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开学的日子。 假期当中的氛围一去不复返。 甚至都在空气当中闻到一丝丝死气沉沉的味道。 初代十分的苦恼。 一个是苦恼于又要回到学校当中接受上野教授的毒打。 上野教授会布置一系列的课题,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之下,让他的学生们完成。 而且全部都计入考评当中。 所以,到了学校之后基本上图书馆是无法离开的。 还有就是无法在和驹一起玩耍了。 说是玩耍,其实也无非就是在一起聊聊天之类的。 由于本身的这种光环加持之下,这让她很仰慕这位居住在自己家里的“室友”。 与作家当邻居绝对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甚至细数下来,几乎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消息。 等到回到学校之后,也许就没有办法在和昨天晚上那样,听到驹的诗歌了。 说起来,昨天晚上的驹实在是太厉害了。 身影变得无比高大,在炭火的火光照射之下,深深的印在了夜空当中,无法磨灭。 怀着有些悲痛的心情,将行李全部都打包收拾好之后。 初代终于和大家挥手告别。 驹原本就打算去附近的一家书店看看,所以也就顺路送了一会初代。 他在车站门口止住了脚步。 因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带着一个红色的帽子,看到有拎着行李的人就会十分热情的上前。 因为那种热情的笑脸以及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也许还会收获到一点点的小费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坂武弘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北岛驹和尹藤初代。 那种笑容没有转变,但是却很明显的看出来,是发自内心的。 “真巧呀。”小坂武弘伸手接过初代的行李。 “原来小坂先生是在这里搬运行李呀。” “是啊,这也算是一份很有意义的工作。” 小坂武弘笑起来很是阳光:“我在车站这里看到了很多因为离开家乡而感觉到难受的人。” “有人会在这里送别的时候哭泣,也有人会很迷茫,因为他们来到了东京。 总是每一份行李都是他们唯一的寄托,而我,则是负责保管他们寄托的人。 所以,不显得很……” 小坂武弘思考了半天,他不知道该用一个什么样子的词来形容。 驹适当的补充了一下:“很伟大。” “不不不,这绝对不能用伟大来形容。”小坂武弘显得很惊慌失措:“这个词汇是用来形容您这样的人,我……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一个在车站搬运行李的伙计而已。” “你想错了,小坂先生。” 驹摆摆手:“伟大这个词汇,就是用来形容你的,或者说是你们的。” 他指着车站旁边帮人搬运行李的人们,他们全部清一色的戴着红帽子。 “劳动是最光荣的,不是吗?而且刚才小坂先生还说了,您是负责保管他们寄托的人。 这样的行为,不显得伟大还能是什么呢?” 这说的,小坂武弘很不好意思。 原本以为是驹在开玩笑,但是抬起头看到驹十分严肃的表情之后。 他又是深深的朝着驹鞠躬道谢。 “谢谢您,北岛老师,我想,这应该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了。” 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抖。 从来都没有人会这样肯定他。 还是一个作家老师。 忽然之间,小坂武弘意识到了:“北岛老师,你们是要出去吗?” 但是他看着手上单个的行李。 如果说是两个人出去的话,这个分量的行李好像过于少了一点。 而且……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吗? 看着也不像啊。 北岛老师这边很多时候眼神都不在初代身上。 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总觉得飘忽不定。 也许这就是作家独有的气质吧。 然而初代这里…… 小坂武弘摇摇头。 这种事情还是少加推断好了。 “不,是她要去上学了。” “原来是这样。” 小坂武弘连忙点头。 “哦对了。小板先生的信件我送到了。” 驹在小坂武弘转身的时候,喊住了他。 听到这番话,他的眼里那种希望的光芒简直要喷吐了出来。 “是嘛,太感谢北岛老师了。” 他又是练练鞠躬道谢,手里的力气下意识的大了几分。 但是驹话还没有说完。 “所以,这是小院老师托我交给您的信件,我带到了。” 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 上面写着小坂武弘亲启的字样。 可以很明显的看见。 小坂武弘的脸色僵住了。 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似乎这样的一个消息对于他来讲,冲击还是有点过于巨大。 “这是给我的信件吗?” 他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这里还有别的人叫做小坂武弘吗?”驹笑着说道。 “可是,这……这听起来,有点过于不可思议了。” 小坂武弘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甚至他都不会觉得递出去的那封信,小院老师会看。 像他那种的作家,又怎么会倾听他们这些人的声音呢。 “小院老师说,他很高兴能够收到您的来信,知道自己的文字能够对您产生帮助,真的很高兴。 这是他成为作家的初衷。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小坂武弘先生能够继续热爱下去。 虽然可能我们都在泥泞当中,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仰望星空,不是吗?” 驹的声音很柔和。 他指着周围来来往往的旅客。 “正如小坂先生说的那样,您保管着他们的寄托,将意义赋予给自己的职业,这本身就是热爱的表现。 虽然说我也一直挺厌恶生活的。 但是我从金田先生那里学到了,所谓的意义其实就是我做过这件事情,所谓的爱其实就是一份传承。 我想我在小坂武弘先生这里也学到了。” 驹的话再继续。 但是小坂武弘的眼眶确实通红并且湿润。 “我学到了,即便是死过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摔倒了,无非就是姿势难看一点。 那么爬起来就好了,能不能洗掉,无所谓。 但是重要的是,我还是可以站起来的。 大不了活得差一点嘛。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我轻松啊。” 在小坂武弘已经湿润的眼眶当中。 他看到。 驹的身影虽然很模湖了。 但是他在朝着自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