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到了元家,明左下车后等着陈惜墨从副驾的位置绕过来,才大步往院子里走。 大院医务科来了两个医生,正在给元老做初步检查,另外邻居邬家夫妻两人也都在。 “爸!”明左几步到了床前。 元老已经醒了,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也有些萎靡,“没事!” 他突然看到后面的陈惜墨,眼中闪过意外,很快便笑起来,甚至要坐起身,“惜墨!” 陈惜墨落后几步,此时刚进门,忙走到元父面前,“元伯伯,您别动,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没大事,看到你我高兴,这精神都感觉回来一半。”元父笑呵呵道。 陈惜墨皱眉问道,“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给元父号了脉,对明左和陈惜墨道,“是急性脑供血不足,暂时看的话问题不算严重,先让元局长缓一缓,等下再去做检查。” 另外一个医生也拿了药给元父服下,“检查室已经做好准备了,十分钟后我们去做检查。” 众人都松了口气,邬太太拍着胸脯道,“老元,真是让你吓死人了!之前体检你非不肯去,现在不逞强了吧!” 元父当过兵,自认为身体很康健,平时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大院里组织体检也不屑一顾。 谁知道突然来这一遭! 元父也笑道,“不服老是不行了!” 老邬则玩笑道,“你就说,你是不是上午输了棋气的?” 大家都因为这话笑起来,沉闷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邬太太看向陈惜墨,“惜墨,你还记不记得我?” 陈惜墨笑道,“当然记得,阿姨好!” “嗳!”邬太太高兴应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和明左,温声道,“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几趟,老元的心病没了,人一精神,所有的病都没了!” 不等陈惜墨说话,元父先替她解释道,“惜墨忙,正是搞事业的时候,不像我们退休了整天闲着没事干。” 邬太太开朗的笑,“好好!反正现在明左回来了,以后就有空带惜墨过来了,不用你整天念叨了。” 陈惜墨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解释什么,只能保持沉默。 元父吃了药,状态好了一些,医务人员过来,将他扶到轮椅上,推着他去做检查。 明左将元父的外套递给陈惜墨,温声道,“帮我拿一下!” 说完自己过去推轮椅。 陈惜墨拿着外套跟在后面。 医务科就在大院里面,各种先进的检查设备一应俱全,等元父一到,马上就安排了全身检查。 陈惜墨和明左一直跟在元父左右。 等着元父做核磁检查的时候,明非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嫂子,哥,咱爸怎么样?” 邬太太先笑道,“正在做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了!” 明非松了口气,感激的看向陈惜墨,“谢谢嫂子!” 当着邬太太,陈惜墨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没事。” 明非转头问明左,“你今天加班?” 明左靠着椅背,淡声道,“没有,在博物馆!” 明非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恍然道,“原来你和嫂子在一起!” 邬太太打趣道,“你哥休息不陪女朋友,难道陪你啊?” 明非勾唇,“说的是!” 陈惜墨看了眼时间,起身向着检查室的门走去,“时间差不多了,应该快检查完了吧!” 明左皱眉看向明非,低斥道,“别再开玩笑了!” “明白!”明非耸肩。 等着元父出来,又等着看完检查结果,知道元父的病症确实不严重后,陈惜墨才告辞。 元父半靠着床,目光慈爱又复杂的看着陈惜墨,“今天谢谢你肯来看我!” 陈惜墨轻笑,“您别这样说,就算、我和明左分手了,您也是我的长辈!” 此时邬太太不在,陈惜墨也有机会都说清楚。 “是阿左不好!”元父声音沙哑。 陈惜墨摇头,“他没有不好,您是他的父亲,应该更了解他。” “我反倒希望你怨恨他、”元父没继续说下去,只叹了一声,又道,“听阿左说你在帮忙修复我妻子的那幅画,谢谢你惜墨,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元家没福气、咳咳咳!” 元父说着突然咳起来,明左倒了杯水上前,“别说了,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元父喝了几口热水止住咳嗽,笑道,“是,我说的太多了!” 陈惜墨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悲伤,目光依然真诚纯净,“我和明左分手没有龌龊和误会,更没有怨恨,您也依然是我尊敬的长辈,以后您想我了,给我打电话,我会来看您的!” 元父听到这样的话同样伤怀又高兴,“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舒坦了!” “那我走了,您好好休养,赶快好起来!”陈惜墨抿唇笑道。 “等我好了就去博物馆看你!”元父爽朗笑道。 “好啊!” 明非开口,“哥,你去送嫂子吧,我留下照顾爸!” 陈惜墨忙道,“不用了,你们都留下照顾元伯伯,我自己走就好!” 明左已经拿起外套,“我开车带你来的,你怎么自己走?” 陈惜墨还要拒绝,明左已经先一步往外走,“走吧!” 陈惜墨只好在后面跟上去。 “去哪儿?”上车后明左问道。 “我的车在单位,送我回博物馆吧!”陈惜墨轻声道。 明左开车向着博物馆的方向驶去。 陈惜墨叮嘱道,“元伯伯发过一次病以后就要多注意了,如果晕倒了没人看到是很危险的。” 明左点头,“我会安排人在家里24小时照顾他。” 就怕他爸要强,根本不听从安排。 “今天的事谢谢!”明左温声开口,“我爸看到你,心情高兴,精神也好很多。” 陈惜墨很轻的弯唇一笑,垂眸道,“你不在江城的这两年时间里,元伯伯其实去博物馆看过我很多次,还、给过我很多帮助。” 她在元家说的话不是客套,元伯伯就是让她很尊敬的长辈! “就算不因为我,他也很喜欢你,他年轻的时候一直想要个女儿。”明左看着前面路况,冷峻的侧颜露出一抹轻笑,“可是他自己没有女儿,他战友生的也都是儿子!” 陈惜墨笑道,“虽然其他人我没见过,但是我见过明非和明隐,你们都很出色,也很贴心,所以女儿儿子都一样!” 两人像朋友一样聊着天,语气也是轻松的,可是气氛总有些古怪。 做过恋人的人,真的能做朋友吗? 那种带着疏离的客气,似乎再回不去曾经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