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道一声不好,身子用力一扭,想要躲开这黄皮子伸来的双手。 然而,就是这仓促间的动作,竟使得我脚下一滑,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好在是这地面上满是苔藓,不至于受伤。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一惊,徐卿率先反应过来,猛地窜到这黄皮子的死尸背后,右脚抬起对准腿湾儿的位置就是一踹。 巨大的力量直接让这黄皮子的双腿弯曲,跪倒在地,随即就见徐卿一个肘击,砸在黄皮子的面门之上,直接将其砸倒在地。 我伸出手,想要将身子撑起,然而光手刚一碰触到苔藓的表面,就被上面湿滑的粘液涂了一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一边倒去。 还没等我栽倒在地,杨月柔的手边伸了过来,一把捞住我的胳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力一拉竟直接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声感谢,就见那原本已经被压在地上的黄皮子,身子一扭,如蛇一般从苔藓之上滑开,随后在杨月柔的身侧突然站起。 “小心!”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将杨月柔推开,刚一抬头,就见面前黑漆漆的一片,那黄皮子焦黑的脸已经贴了过来! 被化尸水腐蚀,那黄皮子的脸已经看不得原貌了,如同戴上了面具一般,模糊的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湿润的空气顺着黄皮子的身下流过,顿时被沾染的一片腥臭。 我正要身子后仰,恍然间竟感觉有两粒豆大的绿色光芒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光芒如同萤火虫一般,随着呼吸不断地明灭。 甚至,在不断地明灭之间,竟逐渐的放大,最后半个视线当中全都是这绿油油的光芒。 我心里觉出有些不妙,可眼前的那道绿光,就像是一双绿色的手,拉扯这我的眼睛,让我无法从这上面移开。 该死的! 我心里暗骂一声,可此时竟连张嘴说话都办不到。 就在我心急如焚之时,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后背,拉扯着我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眼前的绿色光芒瞬间消失,随后我便感觉身体猛地摔在地上。 疼痛传来,让我浑身不由得一抽,我顿时心中一动,身子再次回到了我的控制。 “别看它的脸!它的眼睛还在!”我连忙喊道。 抬起头,就见徐卿挡在我的身前,正与那黄皮子的死尸互相对视,只不过两个人间隔的距离足有三尺左右,根本不像是刚才我与它脸贴脸的那样。 我的话音刚落,那黄皮子的死尸猛地低下头来,黑乎乎的脸就这么对着我,好像正在用那对隐藏在焦黑皮肉下的绿色眼睛,盯着我看。 突然,那黄皮子的死尸再次如同流水一般软化,随即向我奔流而来!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我下意识的大骂出声,身子一拧,向着右手边的方向滚去。 而就在我刚刚滚离之时,那黄皮子的死尸已然是流淌了过来,自那团尸水一样的东西内猛地站起,再次低下头对着我原来的位置。 若不是我反应的快了一些,如此近距离之下,此时肯定会被这只黄皮子再次迷惑! “师父!” 二子的声音从头顶之上传了下来,见到下面发生的异变的第一时间,他便喊出声来。 我急忙抬头,就见二子抓着绳子就要滑下。 “你别下来!没有用!继续上去!” 我心中大急,连忙对着二子喊道。 这下面满是湿滑的苔藓,就连我们三个人在这上面都要小心翼翼,更何况是二子。 放他下来不是帮忙而是添乱!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嗖的一声,利刃破空之声传来,随即重重的砍在什么事物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转过头,就见徐卿的长剑此时已经没入那只黄皮子的脖子,只有部分的剑刃还露在外面。 这一剑,似乎已经砍入了黄皮子脖子内的脊骨,却被脊骨上横七竖八的骨节卡住,一时间竟无法将剑抽回。 长剑入体,顿时激起了这黄皮子死尸的凶性,就见它猛地转过头,一口叼住长剑的剑身。 双齿合拢,竟把徐卿手里的长剑咬的咯咯作响。 眼见如此,我连忙坐起身来,右手短剑对准左手手心用力一抹,鲜血流出顿时将短剑浸润。 趁着这黄皮子死尸与徐卿较力的片刻,顺着这黄皮子死尸的背后,顿时就是一剑刺入。 充斥着活人阳气的鲜血,在与黄皮子死尸碰触之时,如同水入油锅一般,顿时炸响起来,连带着将周围的皮肉烧黑,散发出强烈的焦臭气味儿。 剧烈的刺激,使得这黄皮子顿时松开了嘴巴,身子一软,竟又要化作那如同流水一般的状态。 而身子软化到被沾血短剑刺中的伤口时,猛地停住,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那些带有活人阳气的鲜血,正在阻止它的变化! 这只有痋术制作而成的黄皮子,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这是一种我从没有见过的活尸,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可眼下,在见到这活尸的异化被人血阻止之后,我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只要还是会受到阳气攻击的,就还好! 想到这里,我左手伸出,对着这黄皮子用力一甩,流淌出来的鲜血顿时向着那黄皮子飞出,雨点一般落在身上。 顿时,滋啦滋啦的声响爆炸一般的传来,那黄皮子经受不住人血的刺激,竟主动的从尸水化的状态中钻了出来。 而徐卿也在等着这个机会! 趁着这黄皮子的脖颈刚刚恢复之时,徐卿抬脚对准黄皮子的胸口踹去,随即长剑一抽,大团的黑色尸水便从伤口处喷洒出来,落在地上化作黑乎乎的肉块儿。 黄皮子的尸身复原,可脖颈之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并将里面暗粉色的筋骨暴露出来。 就见那洞口处的血肉如同呼唤一般扭动起来,而地上的那块黑肉则诡异的向着那黄皮子的死尸滚动起来,速度极快,几乎三两下的就滚到了黄皮子的脚边。 就在这块血肉即将归附回身体之时,一只沾有红色颜料的毛笔橫探过来,对着这块血肉轻轻一点。 随即那块血肉仿佛被斩断了生机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