩,便叫他刮目相看,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了! 驻月这话一说出口,蒙毅又绷紧了脸,有些腼腆地点点头 “寻常带兵需严肃,常年在外习惯了,倒叫姑娘见笑了。” “不,我倒是觉得将军你跟国君的性子挺相似的,不熟的时候总觉得很难亲近,也难以沟通,但是了解后便知你们都是好人,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 在宫里两人也实难遇见,今日有幸碰面,蒙毅便趁此机会又想请教一番 “不知姑娘还有没有其他巧思可供我旗开得胜的?” “难道将军不信自己能力?” 两人不知不觉间也没了隔阂,倒成了朋友。 “不!” 蒙毅笑笑 “只是想此次出征得胜几率更大罢了!” 驻月也是个爽快人,今日蒙毅帮了许多,自己也不吝啬,一拍大腿说道 “好!今日蒙将军帮了我,我自然也要帮你,咱们寻个时间,我教你制作火药,如何?” “火药?何物?” “威力极大的爆炸物,可使敌人速减的好东西!只是……这会儿倒是很难寻到原材料,也不知材料不够,这配比有偏差还能不能有好的效果也不一定。” 见她絮絮叨叨,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要是王巡在就好了,这家伙最喜欢做这些。” “姑娘可有难处?” 蒙毅问。 “不,不是……” 驻月又回 “将军何时出征魏国?” “半月后,” 她想了想 “那我便向君上说明,寻个时间咱们一起来研制这火药如何?有些许东西日常难得,还得拜托君上才是!” 两人一拍即合,待两人道别,才发现都聊了许久了! 驻月是偷跑出来的,今天也是旁敲侧击的问到了蒙毅入宫时间,这会儿离了承德殿许久,也不知嬴政有没有找自己。 她匆匆回章台宫,却看见了来花房领花的秋楚。 两人许久不见,她变得更为沉默寡言,这愁容根本无法遮掩,见驻月来了,只瞟一眼便匆匆离开。 “秋楚!” 驻月喊住了她 “瑶瑶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惜夏和卜安也受了伤,即便你对我有气,与他们无关,难道……你忍心不去看他们吗?” 端着一盆春桃的秋楚沉默片刻,摇摇头说 “凝心阁我去不得。” “你可有话叫我转告?” 只见秋楚一副凄凄楚楚的样子,看起来甚是惹人心疼,身量纤纤大抵过的也颇为憋屈。 “你还不愿回到我身边吗?即便我将那枚玉梳交到了你手中?” 秋楚沉默许久,摇摇头 “有些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没有办法再圆满的,强求不得,我也只能顺势而为。” 难得遇上她,驻月本想开口问问千夜一事,秋楚伺候郑良定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可……又担心秋楚转头便告诉了主子使她有所警觉,一时半会儿也难做决定。 “秋楚,你可认得这个?” 大抵还是对她抱有一丝希望吧,犹豫的驻月拿出了那片金翅。 “这半片翅膀是我在要害我之人的尸体上找到的,金匠说这金片一般被镶在匣子屏风上,你可觉得眼熟?” 卷起的金翅已恢复原样,只是这金灿灿的东西在秋楚面前晃了晃,便叫她心头一悬。 那金片自然熟悉,可这会儿自己也不能说啊!只能强装镇定摇摇头 “不,我未见过。” 说罢便不再多言匆匆离开! 秋楚抱了花盆匆匆赶回,又看到公子从郑良寝宫出来,大抵是方才的东西叫她大为震惊,这会儿的秋楚心神不宁,一时不知要作何才好! 瞧她魂不守舍地将花盆搬到廊下,这还未放稳,后头便传来一阵声响 “秋楚,娘娘唤你呢!” 突的一声叫秋楚心头一颤,只见她一个踉跄,竟不小心将花盆摔下了台阶,众人眼睁睁瞧着花盆摔了个粉碎!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秋楚急忙跪下朝嬷嬷行礼,这嬷嬷刚要出口谩骂,便听屋内传来声响 “免了吧,也不是大事!” 郑良走出屋来 “一盆花罢了,改明儿再去领便是。” 她看着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秋楚,温软着嗓子说道 “秋楚,你随我来。” 两人进了屋,秋楚站在一旁低头不语,郑良坐在窗前梳妆。 “最近是怎么了?总觉得你很怕我,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不,不是……” 秋楚瞥了眼床下,那里盛着一条剧毒的蜈蚣! 自从那日得知郑良以养剧毒为宠后,便觉此人心狠手辣到难以估量的地步,此毒物大抵便是要用来对付伏越的,光是想想,便是胆战心惊! “章台宫如何?君上可有和伏越置气?” 秋楚一怔,怯怯地回应 “回娘娘的话,据说……昨个儿君上留宿凝心阁了。” “这样……” 她的语气听着云淡风轻,脸上似有笑意 “看样子伏越那丫头也知隐忍了不成?还以为君上责罚她的朋友,她能暴跳如雷和君上撕破脸呢,没成想也知献媚讨好了。” 郑良看了眼秋楚 “责罚了那几个奴才是否叫你心头不快了?那毕竟也是你先前的朋友啊。” “没有……” 秋楚摇摇头 “是他们不对在先,娘娘只是依照秦宫规矩办事儿罢了,他们理应受罚。”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秋楚心惊胆战且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眼睛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块屏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