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谁家的水龙头没有拧紧？”白洱小声嘀咕，“我这是……” 背部传来一阵凉意，像是贴在某种瓷砖墙面的触感。 滴答—— 一滴带着凉意的水珠顺着天花板的缝隙缓缓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在白洱的脖颈处。 幸亏随身带了半包纸巾，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擦掉。洁白的纸巾上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红色水痕。 凑近闻，这滴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血吗？ 她将用过的纸巾扔进了垃圾篓里，抬头看向天花板的位置，白色的墙面上长满了大片的青苔和霉菌，不明的暗红色液体还在不断往外渗。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还散发着阵阵恶臭味的厕所隔间。在她身后墙角的位置放着一个脏兮兮还在滴着水的脏拖把，布条上长着几朵伞状的蘑菇。 她往旁边偏了偏，避免水再滴到身上。 隔间的门上写了不少句子，什么某某班某某暗恋某某、某某期末考试一定要考多少分，诸如此类。其中有一句被人用小刀划掉了，只剩下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迹。 白洱意识到自己现在应该在某所学校的厕所隔间里，更糟糕的是，厕所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锁住，无论她怎么用力拉扯，都无法将门打开。 幸运的是，厕所隔间的门并不算太高，努努力还是有机会翻过去。她正试图抓住门边，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抓住门边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 听声音大概有三四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男生，他们正朝着厕所的方向而来。 “我看一楼有老师的办公室啊，不会有人发现吧？”其中一个女生问。 “怕什么，这间教学楼大部分教室都停用了，怎么会有人来。更何况办公室在一楼，我们在四楼，听不见的，我谅她也不敢喊。”另一个女生轻蔑地笑道。 “你们非得让我来女厕所吗？”男生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还不是为了迁就这位，你说是吧？”她的话刚说完，紧接着传来书本和文具散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中间夹杂着几句脏话。 很显然，外面这几个人正在对某个人实施校园霸凌的行为。即使看不见，她也能想象出这几个人的丑恶嘴脸。 只是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困在这个狭小封闭的厕所隔里，她是怎么进来的？又是谁把她锁在这里的？ 她努力回忆着，但脑海中一片空白。心底深处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里给她带来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在游戏里面吗？ 无论如何，还是得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再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外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其中一个人做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其他人安静。三人中唯一的一个男生走到白洱所在的厕所隔间，突然他猛地蹲下，一只漆黑的眼珠朝里窥视。 “有人！”他回头对另外两人说，“这儿还躲着一个呢！” 说罢他将从外面反锁的门打开。 没有预料中的“猎物”，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沾满了污秽和不明物体的脏拖把。白洱拿起拖把前特意放进小便池搅动了几下。那团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布条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塞进他的嘴里，几乎抵住了喉咙。 恶臭的气味熏得他不停地干呕。 其中一个女生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爆笑：“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们校草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 “来。”她掏出手机对准男生狼狈的样子拍了一张，“我要留作纪……”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滴着水的脏拖把直直地朝着她的脸上怼了过来。 当然剩下的那个女生也没能幸免。 “霸凌是吧？欺负人是吧？”白洱拿着拖把对准他们。 原本嚣张跋扈的三人顿时狼狈不堪，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 “你今天死定了。”男生恶狠狠道，说着就朝她挥来拳头，她灵活躲开，顺势一勾脚，男生直接栽进厕所里。 一声闷响，男生一头撞在了小便池上，眼前冒着金星，鼻血瞬间飙了出来。 白洱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男生被压得动弹不得，脸贴着肮脏的水池，嘴巴和鼻子都被淹没在水中，呛咳不止。 “就这样吗？”她握着拖把的手轻微颤抖。 其实白洱心中非常紧张，但她知道像他们这些霸凌的人，软弱反而是滋养他们作恶的养料。 “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男生艰难地从水池里抬起头，对另外两个女生喊道。 “你在干吗？”扎高马尾的女生看到蹲在角落里的人，正悄悄拿出手机，“你还想报警？” “别动。”白洱将拖把横在高马尾和角落里那个蜷缩着的女孩之间。 高马尾的女生看着拖把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警察来啦！”外面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随后便传来警笛声。 白洱抬起脚，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男生， 男生捂着流血的鼻子，愤怒地瞪着白洱，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随后三人便如鸟兽般落荒而逃。 “你没事吧？”白洱将拖把扔在一旁，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具递给女生。 “谢谢你。”女生低着头，说话声音很轻，看上去非常不自信。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要告诉父母知道吗？” “我……没有父母。” “抱歉，那你再遇到这种事就告诉老师，告诉警察，如果没有人帮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她摸了摸口袋，拿出手机，反复按了几次开机键都没能将手机打开，“我把号码报给你吧。” 白洱说了一串数字，女孩的身体微微一怔，缓缓抬起了头，就在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她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女孩竟然拥有一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这……不就是她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